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和苏晚提前抵达月坛路37号时,雨已经停了,夜风卷着古玩店门口的警戒线发出“哗啦”声。苏晚摸出青铜符,符身的震动比在纺织厂时剧烈得多,甚至能清晰感觉到符面星点纹在发烫——就像有东西在里面“撞”,要往店门方向冲。
“不对劲。”林野蹲下身,盯着地上的新鲜脚印,眉头皱紧,“这鞋印是42码,和陈默的皮鞋码数一致,但你看边缘——”他指着脚印的外侧,“有磨损痕迹,陈默的皮鞋是新的,不可能有这种磨损。”话音刚落,苏晚的手机突然弹出一条警局内部群的消息,是同事发来的:“老张今天没上班,说家里有事,但他的巡逻记录仪落在局里了。”
林野心里猛地一沉。老张是他的前辈,十年前曾参与过纺织厂失踪案的调查,当时因为“证据不足”结案,老张还为此消沉了很久。他掏出手机翻来电记录,对比之前匿名来电的号码——虽然号码是虚拟的,但通话基站的位置,正好覆盖老张住的小区。
两人撬开店门,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扫过一楼,发现壁炉前的地砖有被撬动过的痕迹。苏晚的青铜符突然“嗡”了一声,径直往壁炉方向“顶”她的手心,她顺着符的指引摸向壁炉内侧,指尖触到一块松动的砖块——砖块后面是个暗格,暗格里刻着完整的星点纹,纹路中间还嵌着半块生锈的金属片,正是之前提到的“冥器碎片”。
“原来碎片在这里。”林野刚要伸手拿,苏晚突然拉住他:“你看暗格的边缘,有老张的工号!”暗格角落用小刀刻着“张0719”,正是老张的警号。林野的呼吸顿了顿,突然想起十年前结案时,老张曾偷偷塞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纺织厂的水,比我们想的深”——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老张早就知道有问题。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脚步声,陈默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林警官,别来无恙啊。”他手里握着匕首,另一只手拿着个眼熟的本子——是老张的巡逻记录仪,“我在地下室没找到碎片,没想到藏在这里。老张倒是挺会藏,可惜他忘了,我认识他的警号。”
林野将苏晚护在身后,目光扫过陈默手里的记录仪:“老张在哪?你把他怎么了?”
“没怎么。”陈默嗤笑一声,一步步走下来,“他主动找的我,说要帮我找通冥道,条件是让我带他见我叔叔——十年前,是他把我叔叔的‘失踪’定性为‘意外’,现在想赎罪了?”
苏晚突然举起青铜符,符身的震动越来越强,暗格里的星点纹开始发光:“你在撒谎!老张不会帮你,他是想引你过来,把十年前的盗墓贼一网打尽!”
陈默刚要反驳,店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苏小姐说得对。”老张穿着警服站在门口,脖子上有一道浅疤(十年前被盗墓贼划伤的),手里举着配枪,“陈默,十年前你叔叔是为了保护青铜符,被盗墓团伙杀害,我当年因为被上级施压,才被迫结案。这些年我一直在查,终于查到当年的团伙还剩两个人——一个是放火烧古玩店的赵店主,另一个,就是你身后的人。”
陈默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黑色卫衣的人从二楼跑下来,手里握着铁棍——正是之前的匿名来电人,他的口罩掉了,脸上有明显的火灾疤痕。“张警官,你居然还活着!”他嘶吼着冲向老张,“当年你把我扔在火场,现在还想抓我?”
混乱中,苏晚的手不小心碰到暗格的星点纹,青铜符突然“吸”在暗格上,暗格瞬间打开,一股刺骨的冷风涌出来,风里夹杂着女人的哭声——通冥道,真的开了。
暗格打开的瞬间,陈默像被什么东西拽着,往入口方向扑去,老张及时开枪打中他的肩膀,陈默倒在地上,却仍伸着手喊“叔叔”;穿卫衣的盗墓贼想趁机逃跑,被林野用铁棍绊倒,死死按在地上。
苏晚想把青铜符从暗格上掰下来,却发现符身越来越烫,她的手心被烫得发红,却怎么也掰不动:“林野,符拿不下来!我感觉……有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了!”
林野刚要帮忙,老张的对讲机突然响了,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张队,局里接到举报,说月坛路有枪声,我们马上到——对了,你要找的‘赵店主’,刚才在局门口露过面,往你那边去了。”
老张的脸色瞬间变了:“不好,是内鬼!局里有人在帮赵店主!”
话音刚落,暗格里的哭声突然变大,一道黑影从入口里飘出来,直扑向被按在地上的盗墓贼;苏晚的青铜符“砰”地一声炸开一道裂纹,她疼得倒在地上,林野刚要扶她,就看见远处的路口有车灯亮起——不是警车的灯,是赵店主的车,正朝着古玩店的方向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