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丝绸的柔韵还萦绕在指尖，苏晓棠和江亦辰的行囊已装满新的跨界信物——沈师傅织的“山河丝韵”绸、和叔寄来的东巴纸剪纸底、周师傅编的竹编剪纸框，这些跨越水乡与雪山的手艺印记，正等着在陕北的黄土高原上，与剪纸展开一场“刀剪与经纬”的对话。距离李婆婆的“陕北剪纸坊”约定的探访日还有半月，他们要去榆林绥德的郭家沟，不仅要学地道的陕北剪纸，更要帮李婆婆打破剪纸坊的传承困局，让老剪纸在跨界中焕新生。
高铁出了江南平原，窗外的景致渐渐从青绿变成赭黄。黄土高原的沟壑像大地的皱纹，层层叠叠铺向天际，窑洞的窗棂上隐约能看到红色的剪纸，像给黄土坡缀上了细碎的火苗。苏晓棠手里摩挲着李婆婆提前寄来的一张“窗花”——红纸剪的“喜鹊登梅”，剪口利落，纹路细腻，梅枝的弧度里藏着陕北人特有的爽朗。“你说李婆婆的剪纸坊，是不是像书里写的那样，窑洞墙上贴满了剪纸，窗台上摆着磨得发亮的剪刀？”她转头问江亦辰，眼里满是对黄土高原剪纸的憧憬。
江亦辰刚给沈念昔发完消息，屏幕上还停留在沈念昔发来的“丝绸剪纸衬底”设计图——用淡粉色的江南丝绸做底，想让陕北剪纸贴在上面更显灵动。“沈师傅说会把丝绸衬底寄到郭家沟，和叔也寄了加厚的东巴纸，说能让剪纸更挺括。”他笑着把手机递给苏晓棠，“李婆婆的孙子小石头还发了定位，说会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等我们，他还特意提了，让我们尝尝婆姨们做的‘黄米糕’，说那是配剪纸最香的吃食。”
高铁抵达绥德站时，风里裹着黄土的气息，干燥却带着暖意。两人转乘乡村巴士去郭家沟，车窗外的窑洞越来越密，有的窑洞窗棂上贴着“福”字剪纸，有的贴着“生肖”剪纸，还有的贴着“五谷丰登”的窗花，红得耀眼。到了村口，苏晓棠一眼就看到了老槐树下举着“陕北剪纸坊”木牌的少年，少年穿着蓝色的工装裤，裤脚沾着黄土，手里攥着一把小剪刀，剪尖还留着红纸的碎屑，正是小石头。
“晓棠姐！亦辰哥！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小石头快步跑过来，接过他们的行囊，“婆姨刚蒸好黄米糕，说等你们到了就开吃，还熬了小米粥，解乏。”他晃了晃手里的小剪刀，“这是婆姨给我的‘入门剪’，我练了三个月，才会剪个简单的‘五角星’。”
苏晓棠接过小石头递来的剪刀，剪刀是铁制的，手柄磨得光滑，剪口锋利却不扎手。“这剪刀真称手，比我之前用的美工剪好用多了。”她笑着说，“小石头，李婆婆的剪纸坊离这儿远吗？我们要不要先过去帮着整理剪纸？”
“不远，就在村东头的老窑洞里，走路五分钟就到。”小石头引着他们往村里走，沿途的窑洞墙上，几乎家家户户都贴着剪纸。“以前郭家沟家家户户都会剪窗花，过年的时候，婆姨们聚在一起，你剪个‘鱼跃龙门’，我剪个‘年年有余’，满村都是红纸的香味。”他叹了口气，“可现在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剩婆姨和几个老人还在剪，剪纸坊的生意也越来越差，婆姨总说，再这样下去，陕北剪纸就要没人会了。”
苏晓棠心里一沉，想起丽江和叔、甪直沈师傅的担忧，原来每一门老手艺，都在经历相似的传承考验。“别担心，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帮李婆婆把陕北剪纸的好告诉更多人，还要把它和丝绸、东巴纸这些手艺结合起来，让剪纸有新的样子。”她拍了拍小石头的肩，语气里满是坚定。
