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需要演。
此刻的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是那个害怕父母离去的孩子。
他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情绪。
将那份属于他自己的、对父母的深切眷恋小心翼翼地收回心底最深处,妥善藏好。
温云清揉了揉还有些发红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至少,接下来没问题了。
离农历新年只剩下短短十天了。
整个大咯拉村,仿佛一锅渐渐煮开的水,虽然外面天寒地冻,但那种压抑不住的、越来越浓郁的喜庆和忙碌气息,却热火朝天地弥漫开来,驱散了冬日的严寒和往日里的沉寂。
知道粘豆包吗?黄米面发酵后,包上甜甜的红豆馅,垫着苏子叶上锅蒸熟,出锅后金黄粘糯,是东北过年不可或缺的美食。
妇女们忙碌着,邻里之间彼此会帮忙,谈笑声显得整个村子格外的热闹。
就是知青点也不例外,温云清他们在老知青的带领下做着过年的粘豆包等过年必备。
窗外是大队部开始组织人排练秧歌的声音,锣鼓家伙一响,那股热闹劲儿就出来了。
温云清也很期待。
这是他穿越以来,在这个艰苦却充满人情味的年代、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北国村庄,度过的第一个春节。
那种数着手指头、盼着好吃的、盼着热闹、盼着那点短暂却真实的“年味”的感觉,陌生又怀念,让他心里也痒痒的。
在没穿越之前,曾经,在他的记忆中,年幼时也是这样数着指头等待过年,那种快乐随着长大、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消失。
年味,已经越来越淡了。
现在,在这个相似的世界里,他再次感受到了同等的期待。
然而,在过年之前,还有一件喜事——有人要结婚啦!
天刚蒙蒙亮,知青点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院门外,就响起了一个洪亮又透着喜气的大嗓门:
“王点长!知青同志们!起了没呐?”
声音穿透清晨冰冷的空气,把还在被窝里挣扎的知青们都给吵醒了。
温云清裹着被子,迷迷糊糊地探出半个脑袋,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缝隙往外瞧。
只见院门外,站着一个裹着厚实棉袄、头戴狗皮帽子、脸膛冻得通红的壮实汉子,这个人,温云清见过,记得好像是叫赵大春。
他搓着手,呵出的白气一团团的,脸上却笑得见牙不见眼,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压不住的喜兴劲儿。
点长王卫东披着棉袄最先反应过来,趿拉着棉鞋推开屋门,快步走到院门口,隔着低矮的土院墙问道:“大春哥?这一大早的,有啥喜事啊?看把你乐的!”
赵大春哈哈一笑,声音更洪亮了:“可不是有大喜事嘛!卫东兄弟!我家春梅,后天出门子!跟你们知青点说一声,到时候都来家热闹热闹!吃席!一个都别少啊!”
这话一出,院里院外都热闹了。
其他屋的知青们也被吵醒,纷纷披衣起床,凑到门口或窗边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