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与狗,不得入内。”
莫染低头看着宣纸上乱七八糟,写得很差劲的字。
真是好一个睚眦必报啊!
不过就这?
莫染感觉心里平和了下来,也没有那么生气了,莫名地,还有点想笑。
宋希原本会以为莫染会生气离开,但着实没想到莫染会突然笑起来。
看见莫染脸上既像无奈的笑,又像宠溺的笑,宋希人麻了!
莫染该不会是变态吧!
还是喜欢被虐的那种?
宋希吞了吞口水,太可怕了!
“你……你笑什么?”
莫染压平勾起的嘴角,将宣纸揉成一团,用力一捏,再优雅地抬手一扬。
一阵风吹过,莫染手中细碎的纸屑如同白毛一般随风而去。
宋希看得心里直打鼓,感觉自己骨头已经被捏碎了。
还有,哪里来的风啊,太可怕了,莫染她真的发怒了。
变态一怒,人彘一坛。
见莫染冷冷地看着自己,宋希觉得自己的小命可能就到这里了,都怪自己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莫染的真实面目,自己真的太傻了,为什么会觉得莫染不会对自己不利,看来自己大错特错,莫染她就是个易爆易怒的变态。
“宋大人,做个交易如何?”
莫染冷唇微启,声音冷冽,听在宋希的耳朵里却如同索命一般,她不怕鬼,但她怕变态啊!还是个武功高强的变态!
“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放过我吧!”
莫染:“……”
这是什么脑回路?
见宋希一副怂样,莫染愠怒,“进屋去说吧!”
“进屋?我不进……”
宋希一听要进屋,直接拒绝了,进了屋万一莫染想要做什么,以莫染的武力值,自己岂不是瓮中之鳖,砧板上的鱼肉,任她宰割。
“唔噜噜噜!”宋希疯狂摇头,准备大声呼叫灵悦救援。
莫染脸色一沉,捂着宋希的嘴,拎人进屋,关门插销,一气呵成。
“嗯……”
宋希口鼻被捂住,差点翻白眼了都。
“别叫。”莫染放开宋希,嫌弃地退后三四步,才说道,“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我还不屑于把你怎么着。”
她上下打量着宋希,一身男装,还顶着另一个男人的脸,真是不堪直视。
宋希:“……”
莫染这嫌弃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应该自己嫌弃她这个变态吗?
莫染白皙纤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捻起宋希桌子上的毛笔,隔空在桌上剩余的空白黄纸上虚画两笔。
她看向宋希:“我教你学武,你为我画符,如何?”
“你肯教我练武?”宋希欣喜,但又担忧道,“你之前不是说我根骨很差,不适合练武吗?”
莫染点头,“对一般人来说,你的确不适合练武,但是你若是在我手里,就算你是个废柴,也能成为武林高手。”
“真的假的?”宋希有点不信,要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成为武林高手,那武林高手也太不值钱了。
“怎么,你不信?”
宋希看着莫染握着笔杆,只是轻轻一捏,然后拳心朝上,笔头和笔顶掉在了桌上。
莫染摊开掌心后,宋希发现,毛笔的笔管已经在莫染的手心里变成了一堆粉末。
宋希:“……我的笔……”
看见莫染又要伸手去拿自己的砚台,宋希急忙道:
“我信,我信,能不能先不要动我的砚台……”
这可是花钱买的!
莫染放下手道:“那你考虑一下,尽快在三息之内给我答复。”
三息?
自己有时间考虑吗?
宋希咬唇,“我同意!你要画什么符?先说好,害人的符我不会给你画的。”
“放心,我要的不是什么害人的符纸,只要之前你给的那两种符纸,驱鬼符和平安符。”
宋希一听只要这两种符纸,直接从桌上抽了几张出来。
“呐,两张驱鬼符,两张平安符,够了吧?”
莫染摇头,“至少五百张驱鬼符,五百张平安符,现在就要……”
“什么?驱鬼符和平安符各五百张?你给军队用啊?”
宋希的声音都变调了。
“现在就要?你当我是生产队的驴吗?我刚才画了六七十张都快累死了,你这是要我的命……”
闻言,莫染神色黯然,“很困难吗?”
宋希无奈摊手,“何止是困难?画符耗费心神,我的身体本来就弱,一天画一千张符纸,我有两条命都不够。”
看莫染的样子,宋希发现她好像真的很愁。
“是为了对付上次那个红衣男子吗?”
宋希问道,她只能想到这个了。
莫染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思考了片刻,“天黑之前,能画多少?”
宋希伸出手指,“驱鬼符一百张,平安符两百张,不过若是你们要对付鬼物的话,我建议将平安符换成护身符效果更好,它们的绘制难度差不了多少。”
“不能再多了吗?”
“姐妹,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真的很着急要吗?”
“十分紧急,危及生死,那就要这三百张,我傍晚来取。”
见莫染要走,宋希急忙道:“你把我的笔弄坏了,我没有笔了!”
“马上给你送来。”
“还有符纸,补身体的灵芝人参,当然要是还有银子就更好了,说不定有了力气还能多画几张呢!”
“……”
门外吹来穿堂风,莫染白衣猎猎作响,墨发乱飞,敷在了她的脸上,她很无语,不只对风。
“你等着,马上给你送来。”
吃过灵悦从县衙饭堂端来的饭菜,想到待会儿要画几百张符,宋希选择睡一会儿,不然怕画符的时候猝死。
最后送东西来的不是莫染,而是寒烟。
东西一送来宋希就吩咐灵悦将上好的灵芝给炖了,待会儿要吃。
刘府。
莫染听寒烟说宋希已经将灵芝炖上了,并没有觉得是宋希贪吃,而是猜到了画符纸定然要耗费极大的心力。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看着手中的孔明灯,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宋希她为什么要送自己这样一个孔明灯?
这字好像有点熟悉。
“老夫人,您在吗?”
莫染放下手中的孔明灯,开了门。
“何事?”
素秋小声问道:“老夫人,今日宋大人送了小小姐一个孔明灯,小小姐想问问您今晚是否有空和她一起放孔明灯。”
素秋身后站出一个小人,笑容甜甜地抬头看着莫染,“祖……祖母,听说今晚灯会很热闹,您可以和我一起去灯会吗?”
招月手里果然提着孔明灯,虽然倒着,但莫染仍然看清了上面的诗句。
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
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有,莫染心里突然生出无力感来。
她冷着脸道:“不了,素秋你陪招月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