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两个穿着便装的保镖被打得鼻青脸肿,一个捂着胳膊,一个捂着胸口,根本不敢再上前。
“朱先生,您可回来了!江少他……他又犯病了!”
桑晚让所有人都退后。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
“不行!小晚,这太危险了!”朱云泽急了。
“闭嘴!”桑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想让他活命,就听我的!”
她推开那扇被砸得摇摇欲坠的房门,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屋内,一片狼藉。
桌椅板凳,碎了一地。
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她,双眼赤红,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
他听到动静,猛地转过身,看到桑晚,嘶吼一声,像一头捕食的猎豹,就扑了过来。
桑晚不闪不避。
就在他那砂锅大的拳头,即将砸到她面门的瞬间——
她动了。
不退反进,用上了那身超乎常人的神力,一把抓住江津弋挥来的拳头。
另一只手快如闪电,五指成爪,精准地扣在了他颈后那处控制中枢神经的穴位上。
用力一捏。
江津弋高大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疯狂瞬间褪去大半,但依旧充满了攻击性。
他死死瞪着眼前这个,竟然能单手接住他全力一击的女人。
“闹够了没有?”
桑晚的声音不大,却冷得像冰。
她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江津弋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俊脸。
“再敢乱动一下,信不信我把你另一只手,也给废了?”
江津弋第一次,感到了错愕。
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趣。
他眼中的疯狂,渐渐被一种审视和好奇所取代。
恢复理智后,江津弋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暴力的女人,眼神复杂。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年纪小小的小姑娘的体内蕴含着一股让他都感到心惊的力量。
更奇怪的是,在她身边,他那颗常年狂躁不安的心,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他没有多废话,直接对桑晚,提出了一个霸道至极的要求。
“你,留下来。”
“当我的私人医生。”
他指了指朱云泽,“他会给你钱,很多钱。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我还可以,满足你任何一个条件。”
桑晚看着他,笑了。
“想让我给你治病?可以。”
她伸出了一根手指。
“第一,我不可能天天待在这儿。我还有家人,有我自己的事。我只能,定期来给你‘出诊’。”
“第二,”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治疗期间,你必须无条件配合我!并把你这病的来龙去脉,都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包括,是谁,在给你下毒!”
“下毒?!”
她话音刚落,朱云泽和江津弋同时惊呼,又互相对视一眼。
桑晚抱着胳膊,挑了挑眉,“怎么?要是我没看错,你这不是病,是中毒。你们不知道吗?”
“小晚,你……你确定?”
朱云泽的声音都在发抖,“冯爷爷之前也怀疑过,但……但一直找不到证据,也查不出是什么毒……”
“证据?”桑晚冷笑一声,“他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在桑晚冷静而锐利的追问下,朱云泽终于不再隐瞒,将江津弋病情的根源,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津弋的病根,是从他五岁那年,他母亲江穗阿姨意外去世后落下的。”
“他那个继母,冯芝,就一直以安抚他丧母之痛为由,天天给他灌所谓的安神汤。”
“一开始,我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这几年,随着津弋开始调查江穗阿姨当年的死因,他的疯病,就发作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猛烈……”
桑晚伸出手,示意朱云泽不用再说了。
她走到江津弋面前,在江津弋警惕的目光中,将两根纤细的手指,搭在了他那脉搏强劲有力的手腕上。
她闭上眼,慢慢感受脉搏中传出来的信息。
一股股黑色的,如同跗骨之蛆的阴寒毒素,清晰地在她脑海中浮现。
“找到了。”
她睁开眼,得出了更精准的结论。
“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由至少七种以上的毒草混合而成的慢性神经毒素。”
“平日里就潜伏在你体内,一旦你情绪激动,或者被人刻意用药物引诱,它就会集中爆发。”
她看着江津弋那双瞬间变得幽深冰冷的眼睛,毫不留情地,宣判了他的死刑。
“再拖下去,不出三年,你就会彻底变成一个见人就咬的真疯子。”
“最后,油尽灯枯而死。”
“你有办法?”江津弋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这是他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对自己病情的明确诊断。
“毒,我能解。”桑晚迎着他急切的目光,给出了承诺,“但需要时间,也需要几味极其罕见的药材,做药引。”
证实了桑晚的能力后,江津弋不再有任何犹豫。
“开个价。”他看着桑晚,眼神霸道而直接,“只要你能治好我。”
“钱,我当然要。”桑晚抱着胳膊,一点也不客气,“诊金一次一百,药费另算。而且除了刚刚的两个条件,我还有第三个条件。”
“第三,动用你在京都的力量,给我查一个人。”
“谁?”
“何芳,查她有没有在京都出现过。”
“成交!”江津弋答应得没有丝毫犹豫。
她一直觉得奇怪,何芳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带回来?!
除非已经与书中男主已经见过面。
交易达成,桑晚当场进行了第一次治疗。
她没有用针,而是让朱云泽取来纸笔,刷刷点点地,开出了一张看似普通的清热解毒的方子。
“就这么简单?”朱云泽看着方子,有些难以置信。
“照着抓药就行。”
桑晚说着,拿起桌上给江津弋倒水的水壶,像是口渴了,先从自己的水囊里,往壶里补充了大半壶水。
“朱大哥,借你的水壶用用,我的水囊空了。”
她将混合了空间灵泉水的水壶,递给了要去煎药的保镖。
整个过程,自然得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