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作停留,他蹬着自行车抵达雪如丝绸店。
店内陈雪如正为顾客讲解丝绸特性。
杨建安静落座,待其忙完再叙。
不多时顾客告辞离去。
今天怎么得闲过来?
陈雪如款步走来,眼含笑意。
休息日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看雪如姐是否需要帮手,权当赚点外快。
杨建半开玩笑道。
若缺钱只管开口,何必在店里受累。
陈雪如语气郑重。
显然只要他开口,她定会鼎力相助。
真到用钱时,自有其他门路。
杨建淡然回应。
经过梳理和
杨建如今产业雄厚,每周轻松入账数万,根本不需陈雪如援手。
这可是你说的,往后缺钱了可别哭着求我。陈雪如笑眼弯弯。
杨建正欲回应,一个三十模样的青年阴沉着脸闯入,怒视杨建。
陈雪如,这就是你挑的男人?原来好这口!范金友咬牙切齿。
我就爱年轻的,关你何事?陈雪如挡在杨建身前。
好得很!看你以后还拿不拿得到丝绸!范金友威胁道。
再耍手段,我直接找街道办刘主任。陈雪如反击。
告状也没用!你卖来路不明的货,断供合情合理。范金友有恃无恐。
陈雪如气得说不出话。
杨建终于明白陈雪如丝绸短缺的缘由。范金友为报复追求被拒,利用公私合营的监管权刁难,不料陈雪如另寻货源挺了过来。今日偶遇两人谈笑,范金友妒火中烧前来 ** 。
杨建霍然起身:范金友,谁准许你滥用职权?
**
在没有确凿违法证据的情况下,公权力无权干涉 ** 店铺的正常经营。范金友的所作所为已触犯法律。
“我范金友在此,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奈何不了我!你这白面书生,给我闪开!”
范金友气焰极为嚣张。
面对杨建这个年轻人,他毫无惧意。若不是今日休假没带帮手,他早就让杨建领教自己的厉害了。
“天王老子?”
杨建毫无预兆地上前,扬手就是一记响亮耳光。
范金友的脸颊瞬间红肿。
他捂着 ** 辣的脸庞,怒不可遏地指着杨建:你敢动手?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抡起拳头就要反击。
未等拳头落下,又一记耳光先到。
啪!啪!
杨建接连甩出七八个耳光,直至把范金友打得满脸肿胀才停手。
呜......
范金友口齿不清地呜咽着。
他颤巍巍地指了指杨建,含混不清地说了几句,便仓皇离去。
目睹范金友狼狈逃窜,陈雪如虽感痛快却忧心忡忡:杨建,你赶快离开!他定是去街道办搬救兵了。
无妨,我倒要看看他能找来什么人。
杨建从容落座。
今日之事若不彻底解决,陈雪如的丝绸货源被断,生意还如何维持?
别固执了,我自有打算!陈雪如依旧焦虑。
相信我!
杨建语气坚定。
见劝说无效,陈雪如只得轻叹一声,静静守候在一旁。
不多时,
范金友便领着人气势汹汹地回来了。
“刘主任,就是这小子,偷了石门失窃的丝绸转手卖给陈雪如。”
来人张口就往杨建头上扣罪名,若这倒卖公家物资的罪名坐实,不死也要掉层皮——谁不知道石门那批丝绸是公家的财物。
那些劫匪抢了公家货物后惶惶不可终日,迟迟不敢销赃,偏遇上胆大包天的林耀东,低价把货吞了去。
刘主任进门见是杨建,眉头一跳:“杨建,真有这事?”
杨建起身不慌不忙道:“刘主任明鉴,我哪有这本事?倒是范金友这厮贪图雪如姐美色,拿断供丝绸要挟不成,反咬我一口。当时我见雪如姐作难,托姚老板从别处调了十匹丝绸应急,怎料今日反被他诬作赃物。”
刘主任越听脸色越青。
他这会儿全明白了——难怪仓库压着大批丝绸迟迟不放,原是范金友在捣鬼。至于姚丰泽?人家位高权重交往的都是大领导,犯得着掺和这种勾当?
“范金友,即刻撤了你公方经理职务,什么时候想清楚再来找我。”
刘主任当场发落。杨建背后的姚丰泽他得罪不起,更何况范金友这事本就不占理,若闹大了他自己也得吃挂落。
“什么?!”
范金友肿着脸如遭雷击。他万没想到杨建来头这般大,竟让刘主任二话不说就服了软。
“刘主任!错不在我!如今找回石门失窃的货物是天大的功劳,您可别白白断送升迁机会!”范金友急得直跳脚。
(
石门事件让刘主任有了想法,指示范金友将杨建和陈雪如带走审查,这样便能随意处置二人。
刘主任冷笑一声,厉声道:范金友,你那点心思瞒不过我。再胡言乱语,我就申请把你撤职查办,赶出街道办。他深知此事涉及姚丰泽,即便属实也动不了对方,反而会引火烧身。何况范金友滥用职权是事实,追查下来可能连累自己。
范金友还想争辩,刘主任厉声喝止,转而笑着对杨建说:杨同志,这事是范金友不对,改日请你吃饭赔罪。
杨建表示无碍,刘主任便命令范金友道歉。范金友脸色铁青,只得低头认错:杨同志、陈同志,是我弄错了。
知错就改是好事。杨建淡然回应,明白此时不宜穷追猛打,要给刘主任留面子。
行吧,杨同志,我就不多打扰了。
刘主任说完便转身离去。
范金友沉着脸,带着几分不忿跟上前去。
他快步追上刘主任,压低声音问道: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姚丰泽是他亲叔!上回直接送他套房子眼皮都不带眨的。刘主任瞪了范金友一眼,你说姚丰泽倒卖黑货?这不是往刀尖上撞吗?
