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完了,何群没有多留,第二天就回府城了。
他把带来的钱都留给了向烽,约定等骑射场修建好,自己再过来,到时候会给他把管事一起带来。
送走了何群,小夫夫回了云茂山家里,准备将开骑射场的事和长辈说下。
云家夫妇一听,他们竟然花了那么多钱买了块荒地,还要圈起来做骑射场,先是感觉有点不可置信,这两人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多钱就敢直接甩出去。
后面又听何群也入股了,而且帮忙打通了官府的通道,才暂时放下点心来。
云茂山抽着旱烟,眉头依旧没有完全舒展:
“烽小子,乐哥儿,你们年轻人有魄力是好事。何家势大,官府那边打点好了,确实省心。可……这开门做生意,最要紧的是得有客人上门啊。咱们安平县,虽说不是穷乡僻壤,但真正有钱有闲、愿意花银子去学骑射的富贵人家,能有几户?这客源……可不是光靠身手好就能招来的。”
周晚慧也在一旁点头,脸上带着同样的忧虑:
“是啊,投了这么多银子进去,万一……我是说万一没什么人去,这可怎么是好?”
云乐见爹娘如此担心,连忙开口,语气里充满了对向烽的信任:
“阿爹,阿娘,你们别太担心了。夫君的身手你们是知道的,在咱们这一带绝对是这个!
他竖了竖大拇指,“而且,咱们这骑射场,又不是只盯着那些顶富贵的人家。”
向烽接过话头,沉稳地进一步解释,显然早已深思熟虑:
“岳父岳母的顾虑在理。不过,客源一事,我们也考虑过。其一,安平县及周边乡镇,家中有些田产、希望子弟考取武秀才、乃至武举人的家庭并不少,骑射是必考项,他们需要正经的场地和师傅,这便是稳定的客源。”
他顿了顿,继续道:
“其二,县城里那些家境殷实的商户、乡绅子弟,即便不走科举,学些骑射既能强身健体,也是交友、彰显身份的途径。何家在府城人脉广,届时也可帮忙引荐、宣扬。其三,我们还可以开设些短期的体验课程,或者承接些富户组织的春日骑射雅集,慢慢将名声打出去。初始不求门庭若市,只要能稳住二三十个长期学员,这生意便能周转开来。”
听到向烽条理清晰地将潜在客源一一道来,甚至连如何吸引人都有了初步想法,云茂山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动了些许。
他磕了磕烟斗,叹了口气:“你们既然都想得这么周全了,我们老家伙也就不多嘴了。总之,万事开头难,需得仔细再仔细。”
“阿爹,你这哪是多嘴啊,而且骑射场那边还少不得你帮忙呢,夫君,你说对不对?”
云乐说完,冲着向烽使眼色。
“对,我们现在只是把地买下来了,但是骑射场还要修围墙,马厩,看台这些,都需要岳父帮忙掌眼的。”
云茂山点点头,“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提。其他方面帮不上,力气还是有的。”
“哪敢让您出力气啊,万一再把腰给闪了,还得阿娘照顾。”云乐在一旁调侃自己阿爹,然后被瞪了下。
“岳父,今天要是没事,要不咱们一起去那荒地看看?”
云茂山一听,觉得也对,是听说有八十多亩,但还是亲眼去看看才放心。
“好,今天没什么事,咱们去看看。”
云乐一听,拉着自己阿娘,“阿娘,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地买了我还没去看看呢。”
“对,岳母也一起吧,就当去踏青了。”
“好,好,我和你们一起。”
四个人直接驾着云家的驴车出门了,驴车跑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向烽买下的荒地那边。
下了驴车,向烽主动给三人介绍这块地的情况。
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极为开阔平坦的土地,虽然杂草丛生,但地势却难得地平整,边界处已经插上了官府留下的木制界桩,明确标示出了范围,足足八十多亩,一眼望去,颇有些望不到头的感觉,足以想见其宽敞。
“岳父,岳母,乐儿,你们看,”
向烽伸手指着这片土地,声音沉稳地介绍道,“这边界桩之内的,便是我们买下的地。地方还算平整,稍加清理、夯实,便可用作跑马和设置靶场。前期不必全部用完,可以先规划出核心的区域。”
他的手臂又指向荒地后方:
“看那边,紧挨着的就是一片野林子,林木长得不错。以后学员们若学累了,或是想换个环境,进去走走也挺好,夏天还能遮阴。”
云茂山眯着眼,顺着向烽所指的方向仔细眺望,目光越过林地,落在了更远处那座起伏的山峦上,他用手比划了一下:
“烽小子,那山……瞧着也不远啊。这地方选得确实不错,有平原有林子还有山,视野开阔,看着心里就舒坦。”
他作为老庄稼把式,对土地有着天然的敏感,这块地虽然荒着,但底子看起来不差,而且环境组合极佳。
周晚慧也被这广阔的天地所感染,连连点头:
“是哩是哩,这地方真敞亮!就是这草长得太深了,得费不少功夫清理呢。”
云乐更是兴奋,他想象着未来这里骏马奔驰、箭矢破空的景象,拉着向烽的胳膊:
“夫君,这么大地方,以后咱们想怎么建都行!马厩盖在哪里?看台是不是要搭在那边高处?”
向烽看着家人不同的反应,耐心地一一解答,将自己的初步规划细细道来。
春日暖阳洒在这片刚刚易主的土地上,也洒在充满希望的一家人身上。
亲眼所见,让云茂山和周晚慧心中最后那点不确定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子女事业的期待和支持。
看完了荒地,云茂山对着向烽说:
“烽小子,既然地买下来了,那你这边得抓紧时间把场地建起来,早一点建好,早点赚钱才是正事呢。”
“岳父,你不用担心,今天带你们来看过地皮以后,我明天就去找陈工匠,让他看看怎么修建比较好。咱们这次主要修木头房子,速度肯定比咱们家建房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