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听到凌珏这番话,连忙拒绝道:“为什么要分家?凭什么要我们搬出侯府?我们不搬!”
“你为了这个小贱人,竟然要把我们两个长辈赶出侯府!你简直是目无尊长!”
曹氏才不傻,一旦搬出侯府,他们就什么都不是,没了侯府的庇护,她的女儿能有什么好机缘,怎么能嫁得高门?
大老爷不过是微末小官,一年就那么点俸银,还不够她买几件首饰的。
若分了家,离了侯府,她娘家的姐妹们岂不是要笑话死她了?
绝不能分家!
凌大老爷和曹氏的想法是一样的,也坚决不同意。
凌大老爷义愤填膺地指着凌珏骂:“珏哥儿,你真是被美色迷昏了头!我可是你的亲大伯,你爹的亲哥哥,你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要将你的亲大伯往外赶,实在是不孝不义!”
“外人?”
凌珏冷笑道:“侄儿今日就要叫大伯知道,星儿是我的妻子,我们夫妇一体,你们方才怎么骂她的,就是在怎么骂我,你们辱她骂她,就是在辱我骂我!”
“满京皆知侄儿是纨绔,气性不好,大伯如此辱骂我与我夫人,侄儿如何敬你重你?”
凌大老爷一噎,硬着头皮道:“总之,我不同意分家!你爹还没回来,你一个小辈,怎么敢自作主张说要分家呢?”
老夫人轻咳一声,道:“珏哥儿,你别冲动!今日这事是你大伯和大伯母不对,但是,星儿不能做你的世子夫人。”
“为什么?”
凌珏拧着眉头:“祖母,她是我的妻子,我想让她做世子夫人,这么简单的要求,都做不到,我这个夫君,未免也太没用了吧。”
老夫人摇摇头道:“不是你没用,是形势所迫。”
“你别忘了,当初是贵妃赐婚,旨意中说的是,星儿是大房儿媳,日后她诞下的孩儿将继承大房。你若是让她做了世子夫人,这不是公然抗旨吗?”
“今上一直盯着我们侯府,你违抗贵妃旨意,这不是把把柄往皇帝手里送吗?”
凌珏咬咬牙,无言以对,许星楹轻轻地摇了摇他的手,他才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祖母。”
老夫人转头又对曹氏道:“老大家的,你也别想休了星儿,贵妃赐婚,你怎么敢休?你是想害死整个侯府吗?”
曹氏愣怔了一下,应道:“母亲,我知道了,既然如此,儿媳告退。”
“慢着!”
许星楹缓缓开口道:“祖母,星儿很好奇。我出城遇土匪一事都过去好几日了,那几日都没什么风声,为何婆母一回府,第二日,满大街都是我被土匪玷污了清白的谣言?”
“星儿有理由怀疑,是婆母恶意散播了谣言。”
曹氏闻言,脸色突变。
凌珏对老夫人道:“祖母,星儿所说,正是孙儿所想。”
凌珏转身对曹氏道:“大伯母,你何不解释一下,你身边的朱嬷嬷昨日出府去做了什么?”
曹氏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是十分镇定,她现在做事十分谨慎,绝不可能让人抓到把柄。
她皱着眉头道:“珏哥儿,我身边的嬷嬷去了哪里,难道还要向你报备?”
又哭着对凌大老爷说:“老爷,我若知道回府后,要处处被人挟制欺辱,连小辈都可以骑到我头上撒野,我还不如留在尼姑庵,过清苦日子!”
凌大老爷气得指着凌珏骂:“珏哥儿,你不要太过分,怎么对你大伯母说话的?还有许氏,你没大没小,谁让你这样随意质疑婆母的?”
老夫人眉眼含霜,厉声道:“你给我住口,曹氏,你还不快如实招来?”
曹氏眼里含泪道:“母亲,世子这是诬告!昨日我刚回府,心里想着娘家,就让朱嬷嬷替我回曹家去报了平安,难道我的下人去曹家也是错吗?”
“我嫁到侯府这么多年,不曾想,让下人回娘家报个平安,也是我的错。如果婆母看不惯我,又何必让老爷接我回府呢?”
凌大老爷生气道:“珏哥儿,你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你大伯母遣人去娘家报声平安,你连这个都要管,你真是被迷昏了头,人家说什么,你都信!”
凌珏沉默了一会儿,冷笑道:“好,但愿大伯母说的是实话。”
“祖母,今日的事就到这里吧,明日我会亲自去处理外头的流言,我和星儿就先告退了。”
凌珏拉着许星楹,回了蓬莱院。
“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饱受流言的纷扰。”
许星楹轻轻摇摇头,伸手抚上凌珏的脸:“你方才说,要将我记入二房名下,做你的世子夫人,我心里好高兴。”
“凌珏,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凌珏闻言,耳尖红红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许星楹,惊喜道:“真的吗?”
凌珏抱紧许星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他保证道:“星儿,你放心,不会有旁人,我只会有你一个。”
“等太子登基,我让他给我们赐婚,我要再娶你一次,我要你做我的世子夫人,不是什么劳什子嫂嫂,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许星楹听着凌珏说话,觉得十分安心,应了声:“好。”
凌珏开口道:“皇帝在加紧对几个皇子的培养,这是铁了心要让太子无缘帝位。听说他派人在民间寻到了隐逸山林的大儒松逸先生,把他请回去做太傅,专门教导几个皇子读书呢。”
许星楹突然间抬起头来问:“你说什么?松逸先生?皇帝请了松逸先生做太傅?”
凌珏点点头:“是呀。”
许星楹惊喜得眼睛亮亮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弯起来,她的爹爹,什么时候已经混到太傅的位置上去了?
当初爹爹说要给她撑腰的,原来他们失踪这么久,是在做给她撑腰的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