穿过几条黄土小巷，就看到了李婆婆的剪纸坊。那是一孔向阳的老窑洞，窑洞口挂着一块褪色的红布帘，布帘上绣着“剪纸坊”三个字，边缘还贴着一圈小小的“柳叶”剪纸。窑洞的窗棂上，贴满了李婆婆的作品——“二龙戏珠”的窗花大气磅礴，“陕北民歌人物”的剪纸鲜活灵动，“五谷丰登”的纹样满是生活气息，阳光透过剪纸，在窑洞地面上投下细碎的红影。
“晓棠！亦辰！快进窑洞里坐！”一个穿着蓝布棉袄的老人掀开布帘走出来，老人头发花白，梳着整齐的发髻，手里还拿着一张刚剪好的“喜字”，正是李婆婆。她的手指关节有些粗大，却格外灵活，指缝里还留着红纸的碎屑，那是几十年剪纸留下的印记。“小石头，快给客人盛黄米糕，熬好的小米粥在灶上温着，别凉了。”
窑洞内部比想象中宽敞，靠里的土炕上摆着一张红漆木桌，桌上放着几摞红纸、十几把大小不一的剪刀，还有一个装着剪纸纹样的木匣子；窑洞的西墙贴着满满的剪纸作品，从老辈传下来的“古纹样”到李婆婆创新的“现代人物”，应有尽有；墙角的土灶上，冒着热气的小米粥香混着黄米糕的甜香，扑面而来。
“我们李家剪剪纸，已经有八代人了，从我太姥姥那辈就开始，一直用古法剪纸，剪刀都是自己磨的，红纸也是村里染坊染的土红纸。”李婆婆指着桌上的剪刀，眼里满是自豪，“你看这把‘大剪’，是我太姥姥传下来的，铁柄铜刃，剪粗纹特别利落；这把‘小剪’，是我男人当年给我打的，剪细纹刚好。古法剪纸要‘看、画、剪、贴’四道工序，每一步都不能急，比如画纹样，要先在脑子里想清楚，一笔画错，剪出来就歪了；剪的时候，手要稳，剪口要齐，不然纹样会散。”
苏晓棠走到木桌旁，轻轻拿起那把“大剪”，铁柄沉甸甸的，还带着岁月的温度。“李婆婆，我能试试剪个简单的‘柳叶’吗？”她看着桌上的红纸，眼里满是好奇——之前在江南织丝绸、在丽江做东巴纸，都是与“柔”相关的手艺，如今要接触“刀剪”的利落，心里满是新鲜。
李婆婆笑着点头，从木匣子里拿出一张描好“柳叶”纹样的红纸，递给她：“剪柳叶要先剪轮廓，再剪叶脉，剪刀要顺着纹样的弧度走，别硬拐，不然剪口会毛糙。你试试，慢慢来，别急。”
苏晓棠接过红纸和剪刀，按照李婆婆说的，先沿着柳叶的轮廓剪。可剪刀太沉，她的手总控制不好力度，刚剪到一半，柳叶的尖就断了。“怎么这么难啊？”她有些着急，额角渗出细汗。
小石头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拿起一张红纸演示：“晓棠姐，剪的时候手腕要用力，别用胳膊，你看，像这样，剪刀跟着纹样走，慢慢转手腕。”他手指灵活，三两下就剪好一片柳叶，剪口整齐，叶脉清晰，像真的柳叶一样灵动。
苏晓棠学着小石头的样子，重新拿起剪刀。这次她沉下心，手腕跟着纹样的弧度慢慢转，果然剪得顺畅多了。一片完整的柳叶落在桌上，红得鲜亮，虽然不如小石头剪得精致，却也有模有样。“我剪出来了！我剪好柳叶了！”她兴奋地喊，声音里满是成就感。
江亦辰拿出相机，将这一幕拍下来——苏晓棠专注地拿着剪刀，李婆婆在一旁指导，小石头笑着递红纸，老窑洞里的阳光、红纸的鲜亮、三人的笑容，构成了一幅温暖的传承图景。“这些画面可以放进‘山河手工盒’的剪纸特辑里，让大家看看陕北剪纸的细节，知道一张小小的剪纸背后，藏着这么多门道。”他一边拍照，一边说。
二、古法剪艺：红纸间藏黄土魂
