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黑暗充斥在南宫阙的昏睡中。
他做了一个时光回溯的梦,梦里是初遇明责的那个雨夜,再到后来资助明责,一步步陷入明责为他精心编织的蜜网。
梦境最后,是他身边空无一人,被囚禁在金色囚笼里。
南宫阙从床上惊醒,枕边湿湿的连着眼角,他伸手一擦,泪水混着汗水。
他还沉浸在噩梦的恐慌中,只想逃离,一下地,才觉浑身无力,重重地摔在地毯上。
一双阴戾的眼在暗处盯着他,犹如蹲守的猛兽!
南宫阙转过脸,看到明责站在暗处,卧室被厚重的窗帘遮的密不透风,只亮着床头一盏昏黄的灯。
明责的俊脸绷紧,一整夜没睡,显得异常憔悴和阴郁。
“醒了?”他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感觉怎么样?”
南宫阙张了张嘴,喉间传来被刀片刺着的钝痛,喉咙发炎了?
他扶着床沿勉强站起身,看了眼床头的时钟,上午九点。
他这是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了现在?
双手被戒尺抽打过的火辣痛感已经消失,是给他上药了?
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
恶魔的身影走到他面前,凝视着他略微苍白的脸,强势道:“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南宫阙忍着喉痛,讽刺起来,“说我错了,还是说没有后悔遇见过你?”
“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说的”。
明责听的心脏一紧,很快又邪狂地笑了。
双手按在他的肩上,把人压坐在床边,又居高临下捏住他的下巴,深深地盯着他警告:“如果想要你的父母和朋友都安然无恙,劝你不要再说一些让我生气的话”。
“你除了威胁我,就没有其他招数了?”
要是他老实一点,自己用的着威胁???
明责心中满腔的愤怒!
南宫阙咬了咬牙,仰视着明责,语气很平静:“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我们的三观根本就不一致,再纠缠下去也是毫无意义”。
也许分开会很痛,但长痛不如短痛,时间会消磨一切。
明责坚冰的冷漠,嘴角扯着一抹残酷的嘲弄:“放过你?三观不一致?”
“是,你放过我吧,你是夜刹的首领,又是蒙德利亚家族的少爷……只要你想,无数的男人和女人都会为你前赴后继……”。
他还敢说这些!
明责就像是伤口被割开,愤怒到差点要捏碎他的下巴骨,“你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人是会变的”。
“……”
“以前我是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所以才会做出这些无知的承诺”。
明责像是听到全世界最大的笑话。
他还真会用词,无知的承诺?
“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已经考虑很久了,不是一时冲动,我真的累了,你放过我好吗?”
他想要趁着两人还没有闹到面目全非的地步,和平分开,这样至少还可以保留下曾经的美好回忆!
听着他这些话,明责已经气到想杀人的地步。
“放过你,绝不可能”,明责粗鲁地将他推倒在床上,“既然我宠你,疼你,你不知足,那以后我怎样对你,你都给我受着,否则别怪我对你身边人下手”。
炙热的身躯喷着怒气。
粗粝的大掌疯狂撕扯着睡袍……
南宫阙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心灵遭受到重创。
他挥手朝明责的脸上就是恼怒的一巴掌——
明责不痛不痒,大掌抓住他的手,禁锢置放到他头顶,再不许他动弹。
“放开我——”南宫阙还生着病,全身软绵绵的,根本反抗不了,颤抖地喊道,“滚出去,你这是强迫”。
囚禁他,限制他的自由,打他,现在还不顾他的意愿,做这种事。
这让他还要怎么继续在一起?
他想自欺欺人都不可能了。
丝毫不温柔的动作,痛得他吸气颤抖。
明责不管不顾地逞凶,淤积的怒意无处发泄,睡袍已经破碎不堪。
他的身体被反复被撕裂成两半。
痛,好痛!
