蓬莱岛的钟声余韵尚未散尽,四域的重建已悄然铺开。苏辰站在灵韵天宫的云台上,望着下方修士们修复殿宇的身影,掌心的界核碎片泛着温润的灵光——自墟渊之门闭合后,他已带着四脉宝物巡守了三域,锚点的灵光日渐璀璨,可心底的不安却始终未散。
“在想什么?”云曦端着新沏的灵韵茶走来,玄水剑斜挎在腰间,剑穗上的水纹符随着步伐轻晃,“刚收到赤陶戈壁的传讯,陶工们重新开窑了,烧出的第一件陶器上竟自然凝结了土脉灵纹。”她将茶盏递过去,目光落在苏辰紧锁的眉头上,“你从蓬莱回来后就心事重重,是镇墟子前辈说了什么?”
苏辰接过茶盏,指尖划过杯沿的灵光:“前辈说界核虽暂时稳住了墟渊,但万年前界核碎裂并非意外,背后似乎藏着上古秘辛。”他取出墟界罗盘,四枚碎片拼成的界核虚影旁,竟浮现出几缕极淡的灰光,“而且这罗盘最近总在夜间发烫,这些灰光……和墟渊浊流的气息很像,却又更古老。”
灵玄从云层中钻出来,嘴里叼着一枚刚摘的灵果,龙瞳突然盯住罗盘:“这光我在龙族古籍的残页上见过!”它将灵果丢给苏辰,龙爪在半空划出符文,“老祖宗们记载过一种‘寂灭之气’,比墟渊浊流更早出现,当年盘古开天都没彻底清除干净。”
话音未落,弥勒的佛光突然从天际飘落,人种袋鼓鼓囊囊的,显然又收了不少杂物。“苏小友果然发现了异常。”弥勒的笑容少了几分轻松,他从袋中取出一卷焦黑的古卷,“这是贫僧在雷泽渊修复时找到的,原本嵌在雷神雕像的基座里,上面的文字连镇墟子前辈都认不全。”
古卷残页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唯有几处红色符文尚能辨认。苏辰将太初金光注入残页,符文瞬间亮起,化作一行行流转的古字:“‘寂灭生浊流,界核镇双渊,盘古斧意散,古神遗脉眠’——这里说的‘双渊’,难道除了墟渊还有另一个深渊?”
“不止如此。”云曦突然指向残页角落的图案,那是一个类似眼睛的符号,与灵韵天宫藏书阁里某卷古籍的插画一模一样,“我在《上古神谱考》里见过这个标记,是‘寂灭古神’的图腾!传说这位古神在开天之战中陨落,神魂碎成无数碎片,散落在四域各地。”
雪苓的冰脉传音突然传来,语气带着急切:“苏辰大哥,寒域的冰川下出现了异动!冰层裂开了一道巨缝,里面涌出的气息和你描述的寂灭之气一模一样,还有修士被这气息侵蚀,变得失去神智!”
四人即刻赶往寒域,刚靠近冰川便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并非冰脉的清冷,而是带着虚无感的死寂。巨缝边缘的冰层上,凝结着灰黑色的冰晶,几名寒域修士正瘫倒在地,双目空洞,周身缠着细密的寂灭之气。
“这些气息在吞噬修士的灵智!”弥勒晃动人种袋,金光将修士们包裹,缓缓吸出他们体内的寂灭之气,“但气息的源头在裂缝深处,人种袋吸不干净。”
苏辰祭出界核碎片,灵光刚触碰到裂缝,里面便传来低沉的咆哮,一道灰黑色的影子顺着裂缝窜出,形如枯骨,周身萦绕着与残页符文相同的气息。“是寂灭残魂!”灵玄龙身暴涨,龙血喷吐而出,却只在影子上留下浅浅的灼烧痕,“这东西比墟影难对付多了!”
云曦引动玄水泉韵,青碧水流凝成锁链缠住残魂:“它的核心在眉心的图腾里!”玄水剑化作流光,精准刺向残魂眉心,图腾瞬间碎裂,残魂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一缕寂灭之气消散。
裂缝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冰封的祭坛,祭坛中央的石台上,嵌着一块布满寂灭符文的黑色晶石。苏辰的太初之瞳穿透冰层,看到晶石下方竟压着半卷与弥勒手中相同的古卷。“那晶石在滋养寂灭之气!”他握紧盘古斧残片,“必须毁掉它,否则寒域迟早被寂灭之气彻底侵蚀。”
镇墟子的声音突然从界核中传出:“不可硬毁!那是寂灭古神的‘魂石’,强行破坏会引发气息暴走。苏小友,用太初之力引动斧意,将魂石暂时封印,等集齐所有古卷残页,才能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
苏辰立刻将斧意注入界核,灵光与斧芒交织成封印纹,缓缓压向魂石。魂石剧烈震颤,无数寂灭之气翻涌而出,却被封印纹死死压制。当封印纹彻底覆盖魂石时,裂缝中的异动终于平息,冰层也渐渐合拢。
捡起石台上的半卷古卷,与弥勒手中的残页拼合,更多古字浮现出来:“‘寂灭渊藏于墟渊之下,古神残魂聚于魂石,待斧意消散,双渊齐开,四域归寂’。”苏辰瞳孔骤缩,“原来墟渊只是表象,真正的威胁是它下面的寂灭渊!”
弥勒收起拼合的古卷,蒲扇轻挥扫去冰层上的寂灭之气:“看来镇墟子前辈早已知晓此事,让我们集齐界核碎片只是第一步。”他看向四域的方向,“残页里提到‘古神遗脉眠’,或许找到这些遗脉,才能得知封印寂灭渊的方法。”
灵玄蹭了蹭苏辰的手腕,龙瞳满是坚定:“不管是双渊还是古神,我们都能搞定!”云曦握紧玄水剑,目光落在古卷的图腾上:“这图腾在赤陶戈壁的陶窑遗迹里也出现过,或许那里藏着下一卷残页。”
四人驾着灵韵云离去,寒域的冰川重新恢复平静,唯有被封印的魂石在冰层下,仍散发着微弱的寂灭之气。而在四域的各个角落,更多的魂石开始苏醒,古神遗脉的封印渐渐松动——一场比对抗墟渊更艰难的战斗,已在无声中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