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林怀音抬眼看向沈淮之,以为沈淮之会怕自己。
沈淮之僵坐许久,喉结滚动数次,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车……车祸是何物?”
林怀音挠了挠头:“就是类似于马车之类的铁盒子,长着四个轱辘,只不过比马车快很多。我就是被那东西撞飞了,就一命呜呼了。”
林怀音以为沈淮之会害怕,毕竟这种事匪夷所思。却不想,沈淮之竟然一把把她抱起来,心疼地问道:“撞到哪里了,疼不疼?”
“沈淮之,我早不疼了。”林怀音哑然失笑。
见他那副心疼的样子,林怀音不免感动,她挽着沈淮之的脖颈,认真道:“沈淮之,你不怕我吗?”
“为什么要怕你?”
“因为……因为我是女鬼呀。”这正是林怀音最担心的一点。
沈淮之不仅没怕,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在我眼里你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鬼!”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淮之忽然笑了:“若是鬼,也是个饿死鬼。”想起方才小丫鬟大口大口吃饭的模样,又补充了一句,“若是鬼,怎么还知道饿肚子?”
此时的沈淮之才好像恢复了正常。
林怀音怔怔地看着他,眼眶忽然间就红了。她以为“借尸还魂”的话一出,要么是对方的恐惧,要么是对方的质疑,万万没想到,沈淮之很快由最初的震惊转为现在的坦然。所有的担忧、惶恐、不安,此刻都释然了。
林怀音道:“沈淮之,据我所知,我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细作,而我只继承了她零星的记忆。那天之所以换掉那张信笺,是因为我怕,怕被你发现这具身体的真正身份。不过你放心,无论是她亦或是我,都没做过有损天兆的事。”
直至此刻,林怀音才坦然地说出这一切。
沈淮之拥着她:“我知道了,谢谢你!”
要知道,这是他听到的最好答案了。一直以来,他心中都是恐惧的——他害怕坐实了小丫鬟是细作的身份,可桩桩件件都指向了这个可怕的事实。如果真是那样,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所以说,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沈淮之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做的那个抽水的物件,道:“你做的那个抽井水的物件,就是你们那里有的吧?”
林怀音点头:“我们那里的,比我做的这个还先进,不用压水,手指头一抬就自动出水。”
沈淮之想象不出来,只觉得她在说故事,还是那种神话故事。
见沈淮之不大相信的样子,林怀音很沮丧——她多希望沈淮之能到她曾经生活的世界,去感受一下那里的先进和发达。
“沈淮之,你知道吗?我们那里的汽车跑得特别快!你们这里骑马半个月的路程,在我们那里半天就能到,要是坐飞机的话,一个时辰就能到。”
沈淮之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她。
见他没反应,林怀音来了个更狠的:“你知道吗?我们那里打仗和你们这里完全不一样……”她故意卖个关子。
沈淮之果然上套:“怎么个不一样?”
“我们那里根本不需要士兵和将士们冲锋陷阵,一个导弹过去,整座城池都炸平了。”
沈淮之只当她在信口开河:“还有吗?”
“我们那里传信根本就不需要信鸽,一个电话打过去,相隔千里,对方的声音也近在耳旁,而且是随时随地。”想了想,觉得还不完全,又补充道,“岂止是听到声音,连人都能见到,而且是面对面的对话。”
沈淮之唇边的笑容更大了:“还有吗?”
“还有!就比如,我们那里有一种东西叫手枪,微微动动手指,能要了一个人的命,那速度快得,任你武功再高也躲不掉!哼,我要是带把手枪过来,在你们这里就是个暗器高手!”
小丫鬟那副骄傲的小模样,让沈淮之忍俊不禁。
“怎么?你不信?”小丫鬟有些急。
“信!信!”沈淮之还得哄着她。
其实沈淮之自己也不知道信不信——若说不信,看着小丫鬟认真的模样,连他都被感染了;若说信,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其实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他最享受的,是看小丫鬟说话的模样。这几天看不见她,他心里空落落的,心脏像破了一个大洞,每天都有冷风刮过。如今看着她神采飞扬、眉飞色舞的模样,只觉一颗心被填得满满的。
小丫鬟的唇型生得极好,一开一合间,露出粉嫩的丁香小舌……直看得沈淮之喉头发紧。
渐渐的,沈淮之有些心不在焉,几乎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了。
“我们那里的男人……”林怀音被他炽热的目光看得心发烫,都不知下面该说什么了。
然而,就是这一句,入了沈淮之的耳。他的脸又靠近了些,眸中的渴望一览无遗:“你们那里的男人怎么样?”
“我们那里的男人……只娶一妻……”
“只娶一妻?且所有男人都这样?”
林怀音认真地点头:“是啊,我们那里讲究一夫一妻,娶了谁,就要负责一辈子。若是中途背叛了,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哪有?!人家只是随口一说嘛。”林怀音嘟起嘴,表示不满。
那嘟嘴的模样,可爱至极,沈淮之心神荡漾。若不是知她平日里的心性,沈淮之甚至以为她在故意勾引自己。
他的头越压越低,然后攫住她的红唇,品尝她的芬芳和甘甜。他吻得格外用心,像在品尝着甘甜的美酒,细品这绵长与柔软,辗转厮磨间,任那甜意从唇齿漫到心尖……
末了,他抵着她的额头,问:“你们那里的人也这样吗?”
林怀音红着小脸点了点头。
“有人这样亲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