他下唇用力咬紧,咸腥的血液迸发在他的口腔里。
没有亲吻,明责毫无感情,像匹发狂的野马。
南宫阙痛到抽筋,极致的疼痛后,是虚无缥缈。
“呵呵”,明责掐着他的脖子,笑容狰狞,“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
南宫阙被明责的侮辱词汇……和眼神中的轻蔑伤害。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想要结束这场强迫的占有。
明责恶劣地禁锢住他的身子:“想跑?现在才只是刚刚开始……好好感受一下反抗我的下场”。
残暴的折磨,持续了五个小时。
南宫阙全身心的麻木,脑子眩晕,像漂浮在海中。
明责残忍的话像是按了循环的播放按键,徘徊在他的耳边:
“你身体的每一寸都有属于我的痕迹”。
“除了我,没有人会再要你”。
“南宫阙,别再想着逃离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
不同于平时,他的每一次动作都没有收敛力道,丝毫不管他能不能承受的住。
五个小时,他像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折磨……
终于,在他几近昏死时,明责大发了慈悲放过了他。
一切都狼狈不堪。
南宫阙目光空洞地躺在床上,仰望着明责直起身走下床,他冷嗤一声:“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
明责神色傲然,看南宫阙的眼神很是卑贱。。
南宫阙被他的眼神刺的五脏六腑都在痛,哆嗦着闭上眼,别过脸去。
明责一脚踹开盥洗室的门,清洗结束,他意气风发地俯瞰着床上瑟缩的南宫阙,瞳孔颤动,心脏锥痛,强装着镇定系袖扣……
南宫阙侧躺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手用力地揪着被子的一角,整张脸毫无血色,就像失去了生命力。
“你好好想想,如果认错,我可以考虑像从前一样宠着你”。
明责诱~惑地说着,嘴角挽起一抹高高在上的邪肆。
丢下话,狂傲地离去。
南宫阙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万念俱灰,他的骄傲被明责碾碎的彻底!
明责凭什么这样对他……
凭什么!
泪水很快将枕头浸湿。
他想到为了明责,不惜抵抗有心脏病的父亲,一再降低底线,接受被监视。
可换来了什么?
囚禁,威胁,折磨。
南宫阙胡乱地擦了一把眼泪,吃力地坐起来,狠狠地扇着自己的巴掌。
“不许哭,真没用”。
“不都是你自己选的么,有什么好哭的?”
“你还有父母,不能萎靡不振……”。
南宫阙泪水汹涌,一次比一次用力地扇着,直到脸颊麻木。
直到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拖着残破的身躯,进了浴室,他很想当做刚刚就是一场噩梦。
可浑身粘腻的汗水,身上尖锐的疼痛,浑身萦绕着的独属于那人的木脂清香气息……
都在告诉他,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看着镜面墙中的自己,眼睛通红,嘴唇干裂,没了往日的贵气。
他自虐地站在花洒下淋着水。
明责毫不怜惜的对待,让他心如死灰……
从今以后,他都不会在对明责有所期待了。
他发誓——
就算明责以后跪着求他,他都不会再原谅了。
绝对不会再爱!
南宫阙眼里划过恨意。
从此他的世界不允许明责进入——
……
明责离开卧室,又去了拳室。
暴虐地折磨自己到大汗淋漓、肌骨酸痛……
像是装了dVd一般,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南宫阙痛苦的样子,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双唇被咬破流着血。
虚弱的身体被他反复蹂~躏,残败得像个破布娃娃。
想到他刚刚退出时,牵扯出的刺眼血丝。
他精神恍惚,被陪练的暗卫一拳击中腹部,倒在拳台。
“少主,您没事吧!”
郑威赶忙拿着大毛巾翻进拳台。
明责在地上坐起来,一脸颓然,吩咐郑威赶快去安排医生。
他怎么可以这么粗暴的对那男人,怎么可以?
他那么的娇弱,怎么受的住?
悔恨霎时爬满他的心头。
砰!
他踹开房门,走进卧室,打算亲自抱南宫阙去清理身体,再让医生给好好检查一遍。
吓人的是,床上没有人了!
明责冲出卧室,暴怒的声音响起:“他人呢?”
“南宫先生?刚刚您的卧室没有锁,他下楼了……”。
在走廊擦地的女佣被明责的怒吼声吓到声音发颤。
下楼了?
明责气的要命,生着病,后面还受伤了,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还敢下床?
……
南宫阙像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没有人关心他疼不疼、饿不饿。
昨天下午到现在,他滴水未进,一口东西都没吃过。
他穿戴整齐,一个人在厨房里尝试着做吃的,自食其力,端着个煎糊的鸡蛋,走到餐位上坐下。
所有佣人都知道明责昨天打了他,他已经失去了宠爱。
看他的目光甚至好像都多了一丝鄙夷,可能都觉得他不知好歹,不知满足吧!
