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指尖在斑驳的墙面上划过,墙皮簌簌落在积灰的地板上,扬起细小的光柱。他蹲在老城区即将拆迁的钟表行二楼,手机电筒的光打在墙角一处褪色的暗纹上——那是半个月前整理外婆遗物时,在一本泛黄的账本里发现的标记:“卯时三刻,兑位见光”。
“你确定外婆会把东西藏在这种地方?”苏晓站在楼梯口,警惕地望着窗外,拆迁队的轰鸣声隐约传来,“这楼明天就要拆了,要是白跑一趟……”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林野突然的动作打断。
林野按着暗纹边缘的砖块轻轻一推,“咔嗒”一声轻响,砖块竟向内凹陷,露出一个巴掌大的暗格。电筒光立刻涌进暗格,照亮了里面叠放整齐的牛皮纸信封,信封边角印着一枚早已模糊的钟表行印章,和外婆年轻时的工作证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他屏住呼吸抽出信封,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心脏猛地一跳——信封里除了一沓老照片,还有半张撕成两半的泛黄信纸,上面用钢笔写着几行潦草的字迹:“他们在找‘子午钟’,别相信戴银框眼镜的人,钟楼第三层……”字迹在这里戛然而止,像是写信人被突然打断。
“子午钟?”苏晓凑过来,指着照片里的物件,“这不是外婆书房里那座坏了的古董钟吗?我小时候还玩过它的指针。”林野的目光却锁在照片的背景上——每张照片的角落,都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站在钟表行的门口,像是在监视。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的事:那天他去档案馆查子午钟的资料,一个戴银框眼镜的男人主动搭话,说自己是钟表收藏家,还热情地提供了几篇关于古董钟的文献。当时他只觉得对方友善,现在想来,男人的眼神里藏着他没看懂的审视。
“不好!”林野猛地起身,抓起信封塞进背包,“我们得赶紧走,可能有人跟着我们。”话音刚落,楼下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朝着二楼逼近。苏晓脸色瞬间发白,抓起手机就要报警,却被林野按住手——他指了指窗外,消防梯的铁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唯一的逃生路。
两人顺着消防梯往下爬,铁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脚步声已经到了二楼门口。林野爬到一半时,突然瞥见楼梯间的窗户里,一个戴银框眼镜的男人正站在暗格前,手里拿着那半张信纸,抬头朝他的方向看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快!”林野加快速度,拉着苏晓跳到地面,朝着老城区的窄巷跑去。拆迁队的探照灯扫过墙面,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男人的喊声:“把信封留下,我可以放你们走!”
他们钻进一条堆满杂物的小巷,躲在废弃的木箱后面,听着脚步声从巷口经过。苏晓捂着胸口喘气,林野则打开信封,仔细翻看剩下的照片——最后一张照片的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完整的信在钟楼,子午时分,钟声为号。”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钟楼,时针正指向晚上九点,距离子午时分还有三个小时。而戴银框眼镜的男人还在附近搜寻,那半张信纸上没说完的话,和子午钟的秘密,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朝着他们收紧。
林野把照片和信纸重新塞进信封,紧紧攥在手里。黑暗中,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钟楼报时声,每一声都像是在倒计时。苏晓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问:“我们明天还去钟楼吗?”
林野望着巷口晃动的人影,缓缓点头:“必须去,因为那半张信纸没说完的话,可能藏着外婆失踪的真相。”话音刚落,巷口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有人正在翻动他们刚才藏身的木箱,手电筒的光扫过地面,离他们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