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6月12日,农历五月十七,宜:破屋、坏垣、余事勿取,忌:诸事不宜。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站在家门口,手里攥着钥匙,却迟迟没有插进锁孔。
今天的楼道格外安静,没有邻居家孩子的吵闹声,没有电视机的嘈杂,甚至连电梯运行的嗡鸣都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像是铁锈,又像是……血。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我揉了揉太阳穴,转动钥匙。
门开了,屋内一片漆黑。
“潇潇?”我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我摸索着按下开关,灯光亮起的瞬间,我看到了她——我的妻子,潇潇,正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我。
“怎么不开灯?”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缓缓转过头,嘴角挂着微笑,但眼神却空洞得可怕。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沙哑。
我愣了一下。她的笑容……不对劲。太僵硬了,像是被人强行扯出来的。
“你……没事吧?”我试探性地问。
“没事啊。”她站起身,走向厨房,“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盯着她的背影,心跳莫名加快。
水杯递过来时,我碰到了她的手指。
冰冷。
像是死人的温度。
“你手怎么这么凉?”我皱眉。
“刚洗了手。”她笑了笑,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低头喝水,水里有股铁锈味,像是……血。
“爸妈呢?”我放下杯子,环顾四周。
“出去买菜了。”她回答得太快,语气平静得不像话。
“这个点?”我看了眼窗外,天色已暗,“他们平时不会这么晚出门。”
潇潇没回答,只是盯着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几乎要裂到耳根。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
我借口去洗手间,锁上门,深吸一口气。
镜子里,我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冷汗。
“不对劲……全都不对劲……”
我打开水龙头,冷水冲刷着手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突然,我注意到洗手台的角落里,有一小撮毛发——黑色的,粗糙的,像是某种动物的鬃毛。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这不是人的毛发。
我猛地抬头,镜子里,我的倒影依旧是我,但……
镜子的边缘,似乎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
我缓缓转头,看向门缝。
一只眼睛正贴在缝隙外,死死盯着我。
——那不是潇潇的眼睛。
那是某种野兽的竖瞳。
我猛地拉开门,门外空无一人。
客厅里,潇潇依旧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我。
“陈默。”她突然开口,声音变了调,像是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你怎么了?”
我没回答,快步走向大门。
“你要去哪?”她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
她的脖子正以诡异的角度扭转,整张脸完全转了过来,嘴角裂开,露出森白的牙齿。
“别走啊……”她站起身,四肢扭曲地向我爬来。
我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楼道里一片漆黑,我跌跌撞撞地往下跑,身后传来“咚、咚、咚”的爬行声。
“陈默——”潇潇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越来越近。
我冲到一楼,推开单元门,外面的世界却让我僵在原地——
街道、建筑、路灯……一切都和现实一模一样。
但天空是血红色的。
而远处,无数黑影正朝我涌来。
它们有着人的轮廓,却长着野兽的头颅,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绿光。
它们全都在笑。
“找到你了。”
我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息。
冷汗浸透了睡衣,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又做噩梦了?”身旁传来潇潇慵懒的声音。
我转头,看到她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嗯……”我勉强应了一声,伸手去摸床头的灯。
灯亮起的瞬间,我看到了——
潇潇的头上,有一对毛茸茸的野兽耳朵。
她歪着头,嘴角缓缓上扬。
“怎么了?”她问。
我死死盯着潇潇的头顶。
那对耳朵——毛茸茸的,尖尖的,像是某种猫科动物的耳朵——轻轻抖动了一下。
“你……”我的喉咙发紧,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
“嗯?”她歪着头,眼神无辜,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异常。
我猛地闭上眼,再睁开。
耳朵还在。
不是幻觉。
“陈默,你到底怎么了?”她伸手想摸我的额头,我下意识躲开。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微微变了。
“没、没事。”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能……还没从梦里缓过来。”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你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我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她的头顶,“就是……普通的噩梦。”
她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翻身躺下。
我关掉灯,黑暗重新笼罩房间。
但我知道,她没睡。
——因为那双眼睛,在黑暗里泛着微弱的绿光。
第二天早晨,阳光照进卧室时,潇潇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坐起身,头痛欲裂。
昨晚的一切像是一场荒诞的噩梦,可那种真实的恐惧感却挥之不去。
我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抬头看向镜子。
镜中的我眼下青黑,脸色惨白,像是熬了几个通宵。
“到底……怎么回事?”
我低头看向洗手台,昨晚那撮黑色的毛发已经不见了。
——是被清理掉了?还是说,那也只是梦的一部分?
“陈默?”潇潇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早餐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出卫生间。
餐桌上摆着煎蛋和牛奶,潇潇背对着我,正在切水果。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
——直到她转过头。
她的耳朵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