南宫阙不在乎这些佣人怎么看他,他好歹也是个总裁,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坐在餐位上,私处的疼痛很难忍,但他还是尽量坐直,保持着仪态。
餐刀切着,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着食物,明明那么饿,肚子咕咕叫,却食不下咽,味同爵蜡。
活了那么多年还没这么可怜过,他鼻子又开始发酸,猛吸鼻子,往嘴里硬塞食物。
养好身体,才能逃出去。
“南宫先生,吃这个吧……”,秀姨温和的嗓音在他身侧响起。
一碗热粥送到了他面前。
南宫阙有点意外,秀姨平时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冷冰冰样子,没想到现在这个状况,会是第一个关心他的人。
“谢谢,不用了,要是被你们少主知道你擅作主张,他会罚你的”。
他拒绝了,推开那碗粥,尽管糊的煎蛋很难吃,他也不想连累人。
秀姨又将粥推了过去,“少主目前并没有交代不可以,所以您放心吃吧”。
南宫阙感激的笑了笑,不再推诿。
就在他拿起勺子想要喝粥时。
佣人称呼的声音响起——
“少主,南宫先生在餐厅里”。
明责身后跟着安医生,还有几个提着药箱的医护,他紧绷着英俊冷酷的脸,大步走来。
南宫阙看到他,眼神没有一丝波澜,面色冷漠。
勺子翻搅着碗里的粥,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吃着。
“少主”。
秀姨忙退开到一边,她其实心里也没底,会不会因为这一碗粥就被怪罪!
明责拧着眉,吩咐几个医生:“替他检查身体”。
“不需要,别再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我看的想吐”。
南宫阙语气中的厌恶不加掩饰。
明责双手压在餐桌上,可怕地逼近:“看来经历那么一遭,你还是没有学会服软”。
南宫阙嘴角勾勒出讽刺地弧度,懒得接话!
见状,明责心中的悔恨顿时被怒气取而代之:“是我给你的惩罚还不够?”
“是啊,不够”。
南宫阙沙哑着喉咙直接呛回去。
明责嘴角扯出一抹猩红:“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闻言,南宫阙气得抓着勺子的手都抖了一下!
砰!
南宫阙将勺子重重掷在桌面上,酸疼的身躯愤然站起,阴冷地盯着明责:“你想对我做什么,尽管做,我要是低一下头,我就不叫南宫阙”。
“南宫先生”。
秀姨出言阻止,朝他使着眼色,示意他不要对着干。
“昨天是打手掌”,秀姨的话,他充耳不闻,淡淡地扯唇,眼神却无比的犀利,“今天建议你换个厉害一点的惩罚”。
“……”
“最好是直接可以让我死的那种”。
所有人同时惊了,南宫阙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场,与往日的他形同两人。
明责眼中聚集起雷暴,一只手猛然抬起在空中。
南宫阙以为要扇他巴掌,瞪着怒目,做好了随时拼命的准备,但凡敢扇他试试!!!
“少主”,这时,郑威拿着手机急匆匆跑过来,“是顾先生的电话”。
“顾衍?”
“明责,你又想干什么?”南宫阙大喊,“你敢动衍哥一下,我就跟你拼命”。
明责眼瞳发窒。
他还没说什么,这男人一听是顾衍,就慌成这样,还扬言要和他拼命。
生怕他动顾衍的一根毫毛。
可他昨天被剪刀刺伤,现在都还没包扎,这男人没有一点关心,视而不见。
明责心脏好像坏掉了,空洞得麻木,这男人就不配让他心疼!
“南宫阙,现在立马和我认错”,他全身喷喷张着怒火,还有嫉妒的酸楚,“否则我不保证接下来——我会失控做出什么”。
又是逼迫,南宫阙理智的弦再次崩溃,猛地抓起瓷盘中的餐刀,一顿挥舞,“再逼我,大不了我就跟你一起死”。
“你能近得了我的身?”
明责脸色阴郁到极点,抬手就要扭住他的手腕……
南宫阙迅速向后跨了一大步。
明责的身手他是知道的,打起来,他只有被虐菜的份。
“南宫先生,快把餐刀放下,别误伤了少主”,郑威一脸紧张。
“南宫先生,您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秀姨也加入了劝阻。
餐厅的几个暗卫,也在向他靠近......想形成一个包围圈。
南宫阙孤立无援,为什么都来欺负他?为什么?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抬手,白皙的手臂被落下一刀……
鲜血溢出。
明责瞳孔紧缩,这一刀划在了他的心尖上,他伸手想要夺过那把餐刀!
“别过来!”
南宫阙用那把带血的餐刀对着他,又后退了两步,眼中是鱼死网破的疯狂。
郑威倒吸一口冷气,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位南宫先生原来性子这么烈!