接下来的几天，苏晓棠和江亦辰跟着李婆婆系统学习陕北古法剪纸。清晨，他们跟着李婆婆去村里的染坊取红纸——那是村里唯一还在做土法染纸的老染坊，用茜草和苏木染出的红纸，颜色鲜亮又不易褪色。李婆婆教他们分辨红纸的好坏：“好的土红纸，摸起来厚实，对着光看没有杂质，剪的时候不容易破。”她拿起一张红纸，轻轻一抖，发出清脆的“哗啦”声，“你听，这样的声音才是好纸。”
苏晓棠学着李婆婆的样子，拿起一张红纸抖了抖，声音清脆，掌心能感受到红纸的厚实。“以前总觉得剪纸用的红纸都一样，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她抱着一摞红纸，对江亦辰说。
上午，他们在窑洞里学画纹样。李婆婆的木匣子里，装着几十张老纹样底稿，有“吉祥八宝”“二十四节气”，还有陕北特有的“信天游人物”。“画纹样要‘意在笔先’，比如剪‘信天游人物’，要先想清楚人物的姿态，是站着唱还是坐着弹，姿势想好了，画出来才鲜活。”李婆婆拿起毛笔，在红纸上轻轻勾勒，几笔就画出一个弹三弦的陕北汉子，眉眼间满是爽朗。
苏晓棠也拿起毛笔，学着画“信天游人物”。可她画的人物，要么头太大，要么腿太短，显得格外笨拙。“我怎么画不好啊？”她有些沮丧，把毛笔放在桌上。
李婆婆却笑着摇头：“别急，我刚开始学画纹样的时候，画废了一摞红纸。你看，画人物要先定比例，头占身体的五分之一，腿占三分之一，这样才协调。”她握着苏晓棠的手，一起在红纸上勾勒，“你看，这样轻轻画，别用劲，线条才流畅。”
在李婆婆的指导下，苏晓棠渐渐找到感觉。她画的“信天游人物”越来越鲜活，有的背着腰鼓，有的拿着镰刀，满是陕北的生活气息。“太好了！我终于画对了！”她举着画好的纹样，高兴地说。
下午，是最关键的剪纸环节。李婆婆教他们剪“二龙戏珠”，这是陕北剪纸的经典纹样，也是最难的纹样之一。“剪龙要先剪龙身，再剪龙鳞，最后剪龙珠，龙鳞要剪得均匀，一片压一片，这样才像真的龙鳞。”李婆婆拿起“小剪”，剪刀在红纸上飞快穿梭，龙身的弧度、龙鳞的细密、龙珠的圆润，在她手中渐渐成形，不过半个时辰，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就剪好了，红纸上的龙仿佛下一秒就要腾空而起。
苏晓棠看得目瞪口呆，她拿起“小剪”，试着剪龙鳞。可龙鳞太小，她的手总抖，剪出来的鳞片要么太大，要么太小，根本不成形。“我剪不好龙鳞，太细了。”她有些泄气，把剪刀放下。
“别放弃，慢慢来。”李婆婆坐在她身边，拿出一张废红纸，“我们先练剪‘细条’，剪到能剪一厘米宽的细条不断，再剪龙鳞就容易了。”她示范着剪细条，剪刀上下翻飞，红纸上落下一根根均匀的细条，像红色的丝线。
苏晓棠跟着练，从一开始剪三厘米宽的细条，到后来能剪一厘米宽，再到能剪半厘米宽，手越来越稳，剪刀也越来越听话。三天后，她终于能剪出均匀的龙鳞，虽然不如李婆婆剪得精致，却也像模像样。“李婆婆，您看，我剪的龙鳞！”她拿着剪好的龙身，兴奋地说。
李婆婆接过红纸，仔细看了看，眼里满是欣慰：“好！剪得好！比我刚开始学的时候强多了。剪纸就是这样，只要肯练，没有学不会的。”
江亦辰则忙着整理剪纸的资料，他采访李婆婆，记录古法剪纸的每一个步骤，还拍了很多剪纸纹样的照片，准备放进“陕北剪纸特辑”里。他还联系了之前的匠人朋友——沈师傅寄来了“丝绸剪纸衬底”，淡粉色的丝绸上印着淡淡的缠枝纹，刚好能衬托剪纸的红；和叔寄来了加厚的东巴纸，说能让剪纸贴在上面更挺括；周师傅寄来了竹编剪纸框，用来装裱剪纸作品，既好看又防潮。“各地的手艺都能和剪纸结合，这就是‘匠艺共生’最好的样子。”江亦辰拿着这些信物，对李婆婆说。