听见姚丰泽三个字,范金友脸色骤变。丰泽园可是大领导常去的饭庄,随便哪位打个喷嚏,整个四九城都得跟着颤三颤。
赶紧把扣的丝绸放了!往后别耍这些小聪明。刘主任敲打道,真查起来,他们未必有事,咱俩可就得吃枪子儿。
范金友后背渗出冷汗:明白!他心里清楚,这些年用这手段整了不少商户,真要翻旧账怕是难逃一劫。
记着,别再去惹陈雪如。刘主任临走前又补了句,就算她真犯事,姚丰泽也能轻易摆平,最后倒霉的还是你。
保证不会有下次!范金友点头哈腰。
目送刘主任走远,范金友立刻奔向仓库——今晚就算熬通宵也得把事情抹平。
店里,杨建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在街角,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解决了。他对陈雪如露出安心的笑容。
陈雪如微微点头:
陈雪如微微颔首,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杨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搀着她走到椅子旁坐下。
别担心,一个小时内那批丝绸就会送到。
他温声安抚道。
陈雪如抿嘴点头。
方才范金友说这批货来自石门时,她险些魂飞魄散——若真被查出货物来路不正,后果不堪设想。
多亏有杨建相助,否则她可真要束手无策了。
喝口水,定定神。等会儿姓范的来了,别让他瞧出端倪。
杨建递来茶杯叮嘱道。
明白!
陈雪如接过水一饮而尽,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
杨建暗暗赞许。
开店的人到底历练多,这般变故下还能稳住阵脚。若是高玥或娄小娥在场,怕是要露出破绽。
这位客官里边请!
见新客登门,陈雪如立即搁下茶杯迎上前去。
杨建 ** 旁观,未加干涉。
约莫一刻钟后,陈雪如做成了一单丝绸生意,客人心满意足地离去。
总算熬过去了,就等姓范的送货上门。
她回到座位时,神情已全然自若。
杨建嘴角浮起笑意。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范金友赶着驴车出现在店门前。
就这家,卸货!
范金友指挥着车夫和搬运工。
好嘞,爷!
几个麻利地将丝绸搬进店铺。
范金友踱进店里,若无其事地问道:
雪如老板,这批料子搁哪儿?
哟,这不是范经理吗,脸上怎么肿这么厉害?
陈雪如故意挤兑范金友。
接着转身指挥搬运工:把这些都搬到后仓货架上,小心点别弄脏了丝绸。
好嘞,老板娘!工人们应声把货物搬进仓库。
范金友脸色难看却默不作声,踱步到仓库查看。发现里面仅有的几匹丝绸都是陈雪如店里的货号,心里憋屈也只能认栽,暗自决定以后不再刁难她。
很快货物就搬完了。雪如,这批丝绸的货款去街道办结清就行,我先走了。范金友丢下单据快步离开,生怕再遭奚落。
陈雪如接过单据核对数量,没再为难他。这次来了八十匹,够卖三个月了。她满意地露出笑容。
杨建笑着说道:坐下喝茶吧,早说过这事不必担心。丝绸问题总算解决了。
陈雪如笑着落座。
见四下无人,杨建压低声音说:那批黑丝绸,待会再给你送十匹,掺在里面卖。
陈雪如爽快答应。现在货源充足,操作起来更顺手。既然危机解除,也不用担心范金友找麻烦,悄悄卖些私货不成问题。
杨建点点头。系统仓库里还剩百余匹丝绸,在别处卖不上价,有陈雪如这个渠道可以慢慢出手。要知道一匹丝绸能卖二三十块钱呢。
午后时分,杨建用略带愧疚的语气告别:雪如,我把那批锦缎先送去库房。
趁着陈雪如专心核账的空档,他熟练地推开通往库房的偏门,将十匹流光溢彩的丝绸整齐码放在储物架上。这些价值不菲的织物很快就会被烙上陈氏绸庄独有的朱砂印记。
暮色渐沉时,陈雪如仔细地给每匹丝绸钤上商号徽记。直到最后一匹完成标识,她才揉着酸痛的手腕回到前厅。而此时闲来无事的杨建早已在厢房的藤榻上小憩多时。
华灯初上,打烊后的绸缎庄格外静谧。陈雪如轻手轻脚来到后院,见杨建仍在休憩,便静候在一旁。直到他醒来,两人才携手去夜市闲逛。归来时,月色下的庭院里自然少不了一番缠绵悱恻。
次日清晨,焕然一新的杨建如常巡视生产车间。得益于曹大雨和宋子旭两位管事的勤勉,整个生产线运转得如同精密的瑞士钟表。确认一切井井有条后,他信步转向研发实验室的方向。
刚走到廊下,就遇见兴冲冲跑来的卫城东。这位年轻的工程师顾不上擦汗,激动地报告:杨主任!我们成功攻克了冷暖调节技术,样机已经可以稳定制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