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噤若寒蝉。
小野从贴身的口袋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张折叠的电报纸。
他缓缓展开,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沉重。
他将电报纸推到桌子中央,让所有人看清上面那简短却如同烙铁般滚烫的日文密码电文。
“……‘界碑’关乎国运……限十五日内……务必确认坐标及状态……若再失手……全员……切腹以谢天皇……”
冰冷的电文如同死神的宣判,让石穴内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沉重的压力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几乎令人窒息。
连最暴躁的武田,此刻也脸色发白,额头渗出冷汗。
“都看到了?”
小野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种末日审判般的森然,“十五天!我们没有退路!从明天起,所有小组,轮班进入核心区域!携带最新探测设备!不眠不休!掘地三尺!也要把‘界碑’给我找出来!散会!”
沉重的命令如同巨石砸落。
众人沉默地起身,脸上写满了凝重、焦虑和一丝绝望。
会议结束,压抑的气氛并未消散,反而像浓雾一样弥漫在离开指挥室的每个人心头。
几个隶属于武田行动小组的成员,垂头丧气地走在回营房的甬道里。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眼神阴郁的家伙烦躁地扯了扯领口,低声咒骂:“该死的!十五天!在那个鬼地方待十五天?老子宁愿去打仗!”
“就是!”旁边一个矮个子小林附和着,脸上带着猥琐和不耐烦,“憋屈死了!妈的,老子现在火气大得很!得找个地方泄泄火!”他眼神瞟向囚室的方向,舔了舔嘴唇。
“呸!”另一个稍微年长些、脸上带着刀伤的成员松本啐了一口,嫌恶地说,“那些支那女人?又脏又臭,哭哭啼啼的,跟死人一样,有什么意思?上次那个,咬了我一口,差点没把我手指头咬断!”
高桥嘿嘿一笑,不以为意:“松本君,你这就不懂了。越烈的马,骑起来才越带劲!再说了,不是前两天刚弄来两个新的吗?看着水灵多了!那皮肤……啧啧……”
他搓着手,眼中淫邪之光闪烁,“先拿她们舒服舒服!不满意?以后再抓就是!这支那女人还不好抓?还怕找不到新鲜货色?”
松本皱着眉头,似乎有些犹豫。
小林则被高桥说得心痒难耐,附和道:“高桥君说得对!走走走!憋了这么多天,再不去松快松快,老子要炸了!”
三人正低声议论着,朝着囚室方向拐去。
甬道的阴影里,小野组长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正好将他们这番污言秽语听了个清清楚楚。
“站住!”
冰冷如同寒冰地狱传来的声音,瞬间冻僵了三人的脚步。
高桥、小林和松本猛地回头,看到小野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挺直身体,低头垂手:“组…组长!”
小野缓缓踱步到三人面前,三角眼里的寒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在他们脸上。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森然杀意:
“泄火?抓新鲜货色?”
“高桥君,小林君,还有你,松本君……你们的脑子里,除了裤裆里那点东西,还装得下帝国的伟业吗?!”
“佐藤小队尸骨未寒!支那人像猎狗一样在外面搜寻我们!‘界碑’任务迫在眉睫,时限只有十五天!我们随时可能暴露,可能被围剿!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生死存亡!”
他猛地踏前一步,几乎要贴到高桥的脸上,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毒蛇嘶鸣:“而你们!竟然还想着去玩女人?!去发泄你们那肮脏的兽欲?!
你们是想因为一时快活,暴露我们的位置吗?!是想因为你们管不住的下半身,让整个‘黑鼬’行动组为你们陪葬吗?!”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三人的脸上。高桥和小林吓得浑身筛糠,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松本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警告你们,”小野的声音重新压低,却更加恐怖,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管好你们那点龌龊心思!管好你们的裤腰带!
从现在开始,任何与任务无关的行为,尤其是靠近囚室的行为,一律禁止!违令者……”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三人惨无人色的脸,一字一顿,如同宣判:
“……我会亲自送你们去向天皇陛下尽忠!用你们的血,来洗刷你们玷污的武士道精神!听明白了吗?!”
“嗨!嗨!明白!明白!”三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几乎要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滚!”小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甬道,背影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淫邪嚣张。
小野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三角眼里翻涌着暴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烦闷,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存放探测设备和资料的核心区域走去。
时间,不多了。他必须亲自盯着“界碑”的搜索进展。
……
就在这场压抑的会议进行、以及高桥等人被训斥的同时,一道融入风中的青色身影,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无声无息地再次穿过那道伪装得极好的岩壁入口,重新潜入了这个充满罪恶的地下巢穴。
温云清重新潜入那弥漫着硫磺与血腥味的巢穴,目标清晰无比——将这地方所有的日本人都控制起来。
他不是不想杀了他们,但是即使再愤怒,温云清还是有理智在。
这些日本人在这片地区这么长时间,他们身上可能有很多秘密,他杀了是解气了,可是情报呢?
在他们身上的秘密没有吐露干净之前,他们还没有死的资格,至于之后,别着急,这些日本人最终的结局一定是走向死亡。
他如暗影般在迷宫般的甬道中穿行,小地图在脑海中精确导航,这一次,他的目的地不再是囚禁女子的石穴,而是更深处的指挥核心。
然而,当他无声地接近那片区域时,一阵刻意压低却难掩惊惶的日语交谈声,却从囚室的方向隐隐传来!
温云清眼神一凛,瞬间改变方向,循声悄然潜去。
当他再次挤过那条狭窄的岩缝,踏入石穴的瞬间,正好与三个背对着他、正对着空荡荡的囚室惊骇失色的日本特务撞了个正着!
“なに?!(什么?!)”
“人……人间がいない!(人……人不见了!)”
“逃げた?!(逃跑了?!)”
三人猛地转身,手中的南部十四式手枪本能地抬起,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闯入者!
当看清温云清那过于年轻的面容时,三人眼中都闪过一丝错愕。
“你滴,什么人?!”中间那个满脸横肉的高桥用生硬带口音的中文厉声喝问,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
温云清没有回答。
他甚至没有停顿。
如同扑向猎物的猎豹,他动了!
身形带起一道模糊的残影,径直朝着三人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