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被劫走了!
铂金浑身是血倒在地上,艰难吐出这句话。
林洋虎目圆睁,脸黑得如锅底,想冲铂金发火,但看到他是胸口中箭,只得将这口怒气强压下去。
“仔细说来!”
于是铂金就跪在下方,将林溪被劫走的经过都说了出来,不过他把两个蒙面人说成十几名黑衣人,且训练有素,像是久经沙场的军人。
林洋听后,微眯起危险的眼眸。
他对林溪了如指掌,这女人不可能结识什么军方势力,那只有一种可能,她和某个军方势力达成了什么交易。
而这个军方势力,不是成王,就是朝廷兵!
对方助她逃跑,那她能为对方提供什么呢?
林洋百思不得其解,这时旁光注意到有一缕猩红色流淌至脚下,他这才注意到铂金还跪在下方,脸色苍白的像鬼一样。
“你也尽力了,先下去医治吧。”
“属下谢过将军!”
铂金摇摇晃晃的起身,刚迈出一步,整个人就栽倒在地上。
林洋大惊,“快!传军医!”
这一刻,他对铂金的怀疑已经全部消散。
毕竟,他的心腹寥寥无几。
林溪被两个蒙面人带到一处隐蔽的山洞。
看着昏迷不醒的林溪,两人脸上都露出诡异的笑容。
乐天拿出一颗药丸,强行喂进林溪嘴里。
下一刻,女人就猛的睁开双眼,几乎是同时,乐天伸出手,掌心掉落出一块琉璃球,在林溪眼前来回晃动。
“你叫唐莹,已经三十岁了,你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五岁,女儿一岁半,你还有个老公,叫唐泊,他被薛知府家抓走做赘婿了,薛家想对你和孩子赶尽杀绝,你带着孩子东躲西藏,却还是被薛家暗卫找到,如今两个孩子都被薛家抓走,只有你侥幸逃脱……”
乐天一遍遍复述着这个故事,直到林溪瞳孔开始失去焦距,他才打一个响指,林溪立即合上眼沉沉睡去。
青铜捅了捅乐天,“那她脑子里的系统怎么办?你的催眠术能催眠系统吗?”
乐天白了他一眼,“当然不能!”
“那岂不是做了无用功!”青铜急得想爆粗。
乐天抬手示意他安静,“你急什么,难道忘了咱们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以前咱们工具齐全,什么系统、金手指,都能从异人身上剥离出来,现在我们两手空空,怎么搞!”
青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乐天一眼。
乐天朝他神秘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
青铜正想说你掏钱做什么,眼尖的他发现这串铜钱材质不对。
“喏,厂公给我的,他特意用原石打造了一串铜钱,方便随身携带!”
青铜默默闭了嘴。
接着就见乐天取下一枚黑色铜钱,用红色丝线穿起来,当成吊坠挂在了林溪脖子上。
青铜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就这么简单?!”
乐天耸耸肩,“不然呢,你还指望这点原石能剥离异能?只要戴上这枚铜钱,她脑子里的系统就会沉睡,我们就可高枕无忧了!”
“那她要是把这吊坠取下……”
“放心不会的,她只会当这是什么平安符,女人嘛,都迷信。”
乐天拍着胸脯保证,青铜只能信他。
办完了正事,两人就快速离开山洞,躲在远处静待林溪苏醒。
当林溪再次醒来,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
她看着陌生的环境,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用力甩了甩头,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我是唐莹……”
夜,如浓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压在江陵府上空。
唐泊扑棱着翅膀穿梭在枝叶交错的阴影里,向着一户民宅悄然逼近。
他终于找到了冬梅的藏身之地,天知道,如今蚊子身的他飞这么远多费力!
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偶尔传来的打更声打破这份寂静。
唐泊小心翼翼地飞入民宅,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怕真被当成蚊子打死,他飞得很高。
但岁岁塔里的视角与现实场景有出入,他只能一间间屋子去寻找冬梅的影子。
终于,让他找到了!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香,借着微弱的月光,唐泊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正是曹文!
