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一整夜迷迷糊糊的都没有睡着,天刚一亮就起来了。
江明雅失踪,苟强的嫌疑最大。
从卷宗里宋希发现苟家的财富皆来源于烧制陶瓷。
陶瓷,烧窑,难道说苟强将江明雅的尸体烧掉了?
如果江明雅真的被苟强扔到窑中毁尸灭迹,会不会有证据留下。
宋希带着灵悦还有县衙的捕快,一大早就去了苟家。
朱柳巷。
宋希众人才到巷口,就见苟家的门房小厮急匆匆地跑回去。
刚踏进苟家朱漆大门,苟强急匆匆地来迎接,并且一边走,一边整理衣衫。
“大人,您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只是草民都没有任何准备,招待不周还请大人见谅。”
宋希不听苟强圆滑的客套话,她要的就是苟强没有准备。
宋希面色严肃。
“苟强,由于你的夫人江明雅在家中失踪,本官来查一下她失踪之前的线索,你直接带本官去江明雅住的屋子吧。”
苟强面色有些许为难:“这……不如大人这边请,先喝杯茶再查吧。”
“难道你想阻止本官查案吗?”宋希怒目圆瞪。
苟强低头:“草民不敢,草民不敢,我是明雅的丈夫,也我很希望找到明雅。”
“那还不赶紧带本官过去。”
宋希转身喝到:“捕班,到齐没有?”
“报告大人,全体都在。”
宋希一声令下,“搜,都搜仔细一点,切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是,大人。”
捕班全部出动,宋希和灵悦亲自去查江明雅之前所住的院子。
跨过拱门,入眼便看到院子中摆着各种各样的花草花卉,都被修剪照顾得很好。
特别是中间那大朵大朵的粉色绣球花,惹得宋希走过去多看了两眼。
宋希眼睛在看绣球花,实际上余光扫向了花盆底下。
只见地上黑褐色的泥土上面有一层黄泥,和花盆里的黄泥是一样的,而且地上黄泥成小堆,花盆中的黄泥里也有少许黑褐色泥土,一看就是花盆曾经倒在地上,黄泥撒出,有人用手将黄泥重新捧了进去,但黄泥并不仅没有全部被捧进花盆,反而还带了一些地上的泥土进去。
“苟强,我看这花都有点蔫了,是怎么回事啊?”
苟强低头哈腰说道:“回大人的话,这些花原先都是我夫人在打理,从来不让人插手,应该是最近没人浇水,这些天也没有雨水,故而有点蔫了。”
“原来是这样啊!”
苟强连声附和:“对对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苟强的嫌疑就更大了,结合昨日江明修所说,他在院子里发现了江明雅碎裂的半截手镯,加上这曾经翻倒过的花盆,这里很可能就是江明雅失踪的第一现场。
宋希收回眼目光,正要推门进屋查看,却被苟强拦住了。
“宋大人,这屋里也要查吗?”
苟强面上有几分紧张。
“自然要查。”
“可以不查吗?”
苟强又弱弱地问了一句:“当然我不是要阻止大人您查案,只是……”
砰~
门被灵悦一脚踹开,屏风内响起一声尖叫声。
“啊……谁在外面?”
从屏风的缝隙中看到是个小姑娘,屋中女子怒吼:“你这婢女叫什么名字?竟敢私闯进屋?如此没规没矩,李妈妈,去,把这贱婢的脸扇烂。”
“是,夫人。”
一个老婆子走了出来,口中念着贱蹄子,不分青红皂白,巴掌直接向着灵悦的脸就扇下来。
若是一般的姑娘,这一巴掌落下来可就遭了罪,但灵悦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她一把握住老婆子的手腕,扬手一推,那老婆子直直地摔向屏风,将屏风压倒在地。
“啊……”
屏风倒地,女子被吓得大声尖叫。
“哎呦,哎呦……”
看到老婆子倒在地上起不来,女子正要大怒,一抬头却发现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不认识,另一个是自己相公。
“相……相公……”
女子慌忙将衣裳往身上套,却越忙越乱,穿了半天也没穿好,大片带着红痕的雪白肌肤裸露在外。
宋希皱眉:“苟强,这就是你的小妾?你的妻子江明雅有可能只是失踪,你就迫不及待让这妾室住进了你妻子的屋里,鸠占鹊巢。依本官看江明雅失踪,是不是和你们两个有关,你宠妾灭妻,和你的妾室一起合谋悄悄杀害了江明雅。”
苟强大惊,急忙拉着女子跪下:“大人息怒,草民没有宠妾灭妻,只是鸢娘喜欢这里,草民就让鸢娘来这里住上一日,大人明鉴啊,明雅失踪真的和我们两个没有关系啊。”
“是的大人,奴婢只是喜欢明雅姐姐的院子,想着她不在正好我来住一日,是我央求夫君让我来的,夫君绝对没有宠妾灭妻啊,求大人明鉴。”
两人埋头跪地,似乎说得全是真话。
但宋希可不信,人若是只是失踪,这两人不可能这么快就鸠占鹊巢,江明雅十有八九是着了这两人的毒手。
而且昨日招魂江明雅的魂魄被一团火包围着。
火?
宋希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行了,你们的家务事本官不想多管,苟强,带本官去你家的窑场。”
“是,大人。”苟强急忙应道。
等宋希和灵悦走后,苟强看向虽然女子咬牙切齿,但却不得不小声:“让你赶紧起来你不听,现在被宋大人撞见,我们惹了大麻烦了,这个新任的县令大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连刘远山和孙师爷都落在了他的手里,我们必须小心点。”
女子嗔怪地瞥了苟强一眼:“还不是你昨晚折腾人家太累了,怎么能怪我,再说撞见就撞见呗,反正他又没有什么证据。”
“你没听见吗?他要去窑场,要是……”苟强急得团团转。
“相公……”一双玉手攀上苟强的肩膀,“不要急嘛,越急越会被察觉到异常,您不是说已经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了吗,那还担心什么?只要你打死不承认,就算是县令大人也不敢拿你怎么着。”
苟强握着女子的手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娘子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