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开罗城被雨雾织成一张朦胧的网,五星级酒店宴会厅内却似一颗坠入凡尘的明珠,鎏金水晶灯将穹顶照得恍如白昼。
香槟杯相碰的脆响与低语交织,西装革履的男宾与曳地长裙的女眷们在鎏金拱门下穿梭,空气里浮动着晚香玉与雪茄混合的奢靡气息。
海辰立于主桌旁,一身商务正装衬得他高贵儒雅。作为中埃经贸峰会的东道主之一,他正与德国工业巨头的掌舵人碰杯,指节叩在骨瓷杯沿的轻响混着他温润的笑声:克劳斯先生若喜欢金字塔的落日,明天我安排私人直升机,从萨卡拉到哈夫拉,全程无遮挡。
无人察觉,阴影里的廊柱后,一双狐狸眼正穿透喧嚣。
华为倚着廊柱,侍应生的制服松松垮垮挂在肩头,露出半截蜜色腰肢——那是他刻意为之的破绽,方便妖力流转。他端着的空托盘里躺着半块吃剩的鹰嘴豆泥,油星在琉璃灯下泛着琥珀色,却掩不住他鼻尖微动——空气里有股甜腥的异香,像腐烂的玫瑰浸在蜂蜜里。
目标出现。
华为的狐尾在制服下摆若隐若现,扫过脚边一盆散尾葵。顺着他的目光,穿墨绿丝绒制服的女服务员正从酒柜后转出来。
她个子高挑,腰臀曲线流畅得像尼罗河的支流,栗色卷发用珍珠发夹别在耳后,每走一步都带起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最勾人的是那双眼睛——眼尾微挑,瞳孔是极淡的琥珀色,眼波流转间像撒了把碎金箔,偏生眼尾点着颗泪痣,平添几分脆弱感。
莉莉丝。华为低笑一声,喉结滚动。他能闻到她身上更浓的味道:藏在香水底下的魔界情花毒,甜得发腻,像化不开的蜜蜡。
女服务员(莉莉丝)经过华为身边时,故意用性感的臀尖蹭了蹭他的大腿。她涂着玫瑰色甲油的指尖不小心碰倒托盘里的鹰嘴豆泥,深褐色泥点溅在华为的裤脚:喔,对不起呀~尾音拖得绵长,像羽毛扫过心尖,我帮你擦......
不用。华为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的手指尖发麻,低头瞥了眼她腕间的银链——链坠是朵极小的红玫瑰,花瓣上凝着水珠,正是魔界锁魂链的标记。
莉莉丝的睫毛猛地一颤,笑容却更娇憨了:哎呀,先生好凶哦~她仰起脸,鼻尖几乎要碰到华为的下巴,呼吸里裹着情花毒的甜香,不过...我喜欢凶一点的。
华为的狐耳在发间微动,妖力顺着相触的皮肤渗入她体内。他清晰感知到她体内翻涌的魔气,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更让他警觉的是,她指尖弹向红酒瓶的动作——在触到瓶颈的刹那,瓶口溢出的粉红微尘在烛光下显形,是情花毒的本相。
小宝贝,这招对我没用。华为突然拽着她往消防通道走,手掌按在她后颈的命门穴上,妖力如冰锥刺入。莉莉丝闷哼一声,脸上的娇憨瞬间碎裂,露出眼底的戾气:千面狐,你居然......
居然能闻出你藏了三天的魔毒?华为冷笑,将她按在消防栓上,你当我是普通的侍应生?他扯松领结,露出锁骨处的狐纹——暗红的图腾随着妖力流转泛着金光,再说了......他指尖划过她耳后,那里有道极浅的疤痕,三百年前在巴格达,你用同样的招数对付过我师弟,忘了?
莉莉丝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魔气如黑雾从七窍涌出:你居然活着?!
托你的福,多活了三百年。华为松开她,退后两步。他刚才扣住她手腕时,已将一枚追踪符贴在她腕间,不过今天......他指了指她手中的红酒瓶,这杯毒酒,你自己喝了吧。
莉莉丝的脸色瞬间惨白。情花毒是魔界的禁忌,一旦沾到自己身上,会被魔气反噬,生不如死。她尖叫一声,抬手就要往华为脸上抓,却被他早有预料地攥住手腕。华为顺势一带,将她抵在墙上,同时抄起托盘里的醒酒器砸向她的膝盖——
醒酒器碎裂的声音惊动了巡逻的保安。莉莉丝趁机挣脱,抬手撒出一把粉红烟雾。华为捂住口鼻后退,却见烟雾中传来女人的尖叫:非礼呀!这个流氓侍应生......
宴会厅的门被撞开,海辰闻声走来时,正看见华为被几个保安架着往外拖,而那个栗发女服务员已经躲进人群,只留下一地破碎的玻璃和若有若无的玫瑰香。
怎么回事?海辰皱眉看向凯撒。
说是...侍应生骚扰女员工。凯撒擦着额角的汗,那女孩哭着说被非礼,保安就把人带下去了......
海辰的目光扫过华为被拖走时故意露出的狐尾尖——那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冰蓝龙元在喉间流转,将那缕若有若无的玫瑰香逼退:无妨,咱们继续。
深夜的凯撒府邸,海辰站在落地窗前看雨。凯撒搓着手,压低声音说:白天在尼罗河音乐广场,有个女孩......长得特别像您。
海辰转身,目光落在凯撒递来的照片上。
照片里,女孩站在舞台追光灯下,脖子上挂着一个白色耳机Airpods max。她穿着白色短袖背心露着肚脐,低腰牛仔裤腰带上挂着半枚虎符。披着及腰长发,可那张脸——与海辰有七分相似,尤其那双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她踮脚对舞台上的男歌手喊:法哥哥!你好酷哦!”
那歌手自称叫阿尔法,男低音。很面生,没人见过他
凯撒说,那女孩挤到前排,举着手机拍他,结果手机掉地上,我去捡的时候......他顿了顿,她抬头看我,说先生,能帮我捡下吗?我哥哥也常戴这种耳机
海辰接过照片,指尖轻轻抚过照片里女孩的脸。窗外的雨突然大了,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他想起自己的亲妹妹阿黎,与照片里的女孩,竟然分毫不差。
海辰将照片拍在桌上,查这个女孩,还有那个叫阿尔法的歌手。
凯撒应了声,转身要走,又被海辰叫住:还有,今晚的侍应生......
我让人盯着了。凯撒赔笑,不过华为先生说,那女孩可能和莉莉丝有关......
海辰的目光沉了下来。他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个檀木盒,里面躺着半枚宋代的青铜虎符——与妹妹阿黎腰间那枚,正好是一对。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他眼底的寒芒。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沙漠深处,一座地下宫殿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晃。莉莉丝跪坐在魔毯上,腕间的追踪符泛着幽光。她面前摆着个水晶棺,棺里躺着个与照片里女孩一模一样的少女,心口插着根银针。
哥哥......莉莉丝抚过水晶棺的边缘,等你回来,我们就......
地宫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殿下,时间快到了。
莉莉丝站起身,对着水晶棺里的少女露出温柔的笑: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而在开罗的夜空中,一只白狐掠过月亮。华为蹲在酒店顶层的天台边缘,指尖捏着片玫瑰花瓣——那是他从莉莉丝身上扯下的,花瓣背面用魔血写着一行小字:虎符现世,血祭之夜。
他抬头望向凯撒府邸客厅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有点意思......
雨还在下,却掩不住夜色里渐起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