李婆婆看着这些来自远方的手艺信物，眼里满是感慨：“以前我总觉得，剪纸只能贴在窗户上，没想到还能和丝绸、东巴纸、竹编结合。看来我是老了，思想太保守了。”
小石头趁机说：“婆姨，我之前想把您的剪纸印在t恤上，放在网上卖，您还不同意。现在您看，晓棠姐和亦辰哥带来了这么多跨界的想法，我们试试好不好？”
李婆婆看着孙子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苏晓棠和江亦辰，轻轻点了点头：“好，我们试试。只要能把陕北剪纸传下去，怎么试都好。”
小石头高兴得跳了起来，拉着苏晓棠的手：“晓棠姐，我们现在就设计！我想做一款‘丝纸剪韵挂件’——用婆姨的剪纸做主体，贴在和叔的东巴纸上，再用沈师傅的丝绸做衬底，最后用周师傅的竹编做边框，肯定好看！”
苏晓棠也来了兴致，拿出纸笔，和小石头一起画设计图。江亦辰则在一旁帮忙提建议，比如把剪纸的颜色调得更亮，让它和丝绸的淡粉更协调；竹编边框用“回纹”，和剪纸的传统纹样更配。李婆婆坐在一旁，看着三个年轻人热烈地讨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忽然觉得，陕北剪纸的未来，或许就藏在这些年轻的想法里。
三、传承困局：老剪坊盼新活力
就在大家忙着设计跨界剪纸产品时，剪纸坊的生意问题再次凸显。这天早上，李婆婆去村里赶集卖剪纸，傍晚回来时，手里的剪纸只卖出去了三张，还都是村里的老人买的。她坐在土炕上，看着剩下的一摞剪纸，眉头皱得紧紧的：“以前赶集，一上午就能卖完一摞，现在一天也卖不出几张。年轻人都喜欢买机器印的窗花，又便宜又快，没人愿意买手工剪的了。”
小石头也叹了口气：“婆姨，我在网上发了剪纸的视频，没几个人看，点赞的大多是老人。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看短视频、玩游戏，没人关注老剪纸了。”
苏晓棠看着李婆婆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她想起在丽江和甪直，大家都是靠“文化节”“体验日”让老手艺被看见，或许陕北剪纸也能这样。“李婆婆，我们办一个‘陕北剪纸文化日’吧！邀请村民和之前的读者来体验剪纸，做跨界手工，让大家知道手工剪纸的好，也让年轻人喜欢上剪纸。”她提议道。
江亦辰立刻附和：“我们可以把剪纸坊周围的空地收拾出来，搭体验区、展示区，还可以请村里的婆姨们来表演剪纸，做‘剪纸宴’——把剪纸贴在馒头、糕点上，既好看又好吃。”
李婆婆有些犹豫：“办文化日要花不少钱吧？我们剪纸坊的生意不好，哪有闲钱……”
“李婆婆，您别担心钱的事！”苏晓棠立刻说，“我们‘山河手工盒’有读者捐赠的‘传承基金’，可以用来办文化日；沈师傅、和叔他们也会寄来跨界物料，不用花钱买；村里的婆姨们都喜欢剪纸，肯定愿意来帮忙。”
小石头也劝道：“婆姨，就试试吧！说不定文化日能让更多人知道我们的剪纸坊，让更多年轻人学剪纸呢！”
李婆婆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们试试。只要能让陕北剪纸传下去，花再多心思也值。”
