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乌兰巴托,天空蓝得如同最纯净的蓝宝石。广袤的草原在烈日下蒸腾着青草与泥土的芬芳。
巨大的圆形会场中央,彩旗飘扬,人声鼎沸。
这是一场汇集了各方势力的奇特聚会:身着绛红色僧袍、手持转经筒、面容祥和的西藏大喇嘛仁波切端坐在华盖下;
穿着华丽蒙古袍、腰佩银鞘弯刀的蒙古亲王巴特尔汗,部族首领们谈笑风生;穿着笔挺军装、神情严肃的苏联红军代表伊万诺夫上校与随员低声交谈;
戴着牛仔帽、嚼着口香糖的美国商人兼观察员、米勒医生,正兴致勃勃地摆弄着他的相机;
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军装、气质沉稳坚毅的延安八路军代表周保中将军,则与几位蒙古同志亲切地交流着。
会场四周,是令人眼花缭乱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示:西藏喇嘛们精心制作的酥油花和坛城沙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蒙古匠人现场捶打雕刻着精美的银器和马鞍;苏联人展示了先进的农机模型和芭蕾舞剧的巨幅海报;
美国人则摆出了留声机和可口可乐;延安的代表则带来了朴拙有力的剪纸和嘹亮的信天游录音。
异彩纷呈的表演轮番上台:
苏联红军文工团献上了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选段。白天鹅奥杰塔优雅的芭蕾舞和王子深情的托举,在粗犷的草原背景下,形成强烈的反差美,赢得了满场惊叹和经久不息的掌声。伊万诺夫上校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蒙古草原歌舞团则以一曲磅礴的《万马奔腾》震撼全场!数十名剽悍的蒙古汉子,踏着雄浑的鼓点,模仿着骏马奔腾、摔跤角力的雄姿,动作刚劲有力,吼声震天动地,将草原的灵魂展现得淋漓尽致!巴特尔汗亲王激动地站起身来鼓掌。
米勒医生兴致来了,抱起他那把木吉他,即兴弹唱了一首美国乡村民谣《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他略带沙哑的嗓音和自由洒脱的旋律,仿佛带着众人瞬间穿越到了,广袤的美国西部牧场,引得不少年轻人跟着节奏摇摆。
延安代表周保中将军亲自上台,没有伴奏,就用他那饱经风霜却依旧高亢的嗓音,吼出了一曲原汁原味的陕北信天游《山丹丹开花红艳艳》。那穿透云霄的歌声里,饱含着对黄土地的深情和对革命的坚定信念,让在场的中国同胞无不心潮澎湃,眼眶发热。
气氛热烈到了顶点。这时,主持人用蒙语和汉语高声宣布:“下面,有请来自中国东北联军的夜海辰上将,为我们献歌一曲!”
一身笔挺东北军夏季常服、身姿挺拔如松的夜海辰,在众人瞩目下,缓步走到了会场中央。阳光落在他肩头的将星上,闪烁着冷硬的光芒。他身边没有乐队,没有麦克风,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地望向北方——那是贝加尔湖的方向。
他深吸了一口气,草原的风灌入肺腑。
开口,声音低沉而浑厚,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如同大地的低语,瞬间压下了全场的喧嚣:
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
他的唱法,像极了草原上最剽悍的骑手驾驭着烈马——深沉时如诉如泣,如同“一脚刹车”般将浓烈的思念和乡愁死死按住,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泥土的沉重和岁月的沧桑。
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直抵心灵深处。
西藏的大喇嘛仁波切缓缓闭上了眼睛,手中的转经筒停止了转动,仿佛在聆听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
蒙古亲王巴特尔汗放下了酒杯,眼神变得专注,这歌声里,有他熟悉的草原之魂。
苏联的伊万诺夫上校微微侧头,这深沉而富有张力的唱腔,让他想起了西伯利亚广袤的雪原。
米勒医生忘记了拍照,张大了嘴巴,这完全不同于美式唱法的情感表达,让他着迷。
周保中将军挺直了腰背,眼神锐利,他从这歌声里,听到了一个军人、一个游子最深沉的家国情怀。
“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
“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
夜海辰的声音逐渐拔高,如同草原上盘旋的雄鹰。当他唱到“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时,那“遥远的家乡”被他唱得百转千回,带着无尽的怅惘和刻骨的思念。许多蒙古族同胞的眼圈瞬间红了。
“如今终于见到这辽阔大地…”
“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
他的声音里真的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冰蓝色的眼眸中似有水光闪动。“泪落如雨”四个字,被他唱得如同断线的珍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牧小夏站在人群中,紧紧捂住了嘴,琥珀色的眼睛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她知道,辰哥哥唱的不是歌词,是他自己的心!那被江水卷走的兄弟,那魂牵梦萦的北海龙宫…
“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
“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唱到“保佑”二字时,
仿佛看到长生天张开温柔的翅膀呵护漂泊的游子。
歌声中的期盼和虔诚,如同最纯净的哈达,献给了长生天。仁波切重新开始转动经筒,低声诵念着祈福的经文。
“啊!父亲的草原!啊!母亲的河!”