他正睡得香甜,稚嫩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纯真的笑意,全然不知危险正在悄然降临。
然而,冬梅却不见踪影。
唐泊心中一紧,本以为能找到冬梅,从她那里偷走岁岁塔,没想到扑了个空。
但转念,他的目光落在熟睡的曹文身上,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他又出去飞了一圈,勘察好这户民宅的守卫情况以及所有出口。
随后悄无声息地飞回房间,藏在阴暗的角落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唐泊感觉到自己变身的时效即将过去。
他紧紧握住脖子上的如意圈,感受到最后一丝变身的力量消失,他迅速取下如意圈,轻轻套在曹文的脖子上。
然后压低声音,默念咒语:“如意如意,按我心意,把这孩子变成一只小仓鼠。”
话音一落,奇异的光芒闪烁,曹文小小的身躯开始迅速缩小,眨眼间,便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小仓鼠,在偌大的床上显得格外渺小。
与此同时,唐泊也恢复了人样。
他迅速将小仓鼠曹文藏进自己的袖子里,动作轻柔,生怕弄伤这个无辜的孩子。
紧接着,唐泊又拿出马良笔,迅速在墙上勾勒出一条巨大的蟒蛇,线条粗糙,但好在一笔成型,勉强能看出是个体型巨大的怪物。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蟒蛇吐着信子慢慢从半空中挣脱出来,唐泊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默默后退两步。
下一刻,一条活灵活现的巨蟒就出现在眼前!
它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血红的信子不断吞吐。
唐泊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僵硬在原地。
眼看那蛇头要靠近自己,唐泊赶忙抬手给它下达指令。
“去,吓死这宅子里的人!”
巨蟒先是歪头想了想,然后慢慢扭动着身体从房间里出去。
见它真的乖乖听话,唐泊才大松一口气,强撑着差点瘫软的双腿坐在椅子上,等巨蟒解决掉外面的人,他就带着曹文离开这里。
巨蟒并没有让他失望。
很快,外面便响起了惊恐的尖叫和求救声。
众人都被突然冒出来的巨蟒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
唐泊趁着这混乱的时机,混在人群中,向着早已勘察好的出口飞奔而去。
他身形矫健,在混乱中左躲右闪,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冬梅赶回来后,发现到处都一片狼藉,教徒们死的死伤的伤,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立即冲进曹文所在的房间,却发现屋子里空空如也,儿子不见踪影。
冬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股怒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烧,她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来人!来人!!”
一瘸一拐的管事走了进来,都这副惨样了,还不忘给冬梅行礼,“法老……”
“给我全城去找!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我的儿子找回来!”
冬梅怒吼着,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悲痛。
管事一瘸一拐的领命而去。
而此时的唐泊,早已带着变成小仓鼠的曹文,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将会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也不知道冬梅会如何疯狂地报复,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利用曹文,来约束冬梅。
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唐莹几人所在的牢房里空空如也。
并不是唐莹她们逃出去了,而是唐莹带着慕昭昭和两个孩子进入了岁岁塔。
岁岁塔里有吃有喝又温暖,何况真躲在牢房里受罪。
而事实证明,唐莹想的很周到。
两个孩子在岁岁塔里玩了一会儿,就香甜的睡去,一点不适应都没有。
慕昭昭也是如此。
只有唐莹还睁着眼,其实她也很疲惫了,但她还有事要做。
她从怀里掏出对讲机,幸好当时东海收拾东西的时候,把这玩意也收了进来。
她不确定唐泊有没有从薛家拿到对讲机,但她必须试一试,不然信息不对等,很容易错过。
“滋滋……”对讲机里传来嘈杂的电流声,唐莹的心也随之悬起。
“老公,老公?”
她喊了一遍又一遍。
就在她要失望时,对讲机那头传来唐泊焦急又惊喜的声音:
“老婆我在呢!你在哪里?你和孩子们都还好吗?”
唐莹眼眶一红,差点哭出来,“我在大牢里,不过我们暂时没有危险,你不用担心。”
“你们怎么会在大牢里?”
