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沉甸甸的庇护,压得林怀音心口发闷,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
她不认为公主会轻易放过她,她不能坐以待毙,要做好出逃的准备。
出去过一次,有了点经验,她发现自己最大的短板就是伪装自己。
她不知上次是怎么被沈淮之看出破绽的,当然也不敢问,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靠化妆技术似乎不太行得通。
因为那些妆容只要一遇水或汗,就会花,哪怕用袖子稍微用点力,都能擦去脸上的妆粉;尤其妆粉擦得厚时,时间稍长,还会干出裂纹。
所以当务之急,她要研究出一款人皮面具,不仅防水防汗,还要兼备舒适性和稳定性,要可以反复摘戴的。
她见识过小蝶戴的人皮面具,因为逼真,所以十分羡慕,可她即便有渠道去买,也没钱呀 —— 那面具动辄上千,可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
所以她想靠自己的能力,自主研发一款仿真的人皮面具,若真能研发成功,没准将来还能当生意做。
越想越心动,林怀音开始着手准备。
林怀音支开小翠,把小泥炉搬进房间,关起房门,插上门栓,开始研究起来。
她将打湿的桑皮纸贴在自己脸上取样,晾干。
她往小泥炉中添了几块碎炭,小心翼翼地支起小锅,将收集到的蜡烛放入小锅,点火加热,将蜡烛融在一起。
再把融化的蜡油倒入取样的桑皮纸模型中,待蜡烛降温变硬后,剥去那层纸,得到自己脸部的模型。
林怀音暗暗好笑,没想到受刑也能得到灵感和启发。
有了这个模型,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研究了。
林怀音想到了自己埋在地下的树胶,如果能用树胶混着材料做出一张类似于硅胶的人皮面具,或许就能成功了。
她拿着篮子和小铲,佯装挖竹笋,跑去后院的竹林,挖出埋在地底下的树胶。
边挖边琢磨:想当初,就在这里,她还砸了小蝶一石头,不知小蝶怎样了?这家伙也挺能的,仅仅凭借着一张人皮面具就逃出了侯府,既然小蝶行,她为什么不行?
挖回树胶,她将树胶倒进锅里用水调制,再倒入面粉,不想,随着面粉的倒入,瞬间黏成了一坨 —— 直接以失败而告终。
问题出在了哪里?林怀音戳着脑袋想了半天。
或许应该先用水把面粉稀释掉,再加入树胶。
于是她开始了第二轮尝试。
这一轮的结果就是,树胶倒入稀释的面粉后,粘稠得化不开,导致面粉是面粉,树胶是树胶,根本就融合不到一起。
如果用小锅加热,很快小锅边缘就起了面皮,咯嘣酥脆,成了锅巴。
林怀音气得直跺脚,挠着脑袋:这次问题又出在了哪里?
不行,再试试,这次要把两种东西分别稀释,再融合……
整整一个下午,林怀音弄得满屋糊焦味,也没搞成功。
直到天黑了,期间小翠几次过来敲门,提醒她该吃饭了,可林怀音已经无心顾及,直到小翠说 “世子的马车回来了”,她才吓得收拾起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地都堆放到了床底。
打开窗户通通风,散散房间里的异味,这才掸掸衣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房间。
当天夜里,林怀音便没去沈淮之的房间,而是睡在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脑子里全都是制作面具的心思。
就在林怀音睡意朦胧间,身后的床榻一沉,一个身子无声无息贴了上来。
林怀音顿时清醒了大半,还没等她惊叫出声,身后传来沈淮之温热醇厚的声音:“别怕,是我。”
那人熟稔地将她揽入怀里,林怀音吓得一个激灵:“做什么?” 因为害怕,她声音都打了颤。
“别动,让我抱会儿。”
“世子 ——”
林怀音扭动着身子躲避他的触碰,沈淮之干脆将下颌压在她后肩窝,半强制、半胁迫:“再吵,我可就喊了。”
黑暗中,林怀音瞪大了眼睛,有些懵 ——他要喊什么?
沈淮之很快揭晓了她的困惑:“再动,我就大喊非礼了,你想大家都跑进来围观吗?”
林怀音被他气得无语了:这叫人说的话吗?跑到她的房间喊非礼,简直是个无赖!这还是那个端方自持的世子吗?
但这句话确实有威慑力,考虑到不良后果,林怀音默默忍了下来,人也安分起来。
然而没多久,沈淮之就开始扯她的寝衣。
林怀音如同被火烧了屁股,差点跳起来,可还没等她反应,沈淮之已将她牢牢桎梏住,还没皮没脸道:“这衣服料子太糙,硌得慌。”
林怀音抓紧胸前的衣襟不肯松手,沈淮之一根根扒开她的手指:“松手,再使劲,小心把衣服扯坏了。”
“沈淮之 ——”
林怀音小脸通红,气得直呼他的名字。
“嘘 ——”
沈淮之将食指竖在唇中:“小心把人招进来,你不怕羞,我还怕呢。”
沈淮之一脸无辜,说得极其认真。
于是,又是一番较量。
较量的结果就是林怀音被扯坏了衣服,人再次落入沈淮之的怀抱。
这次仅隔一层巴掌大的小衣,林怀音想坐起来,却被某人强行圈在怀中,她的背紧紧贴在沈淮之的胸膛。“别闹,睡觉。”
沈淮之语气命令,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林怀音彻底无语了:折腾半天,还是她在闹?
不过,这次之后,沈淮之果然老实多了,仅仅只是抱着她。
林怀音再次经历了从浑身紧绷到逐渐放松的过程,只不过,这次警惕的时间明显缩短了很多。
一切归于沉寂,渐渐的,林怀音的呼吸变得平缓悠长。
黑暗中,某人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意。
每天进步一点点,徐徐图之,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