高潮骤起!如同“一脚油门踩到底”!
夜海辰猛地昂起头,望向贝加尔湖方向的天空!积蓄已久的情感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那声音不再是单纯的歌唱,而是蕴含了龙族血脉力量的龙吟虎啸!高亢、嘹亮、穿透云霄!仿佛带着远古的呼唤,震得会场上的彩旗猎猎作响,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心灵也随之剧烈震颤!
“虽然已经不能用母语来诉说!”——这一句,充满了无言的悲怆和倔强!
“请接纳我的悲伤我的欢乐!”——如同最炽热的岩浆喷涌!
“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宣告!带着血脉的骄傲与归属!
“心里有一首歌!”——情感凝聚到极致!
“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啊!母亲的河!!”
最后反复咏叹的“啊!父亲的草原!啊!母亲的河!”一声高过一声,一浪强过一浪!那声音如同滚滚雷霆,在乌兰巴托的草原上空回荡,带着涤荡灵魂的力量!他眼中仿佛有电光闪过,周身似乎有无形的气场在激荡!
震撼!
绝对的震撼!
当最后一个音符如同盘旋的雄鹰般冲上九霄,又缓缓消散在风中时,整个会场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超越技巧、直达灵魂深处的歌声彻底征服!仿佛经历了一场情感的洗礼和灵魂的共鸣。
几秒钟后,如同积蓄的洪水冲垮了堤坝!
“哗——!!!”
雷鸣般的掌声、喝彩声、口哨声(来自米勒医生)瞬间爆发!响彻云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都要持久!
蒙古的汉子们激动地用蒙语高喊着“巴特尔!”(英雄!);
西藏的喇嘛们双手合十,低诵佛号;
苏联军人肃然起敬,“乌拉!”用力鼓掌;
美国人米勒激动地跳起来,大喊“bravo!”;
周保中将军也用力地鼓着掌,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和感慨。
巴特尔汗亲王大步走上前,解下自己最珍视的蓝色哈达,郑重地双手捧起,挂在了夜海辰的脖子上!这是蒙古人最崇高的敬意!
夜海辰微微喘息,胸中的激荡尚未平息。他抚摸着颈间带着草原阳光味道的哈达,冰蓝色的眼眸扫过激动的人群,最后定格在人群中泪流满面、为他骄傲的牧小夏身上。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爱意和心疼。
然而,在会场最边缘的阴影里,一个裹在宽大蒙古袍里的身影,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宽大的帽檐下,小野千鹤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夜海辰,以及他身边笑靥如花的牧小夏。
她的手中,紧紧攥着那半截断裂的尺八。夜海辰那穿透灵魂的歌声,那万众瞩目的荣光,那与牧小夏眼神交汇的柔情…都像毒针一样刺穿着她的心。
乌兰巴托那达慕博览会主会场
夕阳为广袤的草原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辉,主会场华灯初上,人声鼎沸,篝火堆跳跃着橘红色的火焰,映照着各色人等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马奶酒的醇厚和青草的清新。
夜海辰站在人群边缘,手中端着一杯当地酿制的马奶酒,冰蓝色的眼眸映着跳动的火光,深邃如贝加尔湖的夜空。他刚刚那震撼全场的歌声余韵,还在空气中回荡。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岁月痕迹的手,端着一杯深红色的葡萄酒,轻轻碰了碰夜海辰的酒杯。映入眼帘的是那位面容慈祥、眼神睿智的西藏大喇嘛仁波切他绛红色的僧袍在晚风中微动,笑容平和。
仁波切 “将军的歌声,直抵灵魂深处,唤醒了草原沉睡的记忆。长生天赐予您金嗓子和一颗赤子之心。”
夜海辰微微颔首致意,露出温和笑容,用流利的藏语回应:“仁波切过誉。是草原的辽阔和先人的血脉在呼唤游子。”
仁波切从宽大的僧袍袖中,珍重地取出一张泛黄的、边缘有些磨损的藏纸。纸上是用金粉和朱砂书写的藏文,字迹古朴飘逸。他轻轻展开。
