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楹和凌珏回蓬莱院的路上,凌珏看着许星楹总是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笑得这么甜,今日岳母大人偷偷给你塞糖吃了?”
许星楹一味甜笑不语,凌珏道:“给我尝尝!”
说着,凌珏凑过来就要亲,许星楹吓得一跳,连忙推开他的脸,嗔怪道:“要死了,这是在花园里,丫鬟来来往往的,你也不怕羞!”
“羞什么?我亲的是我的夫人,他们爱看就看吧!”
许星楹没好气地白了凌珏一眼,凌珏搂着许星楹,嬉皮笑脸道:“快说说,今日岳父大人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许星楹含笑道:“那当然全是我爱吃的,我爹爹炖的肉,比醉香楼的都好。”
凌珏突然想起那时候吃到的那肉的滋味,咽了咽口水,道:“那是自然,你一说,我都饿了,可惜吃不到岳父大人的手艺。”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叫外人知道,堂堂太傅在家中还要为你和岳母洗手做羹汤,不知要做出怎样的表情。”
他们只怕无法想象,那个一袭青衣落落,在众皇子面前侃侃而谈的许太傅,竟然会挽起袖子,在烟火缭绕的厨房里,为妻女做一顿人间烟火。
许星楹笑道:“我爹爹才不管他们怎么想,他只会想着我和娘喜不喜欢吃他做的菜。”
凌珏叹了口气:“真羡慕你有个做饭这么好吃的爹。”
“他现在不也是你爹吗?”
凌珏一拍脑门:“对啊,那我是不是可以时常去太傅府蹭饭啊?”
许星楹下巴抬高,骄傲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翌日,许太傅面见崇光帝,请求崇光帝让永昌侯府自行筹措银子,购置粮草。
崇光帝用狐疑的眼神看着许太傅,然后笑道:“朕也是昨日才得知,原来许太傅的女儿竟然嫁给了永昌侯世子。”
许太傅道:“陛下,小女当时被刘家认回,刘家未经微臣许可,就将小女嫁入永昌侯府。微臣得知的时候,已经晚了,且那时,微臣不过是一介乡野农夫,无法庇护小女。”
关于许太傅与刘家嫁女的事,崇光帝也是略有耳闻。
他笑问:“朕知道,太傅心疼女儿,这才替永昌侯府向朕求情的吗?”
许太傅道:“陛下,微臣求情,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是更多的是为朝政考虑。”
“微臣曾经带着爱妻幼女,游历大江南北,去过西北边境,跟那边的牧民聊过天。西北苦寒,风沙大,北狄人以放牧打猎为生,若是遇上大暴雪,十天半个月出不了门,过冬的粮食没有着落,他们就会集结人马犯境,抢夺过冬的食物。”
“永昌侯是否屯兵,意图谋反,并没有证据,反而是今年似乎比往年更冷一点,永昌侯呈上来的西北急报所言非虚。”
“陛下若是担心永昌侯造反,而不提供粮草,若是北狄攻破西北边境,大夏的西北门户大开,北狄人吃到了甜头,说不定会一路南下,届时,京城危矣。”
“陛下何必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怀疑,去换一个可以招来灭顶之灾的结果呢?”
是啊,永昌侯虽然是先帝封的,但是这些年来,他一直兢兢业业,也不曾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举。
即便他意图谋反,他的老娘、妻儿都在京城,还怕控制不住他吗?
若是北狄入侵是真的,那到时候,因为没有粮草送达,西北守不住,他这个做皇帝的,岂不是要被天下人唾骂?
再者,若北狄真的一路南下,攻入京城,他这个皇位又能坐多久?
崇光帝想到这里,只觉得脖子凉凉的。
反正国库空虚,让他们自己筹措银子,又不用他出,他又没有什么损失。
崇光帝的眉头跳动,脸色微微发白,许久,他道:“爱卿所言合理,朕知道了,只是国库实在空虚,拨不出银两了,不如就由永昌侯府自行筹措。”
许太傅谢恩后,离开了御书房。
回到太傅府,门房小厮道:“大人,我们家姑娘和永昌侯府世子来了。”
许太傅进了花厅,就见许星楹和凌珏一左一右,在给虞夫人揉肩。
许太傅轻咳一声,凌珏抬头一看,眼前一亮,跑过来道:“爹,你回来了!”
许太傅听得眼皮一跳,但还是应了声嗯。
“你小子这么殷勤,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凌珏把许太傅按到椅子上,笑嘻嘻道:“爹,你上朝辛苦了,小婿给你捏捏肩。”
捏了一会儿,许太傅确实舒服了不少,舒服地叹了口气。
“行了,你不就是想知道,今日陛下怎么说吗?”
许星楹和凌珏两人都凑过来,瞪大眼睛,等着许太傅继续往下说。
“陛下同意了,让你们侯府自行筹措银两,购置粮草,送往西北。”
“太好了!”凌珏激动地抱住了许星楹,还抱起来转了一圈。
许太傅看着他这样,直摇头:“臭小子,像什么话?”
虞夫人看着小年轻如此,却直乐得合不拢嘴。
许太傅道:“好了,好了,该筹银子去了。”
许星楹拍拍凌珏的手臂,凌珏才放开她,两人告辞,相携离开了太傅府。
回府之后,跟老夫人和温氏说了情况,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都张罗着要开私库。
许星楹笑盈盈道:“祖母,二婶,不用开私库,我自有办法,两日后我要在博雅斋开一场书画拍卖会,到时候,银子应该足够了。”
当日,一条消息传遍了京城,博雅斋将于两日后展开一场书画拍卖会。
博雅斋把请帖都送到各个府邸,诚邀各位新朋旧友到博雅斋一聚,一睹书画盛景。
许星楹在这半年里又存了十来幅画,又缠着虞夫人写了好多幅字,拿到博雅斋。
胡掌柜看见这么多幅字画,瞪圆了眼睛,这可是平日里一朝展出,即刻会卖完的书画,今日竟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
他激动地喊来伙计,好好布置博雅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