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碴，如同无数把无形的小刀，刮擦着“夜枭”突击艇的外壳。艇舱内，温度虽然恒定，但那股源自极地的、深入骨髓的寒意，却仿佛能穿透一切屏障。铅灰色的天幕下，巨大的冰裂谷如同大地的伤疤，其边缘的战场上，能量光束与冰蓝吐息交织，死亡的舞蹈正在上演。
“行动！”
随着林烬的低喝，三道身影如同挣脱了束缚的猎豹，从“夜枭”开启的舱门中疾射而出！他们没有选择降落伞，而是凭借着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和对能量的精细操控，沿着近乎垂直的冰壁，如同壁虎般向下疾驰！
林烬周身笼罩着一层极淡的幽暗光晕，所过之处，冰壁上的积雪和冰棱无声消融，为他让开道路。苏晚晴则被一层淡金色的净化辉光包裹，如同雪中精灵，轻盈地规避着坠落的冰块和流弹。零的动作最为简洁高效，他利用靴底弹出的冰爪和腰间的速降索，配合着精准的肌肉控制，紧紧跟在两人身后。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下方据点的混乱近在眼前！能量护盾破裂的缺口处，暗蓝色的冰原变异体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与据店内负隅顽抗的“净世会”士兵厮杀在一起。爆炸声、能量武器的嘶鸣、变异体的咆哮与士兵临死前的惨叫，混合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噪音。
“从缺口进去！避开主战场，直插核心区域！”林烬的声音在风雪和爆炸的杂音中依旧清晰，他率先如同鬼魅般滑入那破裂的护盾缺口！
一进入据点内部，刺骨的寒意被一种混合着机油、血腥和某种奇异臭氧味的污浊空气所取代。脚下是冻结的血泊和破碎的金属零件，四周是激烈交火的闪光和不断倒塌的工事。
林烬的目标明确——根据零之前扫描的结构图，据点的指挥中心和数据库位于最深处的一座半球形建筑内！
“跟我来！”
他低喝一声，幽暗领域微微扩张，并非为了攻击，而是形成一种扭曲光线和能量感应的伪装力场，将三人的身影和气息尽可能遮蔽。他们如同三道模糊的阴影，在混乱的战场边缘快速穿行，避开那些杀红了眼的变异体和士兵。
偶尔有零星的变异体察觉到异常，嘶吼着扑来，但还未靠近，便被苏晚晴抬手间射出的一道凝练净化光箭贯穿核心，化作一地冰渣。也有慌不择路的“净世会”士兵将他们误认为敌人，举枪便射，却被林烬随手挥出的幽暗能量刃连人带枪一同斩断！
他们的速度极快，行动悄无声息，在混乱的战场上硬生生撕开了一条通往核心的路径！
越往深处，抵抗的强度反而在减弱。显然，外部的压力吸引了据点大部分兵力。零迅速破解了几道自动防御门的权限，三人顺利潜入到了据点相对安静的核心区域。
这里的气氛与外界的疯狂截然不同。走廊空旷，只有应急灯在闪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冰冷的、机械运转的嗡鸣声。两侧的房间里，可以看到一些精密的钻探设备、能量分析仪以及……一些被冻结在透明容器内的、扭曲的生物组织样本，那些样本散发着与“源初之垢”同源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他们在研究这些变异体……或者说，在研究‘源初之垢’本身？”苏晚晴看着那些样本，眉头紧锁。
“不止是研究。”零在一台还在运行的终端前停下，双手化作残影，快速操作起来，“他们在抽取某种东西……从冰层深处，从那些变异体身上……一种高纯度的……‘污秽结晶’？”
屏幕上快速滚动着数据和图表，显示着这个据点的主要任务——利用钻探和捕猎，收集一种被称为“深红之眼衍生物”的高浓度污染结晶，并将其输送往北极更深处的一个坐标。
那个坐标……与星图上标记的“深红之眼”位置，高度重合！
“看来，‘净世会’也在为‘深红之眼’提供‘养料’。”林烬眼神冰冷。他体内的蓝色晶体碎片和“归墟”之力，在靠近这片区域后，都产生了更明显的反应，尤其是对某个方向——通道尽头那扇紧闭的、散发着更强能量波动的合金大门。
那里，就是指挥中心！
“最后的障碍了。”零尝试破解大门的权限，但屏幕上立刻跳出了红色的最高警报，“不行！需要物理密钥或者更高的生物权限！”
“让开。”林烬上前一步，右手虚按在冰冷的合金大门上。他没有选择暴力破坏，那会触发更强烈的警报。他将一丝极其凝练的“归墟”之力，如同最细微的探针，渗透进大门的能量锁内部。
“归墟”之力，代表着终结与湮灭。当这丝力量触碰到能量锁内部那精密而有序的能量回路时，并非暴力摧毁，而是以一种更高层级的“规则”力量，直接抹除了其部分关键节点的“存在”！
“嗤……”
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合金大门上流转的能量光泽瞬间黯淡下去，门锁指示灯由红转绿，大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门后的景象，让三人呼吸一窒。
这里并非布满屏幕和操作人员的指挥室，而是一个……祭坛？
房间中央，是一个由暗紫色不明金属构筑的、不断旋转的复杂法阵。法阵上空，悬浮着一颗约莫拳头大小、不断搏动着的、散发出浓郁“源初之垢”气息的暗红色晶体！无数细密的能量丝线从晶体中延伸出来，连接着房间四周数十个浸泡在绿色营养液中的人类大脑！那些大脑还在微微搏动，眼中（如果那还能称之为眼睛的话）闪烁着痛苦与疯狂的光芒，显然被强行改造成了某种生物处理器！
而在祭坛前方，一个穿着镶嵌暗紫色纹路的黑色长袍、背对着他们的身影，正张开双臂，似乎在引导着法阵的能量，将下方输送管道中不断涌出的、那些从冰原变异体身上提取的“污秽结晶”能量，注入到中央那颗暗红色晶体之中！
感受到大门的开启，那黑袍人缓缓转过身。
兜帽下，是一张苍白而英俊，却带着一种非人冷漠的脸。他的瞳孔是纯粹的银色，没有丝毫情感，只有一种对万物存在的绝对漠视。他的目光扫过林烬三人，最终停留在林烬身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仿佛找到猎物的弧度。
“啊……‘平衡者’。”他的声音如同两块冰晶摩擦，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质感，“终于……等到你了。‘主’的盛宴，正需要你这最后的……‘催化剂’。”
他抬起手，指向祭坛中央那颗搏动的暗红色晶体。
“欢迎来到……‘深红之眼’的……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