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场的石碾子转得有气无力，王二狗推着碾杆打哈欠，眼角的红血丝像没睡醒的蛛网。自打王干事被押走，村里就像被抽走了主心骨，修水渠的人手少了一半，都说“怕沾了特务的晦气”。
林薇站在渠边，看着只挖了半截的陡坡渡槽，指尖在系统面板上敲出轻响。【紧急任务：72小时内完成渡槽加固，提升灌溉效率30%】的字样闪着红光，奖励栏里“微型发电机图纸x1”和“启动资金50元”格外刺眼。
“人心散了，不好聚啊。”李桂香挎着篮子路过，篮子里的窝窝头冒着热气，“刚才赵老栓还跟人念叨，说这集体的活儿干着不踏实，不如回家侍弄自留地。”
林薇没接话，目光落在渠底的水流上。水流顺着临时挖的土沟歪歪扭扭地淌，有一半都渗进了沙里。她忽然弯腰，用树枝在泥地上画了个漏斗：“把这里改成漏斗形，水流速度能加快，还能减少渗漏。”
陆衍蹲在她身边，军绿色的裤腿沾着泥。他看着那漏斗，突然低声说：“昨晚治安员来消息，王干事背后还有人，在县里供销社挂着职，专管农资调配。”
林薇的笔尖顿了顿。难怪最近买化肥总被刁难，原来是有内鬼在卡脖子。但她很快抬起头，眼里的光比渠水还亮：“正好，咱们自己造。”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宿主商业潜力，解锁“副业模块”：利用现有资源制作简易肥料，可兑换工分或现金。】
简易肥料？林薇想起系统仓库里的“秸秆发酵配方”，是之前修猪圈时奖励的，一直没机会用。
“李婶，”她直起身，拍掉手上的土，“通知大家，今天加两分工，中午管玉米粥，管够。”
“两分工？”李桂香眼睛一亮，“这怕是……”
“我来出。”陆衍开口，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和几张工分券，“这是我上个月的补贴，先垫上。”
林薇看着那布包，突然想起昨晚他灯下擦枪的样子——枪套里总藏着点私房钱，说是“以备不时之需”。她心里一暖，却故意板起脸：“算你入股，等赚了钱还你双倍。”
陆衍的耳根红了红，没说话，只是扛起锄头往陡坡走，军绿色的背影在日头下像根定海神针。
消息传出去，晒谷场的人果然多了起来。赵老栓拄着拐杖也来了，蹲在渠边抽旱烟，没说反对的话。王翠花和强子也来了，王翠花手里拎着个粪桶，往渠边的空地上倒，动作虽别扭，却没偷懒。
“这是……要堆肥？”赵老栓的烟锅子停在嘴边，“秸秆加粪，能当肥料？”
“不止。”林薇往粪堆上撒了把系统兑换的发酵粉，“加草木灰和石灰，发酵后肥力比化肥还稳，还不烧苗。”她指着系统面板上新刷出的任务：【制作500斤发酵肥，奖励：尿素20斤，工分100，解锁“供销社代购权限”。】
“能换钱不？”王翠花突然开口，三角眼亮了亮，“我家强子想扯块布做新褂子。”
林薇笑了：“不仅能换钱，还能换布票。供销社王主任说了，咱们的肥料要是好用，他按市价收。”
这话半真半假，王主任是她猜的——但有“供销社代购权限”，打通这条路只是时间问题。
午后的日头最烈时，渡槽的漏斗雏形出来了。陆衍站在木架上砌石头，林薇在下边递灰浆，两人配合得像演练过千百遍。李桂香带着妇女们在旁边翻堆肥，秸秆发酵的酸臭味混着玉米粥的香气，竟有种奇异的踏实感。
“林丫头，”赵老栓突然凑过来，烟锅子往地上磕了磕，“我那二亩地，也想用你的肥。工分不够，我用两斤干辣椒抵？”
“算数。”林薇爽快应下，“回头我列个清单，谁家有闲粮、碎布、草药，都能来换肥料，换工分。”
系统面板的“副业模块”突然跳了下，显示“潜在交易10笔”，旁边的“启动资金”进度条爬了10%。林薇心里一动——这何止是解决肥料问题，简直是搞了个简易农贸市场！
收工时，夕阳把渡槽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个巨大的漏斗，正把渠水稳稳地引向玉米地。王翠花看着自家地里泛着绿光的棉苗，突然往林薇手里塞了个红辣椒：“够……够抵半分工不？”
林薇接过来，辣椒辣得手发烫：“够，还多了。”
王翠花的嘴角悄悄勾了勾，拉着强子往家走，脚步比来时轻快。
陆衍走到林薇身边，递过来块粗布巾：“刚才供销社来人了，说王主任明天想来看看肥料。”
“真的？”林薇眼睛一亮，“那咱们得连夜再堆两堆！”
“不急。”陆衍拉住她，军绿色的掌心带着汗，“先回家吃饭。我煮了红薯粥，还放了把你上次说的发酵粉做的酵母，试试能不能发起来。”
林薇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觉得这八零年代的风，不仅吹着渠水，还吹着商机。抓特务是为了安稳，搞基建是为了活命，而这发酵肥，说不定就是站在风口上的第一块跳板。
系统面板上的任务进度条爬到了80%，【提示：微型发电机可带动脱粒机，效率提升5倍，预计收益……】
林薇的心跳快了两拍。她抬头看向陆衍，他正往家走，军绿色的背影在暮色里格外可靠。
嗯，工分要赚，钱要赚，日子更要好好过。
这风口浪尖，她上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