筹备工作立刻开始。江亦辰负责联系读者，在“山河手工盒”的读者群里发了“陕北剪纸文化日”的邀请，没想到短短一天，就有五十多个读者报名，有的还说要带自己做的手工品来交流。苏晓棠和小石头负责收拾场地，他们把剪纸坊周围的空地打扫干净，用黄土垒了几个矮墙，作为展示区的台子；还从村里借了几张木桌，作为体验区的操作台；李婆婆则联系村里的婆姨们，有的愿意来教剪纸，有的愿意做“剪纸宴”，还有的愿意表演陕北民歌，给文化日添热闹。
沈师傅寄来的“丝绸剪纸衬底”也到了，满满一大箱淡粉色的丝绸，上面印着缠枝纹，刚好能衬托剪纸的红。和叔寄来的东巴纸厚厚的，颜色是淡淡的米黄，贴在上面的剪纸显得格外鲜亮。周师傅寄来的竹编剪纸框，有圆形的、方形的，还有菱形的，用来装裱剪纸作品，既好看又防潮。
“晓棠姐，你看这丝绸衬底，贴我们的剪纸肯定好看！”小石头拿着一张“喜鹊登梅”剪纸，贴在丝绸上，红色的剪纸配着淡粉的丝绸，果然比贴在白纸上更显精致。
苏晓棠点头，拿起竹编框，把贴好剪纸的丝绸装进去：“这样就是‘丝纸剪韵挂件’了，既可以挂在墙上，也可以放在桌上，肯定能吸引年轻人。”
李婆婆看着做好的挂件，眼里满是惊喜：“没想到我的剪纸还能这么好看！以前我总觉得剪纸只能贴在窗户上，现在才知道，剪纸也能变成这么精致的摆件。”
文化日的前一天，大家还遇到了一个小麻烦——村里的染坊说，土红纸不够了，没办法在文化日前染出新的红纸。“这可怎么办？没有红纸，大家怎么体验剪纸啊？”小石头急得直跺脚。
苏晓棠突然想起，沈师傅寄来的丝绸衬底还有多余的，或许可以用丝绸当“纸”，让大家在丝绸上剪剪纸。“李婆婆，我们试试在丝绸上剪纸吧！丝绸柔软，剪出来的剪纸肯定更有特色，还能做成围巾、香囊，更受年轻人喜欢。”
李婆婆有些犹豫：“在丝绸上剪纸？我从来没试过，丝绸这么软，剪的时候容易破吧？”
“我们试试就知道了！”苏晓棠拿起一张淡粉色的丝绸，铺在木桌上，用镇纸压住边角，然后拿起小剪刀，试着剪一片柳叶。丝绸虽然软，但只要剪的时候手稳，剪口还是很整齐的。一片柳叶落在桌上，粉色的丝绸衬着红色的剪口，格外温柔。“李婆婆，您看，能剪！而且很好看！”
李婆婆接过丝绸柳叶，仔细看了看，眼里满是惊喜：“好！太好了！在丝绸上剪纸，还是头一次见，肯定能让大家觉得新鲜，愿意学剪纸。”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把多余的丝绸剪成小块，作为体验区的“纸”；李婆婆则连夜练在丝绸上剪纸的技巧，从一开始剪柳叶，到后来能剪“信天游人物”，越来越熟练。“在丝绸上剪纸，要比在红纸上更轻，剪口要更齐，不然丝绸容易抽丝。”李婆婆把自己的经验教给村里的婆姨们，大家学得很认真，很快就掌握了技巧。
晚上，剪纸坊的灯一直亮到深夜。月光透过窗棂上的剪纸，在地上投下细碎的红影，大家的脸上都沾着红纸的碎屑，却没人喊累。“明天文化日，肯定会很热闹。”李婆婆看着收拾好的场地，轻声说，声音里满是期待。
四、剪纸日暖：黄土坡上匠魂聚
陕北剪纸文化日那天，天气格外好，阳光洒在黄土高原上，暖得让人舒服。剪纸坊周围的空地上，早已挤满了人——村里的老人穿着棉袄，坐在矮墙根下，等着看剪纸表演；村里的孩子拿着小剪刀，蹦蹦跳跳地等着体验剪纸；来自全国各地的读者，有的穿着汉服，有的背着手工包，脸上满是期待。
