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叶尘厉声喝道,但我能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
就在这时,林月突然尖叫一声,手电筒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滚到一台机器下面。
怎么了?我赶紧问。
有、有东西...碰了我的脚踝...她浑身发抖,几乎站不稳。
我们把手电筒照向地面,除了灰尘和零星的垃圾外,什么也没看到。
可能是老鼠。叶尘弯腰捡起林月的手电筒递给她,别大惊小怪的。
林月接过手电筒,脸色苍白如纸。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一道细小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轻轻划伤的。
你手腕怎么了?我指着那道伤痕问。
林月低头一看,脸色更加难看:我...我不知道,刚才还没有的...
一阵寒意爬上我的脊背。我们七个人的手电筒光在巨大的厂房内显得如此微弱,四周的黑暗仿佛有生命一般,随时准备吞噬我们。
我们得离开这里,现在就走。我坚定地说。
我们决定手拉手排成一列往前走,以防有人走散。叶尘打头,我殿后,中间是三个女生和王磊、李明。就在我们刚走出几步时,最前面的叶尘突然发出一声惊叫,然后整个人猛地向前扑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脚槐。
叶尘!我们惊呼着想去拉他,但已经晚了。他就这样在我们眼前被拖进了两台机器之间的缝隙,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我们只听到他的一声短促的惨叫,然后是肉体被拖过粗糙地面的声音,最后归于寂静。
叶尘?!王磊颤抖着呼唤,没有回应。
我们用手电筒照向那个缝隙,只有几道新鲜的抓痕留在地面的灰尘上,证明叶尘确实曾经在那里挣扎过。缝隙后面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得...得去找他...林月颤抖着说,但谁都没有动。
我的心脏狂跳,手心全是冷汗。潇潇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指甲几乎陷进我的肉里。
他可能只是摔倒了...李明颤抖着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听起来像是叶尘的声音:救...救我...
是叶尘!王磊立刻朝声音的方向跑去。
等等!我想拦住他,但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只好跟上,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划出凌乱的轨迹。
声音似乎来自厂房更深处。我们跑过一台又一台沉默的机器,每一台都像是一个潜伏的怪物,随时可能苏醒。跑着跑着,我突然发现不对劲——我们明明是七个人,现在却只有五个手电筒的光。
停下!我大喊,林月呢?
我们猛地停住脚步,四处张望。确实,林月不见了。
她刚才还在我后面...潇潇惊恐地说。
我们大声呼唤林月的名字,只有空洞的回音应答。就在我们慌乱寻找时,王磊的手电筒照到了地上的一样东西——是林月的发卡,上面沾着几根头发,像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
这...这不可能...李明喃喃自语,我们明明是一起跑的...
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我们。短短几分钟内,两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潇潇几乎是在尖叫了,现在就走!
我们转身就往回跑,但无论怎么跑,出口始终不见踪影。更可怕的是,我们开始注意到墙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用指甲或利器刻上去的,有些还伴随着深褐色的手印。
这些...是之前的人留下的吗?王磊颤抖着问。
我凑近看那些符号,发现其中几个组成了可以辨认的文字:不要看月亮。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了叶尘的声音,这次更加微弱:帮...帮我...
声音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王磊和李明对视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去找他。
别去!我厉声阻止,这不对劲!我们得先出去,然后叫警察!
就在我们争论时,厂房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机械启动的声音——那种十年没运转过的机器突然活过来的刺耳摩擦声。我们惊恐地看向声音来源,只见远处那台巨大的圆形机器正在缓缓转动,锈迹斑斑的金属部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这不可能...李明喃喃道,这里早就断电了...
机器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发出的噪音也越来越大。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我隐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林月在尖叫。
林月!潇潇哭喊着想往前冲,被我死死拉住。
别过去!我吼道,那台机器有问题!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时,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整个厂房里的机器一台接一台地启动起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唤醒。齿轮转动、皮带滑动、金属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我拽着潇潇就往记忆中的出口方向冲去,王磊和李明紧跟在后。
我们跌跌撞撞地在迷宫般的机器间穿行,身后的机器声越来越响,仿佛在追赶我们。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我们身后传来——是李明。
我回头一看,只见他被一根突然垂下的铁链缠住了脚踝,正被拖向一台正在加速运转的纺纱机。
救我!他绝望地伸出手。
王磊想冲过去救他,但已经来不及了。李明被拖进了机器,下一秒,鲜红的液体从机器另一侧喷溅而出,溅满了附近的墙壁和地面。
啊——!潇潇尖叫。
我们没命地奔跑,终于看到了远处的入口处透进的月光。就在我们即将到达时,王磊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墙上:你们看...
墙上用鲜血写着几个大字:七个都要留下。
李明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机器运转的轰鸣和液体喷溅的声响。我不敢回头,死死拽着潇潇的手往前冲,王磊跟在我们身后。
出口就在前面!我大喊,给自己也是给大家打气。
月光从厂房入口处透进来,明明近在眼前,现在却显得如此遥不可及。我们拼命奔跑,但奇怪的是,明明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却怎么也跑不到。
这不可能...王磊的声音里充满恐惧,我们跑了至少三分钟了!
确实,入口处的月光依然那么远,仿佛我们一直在原地奔跑。我停下脚步,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后背。
是鬼打墙...潇潇颤抖着说,我们被困住了...
别胡说!王磊厉声喝道,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一定是这个厂房太大了,我们...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就在这时,我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缓慢、拖沓,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
我们僵在原地,谁都不敢回头。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奇怪的、湿漉漉的声响,像是浸满水的拖把在地上摩擦。
陈默...潇潇抓紧我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我的肉里,它在后面...
我鼓起勇气,慢慢转过头。
手电筒的光照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从黑暗深处向我们爬来。那人影的动作怪异扭曲,四肢以不可能的角度弯曲着。当光线照到它的脸时,潇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