唐莹吸了吸鼻子,将他离开后的事细细讲述出来,唐泊也将自己一天的遭遇说了出来。
“老婆,我来大牢找你们!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
想到大牢里的艰苦环境,唐泊就心急如焚。
唐莹连忙制止他:“别冲动,大牢守卫森严,你进来太危险了。你先去找云时放汇合,他藏身在城西一座废弃的染坊里,那里隐蔽,不容易被发现。”
唐泊虽满心担忧,但也明白唐莹所言有理,只好咬牙答应,挂断对讲机后,便朝着城西奔去。
和唐泊通过话后,唐莹的心安定不少,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闭上眼很快就进入熟睡中。
日子一晃便过去了两日,白莲教祈福盛典终于来临。
唐莹等的就是这天。
她本想自己一个人出去,好方便行事,遇见意外也好应对。
可慕昭昭想去看看祈福盛典的盛况,一直撒娇恳求唐莹带她一起出去。
无奈之下,唐莹只能带上孩子和慕昭昭从岁岁塔里出来,然后手持“一叶障目”,大摇大摆地从大牢中走出。
守卫们如同盲人一般,对她们的离去毫无察觉。
有大高个犯人看到他们畅通无阻,也只是感到疑惑,没有出声嚷嚷,毕竟谁也想不到有人敢明目张胆的逃走。
顺利逃出大牢后,唐莹不敢有丝毫耽搁,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自己和两个孩子、慕昭昭都乔装打扮了一番。
完毕后,她们才朝着白莲教祈福盛典的会场走去。
白莲教的祈福盛典很是盛大,因提前宣传了一番,搞得人尽皆知。
唐莹都不用打听,直接跟着那些穿着统一制服的人走。
会场内人山人海,信徒们都手持着香烛,目光热切的望向前方高台。
唐莹带着三个孩子混在人群中,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她知道,这场祈福盛典看似祥和,实则暗藏杀机。
随着一阵沉闷的鼓声响起,林浪身着华丽的法衣,一步步登上高台。
“各位乡亲们!”林浪的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广场。
“如今江陵府遭遇劫难,这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度过难关。今日,我们在此举行祈福盛典,祈求上天庇佑江陵府,庇佑我们每一个人!”
说罢,林浪开始念起了祈福的祝语,同时拿着羽扇和铃铛一起起舞,清脆悦耳的铃声带着蛊惑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台下的百姓们纷纷跪地,虔诚地祈祷着。
就在祈福盛典进行到高潮时。
突然,一支利箭从远处射来,直直地射向林浪!
林浪似有所感,下意识侧身躲避。
利箭就擦着他的衣角飞过,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有刺客!”
护卫们一拥而上奔向高台,将林浪护在身后,同时警惕的看向四周。
广场上顿时一片混乱,百姓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唐莹护着三个孩子躲进一处巷子里,但视线还时刻关注着那边。
冬梅在下方目睹了这一切,眉头紧皱。
看着混乱的场面,沉思片刻后,她对身旁管事吩咐道:
“你立刻去通知薛知府,让他派兵前来支援。我去保护圣子殿下。”
说罢,冬梅就向林浪跑去。
此时,又有几支利箭射来,护卫们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将利箭一一挡下。
“圣子殿下,您没事吧?”冬梅跑到林浪身边,焦急地问道。
林浪脸色阴沉:“我没事,这些刺客一定是成王派来的,没想到他竟敢如此大胆,公然破坏我们的祈福盛典。”
冬梅心中暗自思忖:是成王动的手?不一定吧!
很快,官府的人就赶到了广场。
在他们的帮助下,混乱的场面逐渐平息。
但教徒们已经四散逃走,祈福盛典显然不能继续了。
林浪咬牙切齿的吩咐下去,改日再重新举办!
然后在护卫们的护送下离去,冬梅则跟随官府的人一起去追查今日刺杀的人。
而唐莹先将孩子和慕昭昭送进岁岁塔里,然后握着“一叶障目”快速朝林浪等人离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