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山海歌这个“人形自走战略性武器”加入,肖无烬和华天依的生活瞬间变得……极其有安全感,同时也充满了各种啼笑皆非的适应过程。
山海歌的学习能力其实极强,在肖无烬“惨无人道”的填鸭式教学和华天依的耐心指导下,他飞速地掌握了地球的基本常识、电器使用、以及最重要的——货币体系和点外卖技能。当他第一次成功用手机给自己和师父点了一顿豪华烧烤外卖后,看着送货上门的骑手,他激动地差点想给对方一块下品灵石当小费,幸好被肖无烬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然而,在力量层面,山海歌的“超规格”是毋庸置疑的。肖无烬那句“徒弟,上”的愿景,很快就以一种他未曾预料的方式实现了。
几天后,华天依接到一个紧急任务,城郊出现一个能量反应异常活跃的b+级污染源(一种由工业废料和异常能量结合产生的扭曲生物),威胁到了附近的居民区。她原本打算调集龙组主力前往处理。
“此等小事,何须劳师动众?”山海歌一听,立刻自告奋勇,“师……华姑娘,交给在下便可!”他差点又习惯性叫出“师娘”,及时刹住了车。
肖无烬本想阻止,但转念一想,让徒弟去试试水,了解一下此界“怪物”的成色也好,便点头默许,只是叮嘱了一句:“速战速决,别搞出太大动静,更别把那东西烧得连灰都不剩,龙组还要研究。”
“徒儿领命!”
结果,过程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快。
华天依和肖无烬通过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只看到山海歌化作一道蓝色流光冲到那扭曲的、如同巨型腐烂粘液怪般的污染源面前。那污染源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发出刺耳的尖啸,伸出无数触手裹挟着腐蚀性能量向他抽来。
山海歌只是微微皱眉,似乎嫌弃那东西太丑,然后随意地抬起手,掌心一朵淡蓝色的、看似微弱火焰轻轻飘出。
那火焰接触到污染源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庞大的、让龙组严阵以待的扭曲生物,就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悄无声息地、从内到外地迅速分解、消散,连一丝青烟都没留下,原地只留下一片被净化过的、异常干净的土地。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通讯频道里一片死寂。
过了好几秒,才传来山海歌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呃……师父,华姑娘,抱歉……这东西太脆了,没控制好力道,没留下样本……它能量太污浊,用圣焰净化比较快……”
肖无烬:“……”
华天依:“……没事,干净了就好。” 她默默关闭了正在调集的外勤小队指令。
从此以后,龙组内部悄悄流传起一个传说:华天依小姐身边多了一位神秘的“蓝发守护神”,实力深不可测,疑似超越S级。而华天依在龙组的地位和话语权,也因山海歌的存在,无形中拔高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许多以前对她阳奉阴违或试图施压的派系,都变得客气了不少。
这一切,山海歌浑然不觉,他只觉得帮师父和“华姑娘”解决了麻烦,是分内之事。而且,他越来越发现,这位华姑娘,人真的很好。
她会给他准备合身的现代衣服(虽然他还是觉得没袍子舒服),会教他用各种新奇的东西,会在他因为不懂规矩差点闹笑话时帮他解围,还会在他修炼(尝试适应此界法则)时,默默给他准备好补充体力的食物和饮料。
关键是,师父好像……很听她的话?
山海歌仔细观察了很久。他发现,师父虽然嘴上偶尔会怼华姑娘两句,但华姑娘说的话,师父大多都会听进去。华姑娘让师父少喝点那种叫“可乐”的黑色糖水,师父虽然嘟囔着“本帝行事何须你管”,但下次真的会少买几罐。华姑娘让师父去学校别太招摇,师父虽然不以为然,但出门前还是会稍微捯饬一下他那头显眼的红发。
这种细微的、自然而然的互动,落在心思单纯(尤其在人情世故上)的山海歌眼里,逐渐拼凑出了一个他认知中非常合理的解释。
这天晚上,山海歌悄悄溜进肖无烬的房间,一脸神秘和笃定。
“师父,徒儿观察多日,终于悟了!”
肖无烬正在研究一块新送来的、据说含有放射性元素的奇异矿石,头也不抬:“悟什么了?悟出怎么用手机支付买奶茶了?”
“非也非也!”山海歌凑近,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师父,徒儿觉得,华姑娘……她可能才是您命中注定的道侣!是徒儿真正的师娘!”
“噗——咳咳咳!”肖无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地抬起头,瞪着山海歌,“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
“徒儿没有胡说!”山海歌一脸认真,开始掰着手指头列举证据,“您看,华姑娘容貌倾城,心性坚韧,对师父您关怀备至,此乃‘贤’;她在此界地位尊崇,能调动资源助您,此乃‘助’;她明知师父您如今……嗯,暂时龙游浅水,却从未轻视,反而处处维护,此乃‘义’;最关键的是!”
山海歌顿了顿,眼神灼灼:“师父您何等人物?在幻天大陆,面对梦师娘她们千般柔情,您可曾真正放在心上?可您对华姑娘,分明是不同的!您会听她的话,会和她斗嘴,眼神会随着她转!这分明就是道侣之间才有的羁绊与默契啊!”
肖无烬被徒弟这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说得愣住了,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他对华天依,真的有所不同吗?
仔细回想,好像……是的。他会不自觉地关注她的情绪,会因为她和其他男性(比如那个瘦高个警察)走得近而有点莫名的不爽,会享受和她斗嘴时她气鼓鼓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也会在她露出脆弱一面时,心生怜惜和保护欲。
这种感觉,与他面对幻天大陆那些或热情如火、或清冷如仙的“红颜知己”时,是截然不同的。对那些女子,他更多是欣赏、是友情、是麻烦,只想躲避。而对华天依……
见肖无烬沉默不语,脸上神色变幻,山海歌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他用力一拍大腿(差点把肖无烬的床拍散架),总结道:
“所以师父!您就别再想着躲梦师娘她们了!她们与您有缘无分!华姑娘才是您的良配啊!您得主动点!需不需要徒儿帮您制造机会?比如下点药……呃不是,我是说准备点浪漫的仪式?”
肖无烬回过神来,听到最后一句,气得直接一个暴栗敲在山海歌头上:“滚蛋!谁要你多事!再胡说八道,为师把你扔回幻天大陆去!”
山海歌抱着头,委屈巴巴:“师父,徒儿这都是为了您好啊……”
“为了我好就闭嘴!”肖无烬老脸有些发烫,强行把徒弟轰出了房间,“赶紧去修炼!适应不了此界法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把徒弟赶走后,肖无烬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心绪却再也无法平静。
山海歌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他古井无波的心湖,荡开了层层涟漪。
“她可能才是师娘……”
这句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他拿起手机,下意识点开了和华天依的聊天界面,看着那个可爱的猫咪头像,手指悬在空中,半晌,却不知道该发些什么。
最终,他烦躁地把手机丢到一边,倒在床上,用枕头蒙住头。
“孽徒……净会给为师出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