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笙向同行的几位公子介绍许星楹:“这位,便是永昌侯府的少奶奶,长公主府小郡王的西席,之前她的肖像画风靡全京,想必各位也有所耳闻。”
几人纷纷拱手见礼,许星楹微微一笑,回了一礼。
许星楹对周玉笙道声谢,周玉笙笑道:“好了,你就不必跟我客气了。”
“各位,说起永昌侯府的少奶奶,大家可能不太熟悉,但是她有一个名头,如雷贯耳。”
许星楹蹙起眉头,叫道:“周玉笙!”
周玉笙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许星楹今日赴宴,被欺负,被看不起,还不是因为大家都看不起她的出身。
但是鹤野不同啊,鹤野这个名字在读书人的圈子里,响亮得很,谁敢欺负她?
如今,师叔已经出仕,许星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就该大大方方地亮出来。
男女分席,许星楹不便跟周玉笙说太多,就直接跟几人告辞离开。
一个公子道:“这位就是凌小侯爷捧在心尖上的人吧,果然是美若天仙,进退有度,与那几个所谓的高门贵女比起来,确实强上百倍,也难怪小侯爷会如此上心。”
其他两位公子也点头,表示同意。
周玉笙的心像泡在酸水里,酸酸涩涩,十分难受。
周玉笙缓了缓神,笑道:“大家都知道鹤野大师的画吧?实不相瞒,大名鼎鼎的鹤野,其实就是她。”
周玉笙指着许星楹离去的背影。
几个公子哥目瞪口呆地看着许星楹,不可思议道:“鹤野大师,竟然是个女子,还这么年轻?”
周玉笙与有荣焉地点点头:“如假包换!她还有一个身份,你们很快就知道了,等她的身份揭晓,你们也许就不会那么惊讶,她会是鹤野。”
许星楹带着凌婉回到长公主身边,长公主道:“星楹,你画得一手好丹青,今日是小世子满月,你今日寻个空儿给小世子画一幅画像吧。”
长公主低声道:“本宫知道侯府得罪了贵妃和高家,大家都在京中,难免要打交道,关系这么胶着,总不是事儿。”
“你今日好好画,本宫会从中说和的,凌珏是个犟种,调和两家关系的事儿就应该你来做。”
许星楹看着长公主和善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自从小郡王一天天好起来,长公主对她越来越和善,总是把她的事当成自己的事一样操心。
上回京中流言肆虐时,长公主还特意派了丫鬟来问,需不需要她出面解决。
许星楹知道长公主是好意,她性子软和,总是喜欢和周围人好好相处。
她也是希望侯府与永王府能好好相处,以后凌珏的路不会有太多阻碍,许星楹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许星楹微笑道:“是。”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从男宾那边传来一个消息,说侯府少奶奶许星楹就是鹤野。
女眷这边,有人高声笑道:“瞧瞧,这永昌侯府多会捏造好名声啊,不过是会一点鸡毛蒜皮的画师技巧,竟然就敢吹嘘自己就是鹤野。真是恬不知耻!”
说话的人,正是高家主母,高敏的母亲郭氏。
“谁不知道,鹤野大师擅长山水田园的画风,没听说过他什么时候开始画人了?而且也没听说过,鹤野大师什么时候变成女子了?”
“方才我听下人说,这侯府少奶奶与周大儒家的公子凑在一起,极亲密地说了几句话,这名声就传出来了,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侯府少奶奶魅惑人的本事啊!”
许星楹冷眼看她,脸上那种得意与跋扈,说话时候的那种刻薄,与高敏活脱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真不愧是母女俩!
长公主出声道:“郭夫人,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好听了。本宫相信星楹的人品,她不是那等狂妄自大又朝三暮四的女子!你不过道听途说,就说是她捏造谣言,说话要有证据!”
“星楹在公主府这么久,她的本事本宫是知道的,说是鹤野,本宫也是信的。”
郭氏笑道:“长公主,您啊,就是性子太软和了,什么人都相信,什么人都往长公主府带。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听说小郡王特别喜欢她,她这么会魅惑人,您可要小心了,等小郡王大一点,说不准,她都能冲着小郡王下手!”
长公主听着郭氏说得越来越不像话,呵斥道:“住口!”
郭氏捂着嘴,道:“哎呀,瞧我这张嘴,瞎说什么大实话,长公主别介意。”
“这位夫人要是学不会说话,不如禁足家中,等学会了说话,再出府见人,否则,你只会叫人看低你们户部尚书府的门楣。”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郭氏不悦地转头,寻找说话的人。
只见周夫人和一个面生的贵夫人从门外走进来,郭氏打量着那个面生的夫人许久,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确定没在京中看过这么一号人。
“你是谁啊?多管闲事!”
郭氏正要骂人,就见永王妃迎上去,道:“虞夫人,您终于来了,我给您留了个好座位,快请入座吧。”
郭氏问道:“这位夫人是哪个府上的?”
永王妃笑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皇上寻到了大名鼎鼎的松逸先生,封为太傅,给皇子们授课。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许太傅的夫人,虞夫人。”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上来见礼。
郭氏不情不愿地见了礼,问道:“方才虞夫人的话是何意思?我记得我并没见过夫人,也没得罪过你吧?”
虞氏看着郭氏道:“就是字面意思。郭夫人是户部尚书夫人,二品大员的夫人可不应该是如此没有教养的呀!张口闭口便要毁人清白,易地而处,你可愿有人平白无故污你清白?”
郭氏冷笑道:“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那许氏敢跟外男说话,就不要怪别人说出来。虞夫人未免太过多管闲事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说的是你女儿呢!”
却见虞夫人从夫人堆里走出来,朝着坐在座位上呆愣着,红着眼睛的许星楹,张开双臂,和蔼道:“星儿,还不过来?”
许星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嘴巴一瘪,眼泪掉下来,向虞夫人跑过来,扑在虞夫人怀里。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