仁波切 (眼神带着追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这是…仓央嘉措尊者留下的心语。一首未曾广泛传唱的情诗,却蕴含着最纯净的菩提心与人间至情。” 他将纸递给夜海辰。
夜海辰恭敬地双手接过,目光扫过那些古老的文字,即使不完全认识,也能感受到字里行间流淌的情感和韵律
夜海辰 眼睛一亮,带着音乐家的直觉: “这韵律…这意境… 用吉他和钢琴来演绎,效果一定非常棒! ” 他脑中瞬间勾勒出手机里的音乐旋律。
夜海辰将酒杯递给旁边的侍者,拿着那张珍贵的藏纸,大步走向会场中央那个简易的大舞台。舞台上有麦克风,旁边倚靠着一把不知谁留下的、略显陈旧的古典木吉他。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吉他琴弦,试了几个音。音色温暖醇厚。
他站在麦克风前,聚光灯打在他挺拔的身影上。人群的目光再次聚焦。
夜海辰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而富有共振感: “仁波切赐我仓央嘉措尊者心语一首。此情此景,容我以此琴,敬献一曲。”
左手指腹滑动在琴弦上,右手指尖拨动琴弦,一段悠扬、空灵、带着淡淡忧伤却又充满生命律动旋律,如同高原清澈的溪流,从木吉他的共鸣箱中流淌而出。旋律简单却直击人心,既有草原的辽阔,又有佛殿的静谧,更蕴含着情诗的缠绵悱恻。
人们被这全新的、融合东西方乐器的尝试所吸引,安静下来,眼神充满期待。
随着旋律展开,舞台中央,一对早已按捺不住的藏族青年男女,被音乐召唤的精灵,轻盈地跃上舞台!小伙穿着镶金边的藏袍,姑娘围着七彩的“邦典”(围裙)。他们的舞姿并非传统的豪放,而是充满了含蓄、灵动与深情。
姑娘旋转时飞扬的裙摆如同盛开的格桑花,小伙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她,每一个眼神交汇,每一个指尖的触碰,都完美契合着吉他旋律中那份欲说还休的情愫。他们的舞蹈,就是那古老情诗最生动的注解!
吉他声、舞姿、古老的情诗意境,三者完美交融,营造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氛围。观众们看得如痴如醉,有人开始随着节奏轻轻拍手。
夜海辰沉浸在音乐中,眼睫微闭,指尖在琴弦上跳跃,引领着旋律。
舞台侧后方,一架用于之前苏联芭蕾表演的黑色三角钢琴,静静伫立在阴影中。
一双白皙、骨感、涂着淡粉色蔻丹的手, 这双手轻轻搭上冰冷的黑白琴键。动作优雅而坚定。
当夜海辰弹奏完第一遍主旋律,准备自然过渡到第二遍的起始小节时——
清脆、空灵的钢琴声骤然响起,大珠小珠落玉盘,前奏曲音符精准地切入吉他的旋律空隙,是伴奏,也是对话!钢琴的音色清亮透彻,如同高原的雪水,带着一丝清冷,却完美地衬托、延展、丰富了吉他温暖醇厚的底色。
如同月光倾泻在溪流之上,两者相辅相成,交织缠绕,瞬间将音乐的层次感和情感深度推向了新的高峰!那藏文情诗中蕴含的复杂情愫——爱恋、挣扎、觉悟、超脱——被这奇妙的器乐对话演绎得淋漓尽致!
人群爆发出惊喜的低呼!掌声更加热烈!许多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完全被这即兴而天衣无缝的合奏所征服!
夜海辰惊讶地睁开眼,循着琴声望去
坐在钢琴前的,是一位身姿窈窕的名媛。她穿着一件剪裁极简、质地精良的纯白色露肩连衣裙,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侧脸线条精致,在舞台侧光下如同雕塑。她专注地弹奏着,指尖在琴键上翻飞,神情投入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夜海辰的吉他声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知音”所激励,旋律变得更加流畅而富有激情。他与钢琴的“对话”越来越默契,时而吉他引领,时而钢琴回应,时而并驾齐驱,将全场气氛推向高潮!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在夜空中悠然消散
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夜海辰放下吉他,走向钢琴
他走到钢琴旁,对着那位刚刚与他完成精彩绝伦合奏的白裙女子,真诚地伸出手:“小姐的琴艺出神入化,感谢…”
女子缓缓转过头来,正脸面对夜海辰
夜海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被冰水浇头!瞳孔急剧收缩!