“南、宫、阙!”
明责简直要被他逼疯!
“你再逼我认错,我立马就再来一刀”,南宫阙喉咙哽咽,“我没错,我为什么要认错?”
“……”。
“为什么每次都要拿我的家人,朋友,逼我妥协,……”,南宫阙眼圈发红,“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一再的伤害我,骗子,每次都骗我”。
他真的好崩溃,好无助。
明责盯着他流血的手臂,脑子一片空白。
真的很想把心脏挖出来,丢给他,就不会痛到这个地步了!
到底还要怎么证明才行?
一个大步向前,趁南宫阙不注意,明责用昨日被剪破的手攥住了刀刃。
锋利再次割破他的掌心,鲜血顺着手指缝急速流淌,滴落至地板。
南宫阙死死攥着刀柄,用力抽出来,明责的手被割的很深,深可见骨。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包括南宫阙。
明责再次攥住鲜红的刀刃,血液浸染着南宫阙的视野。
南宫阙紧紧攥着刀柄,明责攥着刀刃,形成了针锋相对的对峙局面。
鲜血滴在地上汇聚了一滩……
郑威心急如焚喊道:“南宫先生,您赶快松手啊,再割一刀少主的手掌会断的”。
南宫阙回过神,惊慌地松开刀柄。
明责大力一挥,餐刀溅着血,哐当飞出视野。
郑威递来毛巾,赶忙让医生处理伤口。
一众医生也是傻眼,伤患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明责垂着手,脸色黑凝的可怕,死死地盯着南宫阙——
这男人昨天才保证过不伤害自己,今天就抛之脑后?
是不是真的要他做点什么,才会长记性?
……
南宫阙只是轻轻在手臂上划了一刀,割破了点皮,血很快止住了。
擦点药包扎一下,两三天就会。
他当然不敢下重手,否则明责真的会发疯拿他身边的人开刀,他不敢赌。
明责伤的很重,血液好像开了水龙头一样,不间歇地涌出,需要缝针的程度。
两层伤口,掌心没有一块好地方……
所有人都很慌,深知少主一旦心情不好,路过的狗都会遭殃。
反观南宫阙,神色淡淡。
明责伸着受伤的手递到他面前,露出狰狞的缝线长疤:“我把你捧在手心里,你呢?就只会伤害我?”
南宫阙冷笑起来:“捧在手心里?”
“南宫阙,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安安心心的待在我身边?”
明责咬牙露出不堪的痛苦。
只要这男人好好待着,他卑微一点又有什么所谓?
“我想要你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在我身边”。
“我想要你心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想要你所有的关心”。
“我想要你不会为了别人,和我争吵——”
每一个字从明责的齿缝间逼出来,因为得不到回应,而越发低哑。
他真的快被这男人折磨疯了。
“南宫阙!”他一把攥住男人的肩骨,“别给我当哑巴,说话!”
南宫阙依然是一脸冷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惺惺作态。
这些话,他听得恶心。
“什么都是你想要,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要的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能给的都给好不好?”
明责被他的冷淡逼至崩溃,像是一个死刑犯,努力征求一个被赦免的机会!
“我想要的,我已经说过无数次”,南宫阙挣脱开明责的手,“也尝试和你沟通过无数次,现在我已经不奢求了”。
之前是他傻,以为只要有耐心,好好调教,明责就会变。
现在他不会再犯蠢,他一定会找到机会摆脱这个疯子。
南宫阙走出餐厅,听到餐桌被推翻、摔打砸的声音也陆续响起。
他心中无甚波澜,反正不是他的财产,随便砸。
他一路走出客厅,在山庄里游荡着,明责不让他出去,那他就想办法逃出去。
首要的就是要熟悉地形,以及山庄的护卫情况。
他在这山庄,住了这么长时间,还从未认真留意过。
一想到这两天,明责给他的屈辱,他就愤恨的要死。
南宫阙穿梭在每座别墅之间的小路,脑海里认真刻画着线路。
忽然一只小猴,从路边精壮的大树杈上落下来,掉在他怀里。
哪里来的猴子?
正当他纳闷自己,小猴子手一伸,在他脖子上用力一抓,就又攀上了树枝。
南宫阙感觉颈前一空,是他妈妈很多年前去寺庙求得平安佛牌,他和南宫辞一人一个,他已经带了很多年!
他气到吐血,连一只猴子也来欺负他,果然这山庄没有一个物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