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之中的异象缓缓平息,但空气中依旧残留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与神圣气息。
破碎的法则在无形之力下缓慢修复,被之前动荡摧残的地貌却依旧诉说着那不寻常的洗礼。
萧翊辰正是在这个时候,凭借着魔域秘法对空间波动的敏锐感知,强行撕开了一道尚未完全稳固的缝隙,踏入了这片刚刚经历巨变的秘境。
他原本的目标是探查那惊天动地的异动源头,或许能寻得什么惊天机缘,或是弄清对魔域可能存在的威胁。
他谨慎地行走在满目疮痍又隐现新生的秘境中,魔识扫过四周,警惕着任何潜在的危险。
然而,当他穿过一片扭曲的晶簇林,视线豁然开朗,看到那片宁静湖泊旁的身影时,所有的算计与警惕都在瞬间凝固了。
那是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静立在湖边,雪色的长发如流瀑般垂落,在微风中轻轻拂动,泛着淡淡的光泽。
她正微微仰头,望着秘境天空残留的、稀薄的金色辉光,侧脸的线条完美得不似真人。
萧翊辰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并非未曾见过绝色,魔域之中,妖女魅魔无数,灵界、花界亦不乏清丽脱俗之辈。
他更是见过那若离,其容颜确然冠绝寰宇,但那份过于超然、冰冷如同万古冰原的气质,只会让他觉得疏离乃至不喜,那是一种令他本能排斥的、秩序与绝对力量的代表。
可眼前的女子不同。
她的容颜,依稀与那位花帝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相似,却仿佛是在那基础上剔除了所有凡尘杂质,升华到了另一个层次。
那是一种超越了“美丽”这个概念本身的存在,带着一种初生般的纯净,以及一种……不容亵渎、自然而然的神性光辉。
尤其是那双鎏金色的眼眸,如同蕴藏着熔化的星辰,璀璨却空洞,倒映着天光,却似乎什么都没有映入眼底。
萧翊辰不自觉地收敛了周身属于魔君的凌厉气息,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向她走去。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地?”他开口问道,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放缓。
这秘境刚刚经历那般恐怖的变故,一个如此女子孤身在此,实在诡异。
那女子闻声,缓缓转过头来。
鎏金色的眸子落在萧翊辰身上,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惊讶,没有警惕,也没有好奇,就像看到了一块石头,一棵树。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回应。
萧翊辰等待了片刻,见她只是沉默,那双极美的眼睛里除了纯粹的、不染尘埃的漠然,再无其他。
他皱了皱眉,又试探性地问了几句,关于她的来历,关于之前的天地异象。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她甚至在他连续发问后,缓缓转回了头,继续望着那片湖泊,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一个念头划过萧翊辰的脑海——莫非是个哑巴?而且,似乎心神有缺?
这个猜测,非但没有让他打消念头,反而奇异地激起了他内心深处某种从未有过的兴趣与怜惜。
他厌恶花帝若离那种掌控一切、冰冷无情的女王做派,但眼前这个拥有着更胜传说中花帝的容颜,却如同白纸般纯净、甚至无法言语的女子,让他感受到一种截然不同的吸引力。
她身上那份疏离并非源于高傲,而更像是一种……未被世俗沾染的本真,连那鎏金眸中的漠然,都显得纯粹而动人。
魔域之中,何曾有过这般人物?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他环顾四周,这秘境显然不宜久留,将她独自留在这里,无异于让明珠蒙尘,甚至可能遭遇不测。
“此地危险,不宜久留。”萧翊辰放缓了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具有威胁性,“跟我离开可好?”
女子依旧没有反应,仿佛听不懂他的语言。
萧翊辰不再犹豫。
他上前一步,小心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的手腕。
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她微微侧身,避开了。
虽然没有言语,但这细微的动作表明她并非全无感知,只是不愿与人亲近。
萧翊辰的手顿在半空,随即收回。
他并不恼怒,反而觉得理应如此。这样的女子,若轻易让人触碰,反倒奇怪了。
“跟我走。”他改用了一种更坚定的语气,同时释放出一丝温和的魔元,在她身前引路,做出引导的姿态。
这一次,女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围破碎的景象,那双鎏金色的眼眸里依旧空洞,但她却缓缓迈开了脚步,跟在了他身后。
萧翊辰心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欣喜。
他不再多言,小心地维持着引路的姿态,带着这个来历不明、失语失忆的神秘女子,循着来路,离开了这片残破的秘境,径直返回魔域。
一路上,她始终沉默,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会靠近,也不会跟丢。
她不会回应他的任何话语,只是偶尔会停下脚步,看着路过的某些奇异景色,鎏金色的眸子里会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好奇的光芒,但很快又会恢复成一片漠然的金色湖泊。
萧翊辰看着她,心中那份兴趣与占有欲愈发强烈。
他不知道她是谁,来自哪里,为何会变成这样。
但他知道,他要把她带回魔域,将她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
这个如同失落神只般的女子,或许会成为他漫长魔君生涯中,最意想不到的变数,也是最珍贵的……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