坐在钢琴前的,哪里是什么名媛?分明是那张刻骨铭心、让他又恨又痛的脸——小野千鹤!只是她褪去了惯常的黑色劲装和面纱,洗去了浓重的杀伐之气,一身素白,妆容清淡,在灯光下竟显出几分惊心动魄的、脆弱的美丽。然而,那双眼睛深处,依旧燃烧着夜海辰熟悉的、无法熄灭的火焰。
夜海辰 (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小野千鹤?你不是…日本人吗?怎么会…弹奏得如此…地道?” 他指的是她对这首仓央嘉措情诗旋律意境的理解和演绎,那绝非一朝一夕的模仿。
小野千鹤猛地站起身,白色的裙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她脸上的平静瞬间被撕裂,取而代之的是被戳中痛处的、近乎狰狞的愤怒!
小野千鹤 (声音尖利,带着浓重的怨恨,完全不顾场合):“你才是日本人!你全家都是日本人!” 这句粗鄙的咒骂与她此刻优雅的装扮,形成了荒诞而刺眼的对比。
夜海辰的冰蓝色的眼眸剧烈波动!不是因为她的辱骂,而是…眼前的景象!白色的连衣裙,在篝火和灯光下飘动的裙摆…与脑海中某个模糊到几乎碎裂的画面瞬间重叠!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开满鲜花的河边也有一个穿着素白衣裙的身影…对着他笑…那笑容温暖而熟悉…是谁?!
一阵眩晕,剧烈的头痛毫无征兆地袭来!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太阳穴!归墟冰冷的海水、燃烧的战船、刺穿胸膛的冰戟、女子绝望的眼神…无数混乱、血腥、痛苦的碎片在脑海中疯狂冲撞!
夜海辰痛苦地闷哼一声,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左手下意识地狠狠扶住剧痛的额角,右手慌乱地伸向军装口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
颤抖的手在空空的口袋里摸索,没有!那个装着去痛片的小纸袋不见了!
夜海辰 声音因剧痛而嘶哑破碎:“我的药…药呢…明明在…” 他像溺水的人寻找浮木,眼神因痛苦而涣散。
一个身影如同敏捷的雌豹般冲上台!是牧小夏!她一把扶住脚步虚浮的夜海辰,将他护在自己身后,琥珀色的眼眸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盯着小野千鹤。她迅速从自己贴身的衣袋里掏出那个熟悉的药袋,塞进夜海辰手里。
牧小夏 声音清脆,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护犊般的尖锐: “辰哥哥!别让这老妖婆骗了!药我一直帮你收着呢!她就是见不得你好!又在耍什么花招迷惑你!”
小野千鹤看着夜海辰痛苦的样子,看着他手中那袋药,再看着牧小夏那副保护者姿态和话语…她眼中的愤怒瞬间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嘲弄和绝望所取代。嘴角勾起一抹凄厉而讽刺的弧度。
小野千鹤 ,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寒冰,带着彻骨失望、恨意“呵…又装失忆?夜海辰…你真是…永远都学不会面对!”
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痛苦扶额的夜海辰,那眼神复杂到极致——有恨,有痛,有嘲弄,似乎还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疼?
海辰的目光定格在小野千鹤转身离去的背影 ,白色的连衣裙在晚风中飘动,如同一个苍白的、决绝的幽灵,迅速融入会场边缘的黑暗之中。那架黑色的钢琴静静伫立,仿佛刚才那场惊艳的合奏只是一场幻梦。
他颤抖着倒出药片吞下,剧烈的头痛在药力作用下缓缓平复,但脸色依旧苍白。他靠在牧小夏身上,冰蓝色的眼眸望着小野千鹤消失的方向,充满了痛苦、迷茫和挥之不去的…那个白色身影带来的、模糊却又锥心的前世记忆碎片。
远处篝火晚会的欢快乐曲隐隐传来,与此刻舞台上的死寂和夜海辰内心的惊涛骇浪形成残酷的对比。
仓央嘉措情诗的余韵,与小野千鹤冰冷的诅咒,交织在乌兰巴托的夜空下。白色的连衣裙,是救赎的幻影,还是更深沉诅咒的开端?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