体验区的木桌上，摆着红纸、丝绸、剪刀、纹样底稿，李婆婆和村里的婆姨们坐在桌前，教大家剪纸。“剪‘喜字’要先对折，再剪轮廓，最后剪中间的‘口’字，别剪太用力，不然会破。”李婆婆教一个穿汉服的姑娘剪喜字，姑娘学得很认真，虽然剪得有些歪，却也有模有样。
“婆姨，您看我剪的‘鱼跃龙门’！”一个来自西安的读者拿着自己剪的剪纸，兴奋地说。他剪的鱼虽然鳞片不够均匀，却也鲜活，李婆婆笑着点头：“好！剪得好！比我刚开始学的时候强多了。”
跨界创作区更是热闹，苏晓棠和小石头教大家做“丝纸剪韵挂件”。有的读者把自己剪的剪纸贴在东巴纸上，再装竹编框；有的读者在丝绸上剪剪纸，做成小小的香囊；还有的读者把剪纸贴在沈师傅寄来的丝绸围巾上，做成“剪纸丝绸围巾”，红色的剪纸配着淡粉的丝绸，格外好看。
“晓棠姐，你看我做的香囊！”一个叫小雨的读者拿着自己做的“生肖兔”剪纸香囊，上面还绣了小小的“福”字，“我要把这个香囊送给我妈妈，让她也感受一下陕北剪纸的美。”
江亦辰拿着相机，在各个区域之间穿梭，拍下大家的笑脸：李婆婆教剪纸时的耐心，苏晓棠和小石头做挂件时的专注，孩子拿着自己剪的剪纸蹦蹦跳跳的开心，老人看着剪纸宴时的感慨。这些画面，都将成为“山河手工盒”里最珍贵的记忆。
中午，“剪纸宴”开始了。婆姨们把剪好的剪纸贴在馒头、黄米糕、油饼上——“鱼跃龙门”的剪纸贴在鱼形的馒头上，“年年有余”的剪纸贴在圆形的油饼上，“五谷丰登”的剪纸贴在黄米糕上，既好看又好吃。大家围坐在矮墙根下，一边吃着“剪纸宴”，一边聊手工的故事。
“我以前总觉得剪纸离我们的生活很远，现在才知道，剪纸也能变成这么好吃的食物，这么好看的挂件。”一个来自北京的读者说，“以后我要多学剪纸，把陕北剪纸的美告诉身边的人。”
李婆婆听了，笑得眼睛都眯了：“只要大家喜欢，我们以后每年都办剪纸文化日，邀请更多的人来学剪纸，让陕北剪纸传得更远。”
下午，大家还举办了“剪纸创意大赛”，邀请读者和村民设计自己心中的跨界剪纸产品。有的设计了“剪纸丝绸围巾”，有的设计了“剪纸东巴纸灯笼”，还有的设计了“剪纸竹编收纳盒”。最终，小雨设计的“生肖剪纸香囊”获得了一等奖——香囊的主体是丝绸做的，上面贴着自己剪的生肖剪纸，挂绳是竹编的，里面装着陕北的艾叶，既好看又实用。
李婆婆给小雨颁奖，奖品是一个“丝纸剪韵挂件”和一本李婆婆的老剪纸纹样册：“小雨，你的设计很有创意，希望你以后能一直喜欢剪纸，喜欢老手艺。”
小雨接过奖品，高兴地说：“谢谢婆婆！我以后还要来陕北，还要学更多的剪纸手艺，把陕北剪纸的美传下去！”
文化日的最后，大家还一起在剪纸坊的墙上贴了一张“传承承诺墙”，每个人都剪了一张小小的剪纸，贴在墙上，旁边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对陕北剪纸的祝福。有的写“愿陕北剪纸永远流传”，有的写“愿更多年轻人学剪纸”，还有的写“愿剪纸和更多手艺共生”。
李婆婆看着贴满剪纸的墙，眼里满是感动：“以前我总觉得，我一个人守着剪纸坊，很孤单，现在才知道，有这么多人喜欢陕北剪纸，愿意和我一起守着这份传承。以后，我要把我的剪纸手艺毫无保留地教给年轻人，让陕北剪纸传得更远，传得更久。”
五、新约再续：剪韵伴我向岭南
陕北剪纸文化日结束后，苏晓棠和江亦辰也要离开郭家沟了。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李婆婆特意做了“剪纸宴”，还邀请了村里的婆姨们来作陪。大家围坐在土炕上，吃着黄米糕，喝着小米粥，聊着文化日的趣事，窑洞?满是欢声笑语。
