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筑基、金丹三大组别的弟子,分别被引至三个巨大的圆形擂台。
这三个擂台呈“品”字形排列于广场中央,彼此间隔数十丈,每个擂台周围都升起了半透明的、流光溢彩的强大禁制法阵,确保各擂台间的激烈战斗能量不会相互干扰,伤及无辜。
然而,无论是四周阶梯状的观众席,还是稍高一些的监管席,视野都极为开阔,能将三个擂台上的战况尽收眼底,不会错过任何精彩瞬间。
谢尘的出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在观众席上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许多弟子,尤其是年轻一代,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太上祖师。
“天呐!我、我终于看到太上祖师真人了!比画像上还要……还要……”
一个女弟子激动得语无伦次,脸颊泛红。
“清绝出尘,恍若神明临世……没想到这一届大比,太上祖师竟会亲临现场观战!”
“这还用说?肯定是因为虞小师叔来了呗!太上祖师也太宠他这个亲传弟子了吧?”
“何止是宠?简直是纵容。不然怎么会任由小师叔改变传承了这么多届的大比规则?简直是胡……”
“嘘!慎言,你不要命了吗?!”
旁边的人吓得脸色发白,赶紧一把捂住那人的嘴,厉声警告。
被捂住嘴的弟子后知后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慌忙看向谢尘和虞清歌所在的那个偏僻角落。
见那两位的注意力似乎完全集中在擂台上的比试,并未看向这边,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但他们心底深处不敢细想的是,以谢尘的修为境界,莫说是这近在咫尺的观众席,便是整个天衍宗范围内风吹草动,只要他愿意,又岂能逃过他的感知?
这些窃窃私语,自然也落入了虞清歌耳中。
她眉头微蹙,不由得转头看向身旁身材魁梧、气质豪迈的大师兄莫道仙,低声问道。
“大师兄,你没跟宗主说清楚我准备的奖励具体是什么吗?”
莫道仙正看得起劲,闻言挠了挠头,一脸理所当然。
“我说了啊,我跟宴鸿洲说了有大大的惊喜。惊喜嘛,那自然是顶顶好的奖励,这还能有错?”
虞清歌闻言,无奈地一拍额头,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出现,就隐约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似乎有不少质疑和看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原来根结在这儿!
“大师兄,你没说清楚奖励的具体内容,导致现在好多人都误会小师妹是在胡闹,拿不出像样的东西呢。”
云漫单手托着香腮,眼波流转,嗔怪地瞥了莫道仙一眼。
“啊?是这样吗?”
莫道仙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铜铃般的大眼一瞪,立即站起身,嗓门洪亮。
“岂有此理!我这就去找宴鸿洲,跟他说清楚。看谁还敢乱嚼舌根!”
“不用去了,大师兄。”
虞清歌却出声叫住了他。
“为什么?”
莫道仙停下脚步,满脸不解。
虞清歌唇角微扬,勾勒出一抹狡黠而灵动的笑意,像只算计得逞的小狐狸。
“这样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筛选掉一些心志不坚、容易受人影响,或者本就对我、对九天星宫心存疑虑甚至恶意之人。
他们既然选择质疑我、揣度我,那等我拿出奖励的时候,这些好东西自然也没他们的份儿。反正咱们天衍宗人才济济,不缺那几棵墙头草。”
“可……”
莫道仙还是有些纠结,憨厚的脸上写着担忧。
“难道就任由他们继续误会你,背后说你闲话吗?师兄听着就来气!”
“听她的吧。”
一直安静坐在虞清歌身旁的谢尘忽然开口,声音清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侧首看向虞清歌,眼中含着极淡却清晰的纵容与笑意。
虞清歌顿时像是得了尚方宝剑,忍不住凑近些,眉眼飞扬,带着点小得意地对莫道仙说。
“大师兄,听到了吗?师尊说听我的~”
“你呀……”
莫道仙看着小师妹那灵动鲜活的模样,心头的火气也消了大半,无奈地重新坐下,叹了口气。
“大师兄这不也是怕你受委屈吗?罢了罢了,也怪我一开始没跟宴鸿洲那小子说清楚。”
旋即,他似乎又想到什么,猛地再次站起身来,虎目圆睁。
“不行!我得去问问莫靖川那臭小子报名参赛了没有?他要是敢因为那些风言风语就退缩不参赛,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话音未落,他魁梧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阵风。
“大师兄真是,居然连自己的亲孙子都没透个底。”
欧阳长风捋着自己银白的长须,哭笑不得地直摇头。
一旁抱着剑的楚阳,目光却始终专注地落在炼气组的擂台上。
那里,一名衣着朴素、甚至有些寒酸的少女,正手持一柄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黄级下品铁剑,与一名修为达到炼气八阶、手持精致法器的少年激战正酣。
令人惊讶的是,少女虽只有炼气六阶的修为,且灵根只是被视为平庸的五行灵根,但她剑法基础极为扎实。
一招一式沉稳老练,剑意纯粹而凛冽,竟凭借精妙的技巧和对战机的精准把握,与那高了两个小境界的少年打得有来有回,丝毫不落下风。
虞清歌的目光也被这场战斗吸引了过去,顿时眼睛一亮,赞道。
“五行灵根,炼气六阶,却能以弱胜强,与炼气八阶打得不相上下。心性坚韧,剑术基础扎实,是个好苗子啊。”
“看样子三师兄要开山收亲传弟子了呢。”
云漫倚靠在秦望之怀里,说话间,目光扫向另外两个擂台。
可惜,没有让她眼前一亮的弟子。
如果有的话,她也不介意借此宗门大比收一两个弟子亲自教导。
不多时,比赛结束,少女以一身伤成功赢下比赛。
她清瘦的面庞染血,但眼神依旧锐利。挺直脊背立于擂台上,如一柄出鞘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