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和表哥表妹们围坐在八仙桌旁打牌,林耀白坐在阮棉身后,看似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实则却时刻关注着牌局。
“出这张。”林耀白低声在阮棉耳边提示,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阮棉脸一红,依言出牌。
果然,这招让对家的表妹措手不及,又输了一局。
“啊啊啊!又输了!”表妹哀嚎,她的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
另一个表妹也差不多,活像是白胡子老爷爷。
相比之下,阮棉脸上只有一张纸条,还是刚才故意放水才贴上的。
大表哥稍微好一些,但额头上也贴满了。
他无奈地摇头:“耀白你这心算能力太强了,记牌算牌一套一套的。”
林耀白笑笑:“主要是阮棉计算能力的好。”
两个表妹气鼓鼓地扔下牌:“不玩了!不玩了!你们俩合伙欺负人!”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几个陌生人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对衣着光鲜的中年夫妇。
阮棉爷爷起身笑脸相迎,“这不是刘老板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刘家人笑着寒暄,眼睛却不老实地在屋里扫视,最后定格在阮棉身上。
当看到阮棉白净秀美的脸庞时,几人眼中闪过满意的神色,但随即又看向她的右腿,露出一丝挑剔。
林耀白立刻察觉到来者不善,看着他们毫无礼貌,像是打量商品般看着阮棉,瞬间心头火起。
尤其是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年轻男子,正用肆无忌惮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阮棉,目光下流。
“看什么看!”林耀白猛地站起身吼道。
他将阮棉护在身后,声音森寒,“再敢乱看,那双眼睛就别要了。”
那个年轻男子被说得一怔,随即恼羞成怒。
他叫刘志辉,刘家夫妇的侄子,今天是特意来帮那个智障的堂弟提亲的。
他平日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哪受过这种气?
当即上前就要给林耀白一个耳光:“小兔崽子,跟谁这么说话呢!”
但他手还没落下,就被林耀白一把握住手腕,顺势往后一扭,紧接着一脚踹在膝窝。
刘志辉“嗷”的一声跪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刘家人顿时炸了锅,七手八脚地去扶刘志辉,对着林耀白破口大骂:“哪来的没家教的野小子!”
“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
……
林耀白面无表情,但眼中的寒意却越来越盛。
阮棉气得浑身发抖,起身站到林耀白身前,声音因极度愤怒而有些颤抖,“不许你们这么说他!你们给我滚,我家不欢迎你们!”
刘家人立刻调转矛头,指着阮棉骂:“好啊!你个吃里扒外的丫头!还没过门就护着野男人了?以后嫁到我们刘家,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阮棉父母这才反应过来,气得脸色铁青:“胡说八道什么!谁答应把女儿嫁给你们了?”
刘家人立刻大声嚷嚷起来:“收了一万块钱红包还想赖账?今天这门亲事不成也得成!”
门外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议论纷纷。
阮棉爷爷脸色铁青,让人把二婶叫来。
二婶磨磨蹭蹭地走出来,其实她早就看到刘家人了,故意躲在后面没敢出来。
她支支吾吾道:“最近太忙,我忘了退……”
其实她是舍不得那一万块钱,本以为能蒙混过关,没想到刘家人会直接上门提亲。
“立刻把钱退给人家!”爷爷怒吼道。
但刘家人不依不饶:“收钱就是同意了!今天必须给个说法!”说着还要上前拉扯阮棉。
林耀白眼神狠厉,抓住伸向阮棉的那只手,稍一用力,就听“咔嚓”一声,伴随着一声惨叫。
“我再说一遍,”林耀白声音冰冷,“谁敢碰她,就别想要那双手了。”
刘家人被他的气势吓住,再不敢轻举妄动。
阮棉父母将礼品全部扔出门外:“滚!再敢来闹事,我们就报警了!”
刘家人见占不到便宜,只能放下几句狠话,灰溜溜地走了。
二婶还在一旁狡辩,“刘家条件多好,家里开厂子,兄弟姐妹也是我们这有头有脸的,好几个还是吃公家饭的。”
阮棉父母已经懒得理会,直接回屋收拾行李:“我们今天就走。”
阮棉爷爷气得脸色铁青,猛地将手中的烟杆“啪”地一声摔在桌上,吓得二婶浑身一哆嗦。
“你这个蠢货!”爷爷指着二婶的鼻子骂道,“什么钱都敢收?刘家的便宜也敢占?你是要把我们阮家的脸都丢尽吗?”
二婶缩着脖子,小声辩解:“我、我就是一时糊涂,想着刘家条件不错......”
“条件不错?”爷爷怒极反笑,“那你怎么不把自己侄女嫁过去?非要祸害阮棉?”
正在村里其他人家聊天的二叔听到动静,急忙赶回来。
了解事情原委后,他气得抬手就要打二婶,被众人拦了下来。
“你这个蠢东西!”二叔气得浑身发抖,“刘家的钱你也敢收?他们兄弟姐妹哪个好说话?得罪了他们,咱们还能有好日子过?”
二叔转向阮棉父母,满脸愧疚:“大哥大嫂,对不住,是我没管好她。我现在就带她去刘家把钱退了。”
阮棉父母脸色稍缓,但还是强硬道:“这事你们自己去解决,和我们无关。”
随后又转头对阮棉爷爷奶奶道:“我们今天就回县城,马上就要上班了,也要提前准备准备。”
爷爷奶奶还想挽留,但看大儿子一家执意要走,也不好再说什么。
二叔买了些礼品,硬拉着还有些不情不愿的二婶去了刘家。
刘家人态度恶劣,不仅把钱和东西收了,还冷嘲热讽了一番。
二叔只能赔着笑脸,好说歹说才把这件事平息下来。
回家的路上,二婶还嘟囔着,“果然人家说越有钱越抠门是对的,虽然亲事没成,但也该给我点辛苦费吧......”
“闭嘴!”二叔怒吼道,“你知不知道刘家老二在镇上派出所当差,老三在县政府,真要得罪了他们,咱们以后还怎么在镇上待?”
二婶这才后怕地闭上嘴。
阮棉一家已经收拾好行李。
临行前,阮棉奶奶偷偷塞给她一个红包,抹着眼泪道:“委屈你了孩子,以后记得常回来看看奶奶。”
阮棉看着老人的目光有些复杂,最后还是轻轻说了句,“好。”
林耀白和阮棉坐在车上挥手和长辈们、表哥表妹们道别,两个表妹看到阮棉要走,眼眶都红了。
回县城的车上,气氛有些沉闷。
阮棉妈妈突然开口:“以后过年,咱们就在自己家过吧。”
阮棉爸爸叹了口气,点点头。
阮棉和林耀白坐在后座,她偷偷拉住他的手,轻声道,“谢谢你今天保护我。”
林耀白紧紧反握住,语气坚定:“以后我会一直保护你。”
而坐在副驾驶上的阮棉妈妈,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