“晓棠，亦辰，谢谢你们来郭家沟，帮我们办剪纸文化日，帮我们找到创新的方向。”李婆婆拿出一个红布包，递给苏晓棠，“这里面是我剪的‘八大传承纹样’，有东巴纸的太阳纹、丝绸的缠枝纹、竹编的回纹，还有我们陕北的剪纸纹样，希望你们带着它，去更多的地方，把老手艺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苏晓棠接过红布包，里面的剪纸一张一张叠得整齐，每一张都剪得精致，能感受到李婆婆的用心。“李婆婆，谢谢您。我们会带着这些剪纸，继续走下去，去岭南学陶艺，把陕北剪纸和陶艺结合起来，让‘八大传承纹样’能在更多的手艺里绽放。”
小石头则拿出一个“剪纸记忆册”，里面贴着文化日的照片，还有读者和村民的签名。“晓棠姐，亦辰哥，这是我们的‘剪纸记忆册’，你们带着它，以后看到它，就能想起郭家沟的剪纸，想起我们一起办文化日的日子。”他笑着说，“明年剪纸文化日，你们一定要来，我们还要一起做新的跨界产品！”
江亦辰点头，拿出相机，给李婆婆和小石头拍了一张照片：“我们会来的。明年我们还要带岭南的陶艺师傅来，让剪纸和陶艺结合，让‘匠艺共生’的故事，能一直讲下去。”
村里的婆姨们也纷纷给他们送礼物，有的送了自己剪的剪纸，有的送了陕北的小米，还有的送了自己做的布鞋，满是心意。“晓棠，亦辰，以后常来郭家沟，我们还教你们剪剪纸，还做‘剪纸宴’给你们吃。”一个婆姨笑着说。
离开的那天早上，村里的人都来送他们。李婆婆拉着苏晓棠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路上小心，到了岭南记得给我们报平安，有机会一定要回来。”小石头则拿着一把小剪刀，递给苏晓棠：“晓棠姐，这是我自己磨的剪刀，送给你，以后你剪剪纸的时候，就能想起我了。”
苏晓棠和江亦辰背着行囊，里面装着李婆婆的“八大传承纹样”剪纸、小石头的剪刀、婆姨们的礼物，还有满满的回忆，踏上了去岭南的路。
汽车驶离郭家沟，黄土高原的沟壑渐渐远去，窗棂上的剪纸越来越小，却红得耀眼。苏晓棠手里摩挲着小石头送的剪刀，心里满是感慨。从东乡的木刻、大理的扎染、青溪的竹编、丽江的东巴纸、江南的丝绸，到如今的陕北剪纸，“山河手工盒”已经收集了六种老手艺的故事，连接了六片山河的心意。
“下一站，就是岭南了。”江亦辰看着窗外，笑着说，“我们去学陶艺，把陕北剪纸印在陶罐上，把江南丝绸的纹样刻在陶盘上，让‘八大传承’的手艺，在陶艺里相遇。”
苏晓棠点头，眼里满是期待：“我已经能想象到，红色的剪纸印在褐色的陶罐上，淡粉的丝绸纹样刻在白色的陶盘上，肯定很好看。我们还要办‘岭南陶艺文化周’，邀请之前的匠人朋友来，让更多人知道老手艺的美，让‘匠艺共生’的故事，在岭南的陶火里继续写下去。”
汽车穿梭在黄土高原上，阳光洒在李婆婆送的剪纸的上，红得鲜亮。苏晓棠知道，陕北剪纸文化日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未来，还有岭南的陶艺、更多的手艺在等着他们；还有更多的匠人、更多的读者、更多的故事在等着他们。而这份对老手艺的热爱，这份“匠艺共生”的初心，会像陕北的剪纸一样，红得热烈，韧得长久，在更多的山河里，裁出传承的新韵，温暖更多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