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恐惧到几乎崩溃的两人,无忧知道光靠言语解释是苍白的。
他懒得再多费唇舌,决定用行动证明。
他意念一动,轻轻一拍背后那看似装饰品的流光剑匣。
“嗡——”
一声清脆的剑鸣响起!
一道青碧色的流光瞬间从剑匣中飞射而出,悬浮在无忧身前,赫然是一柄造型优雅、萦绕着清风气息的飞剑——青鸾剑!
剑身光华流转,散发出凌厉而纯净的剑气,瞬间驱散了庙宇内部分的阴霾和压抑。
姜婆婆和二牛何曾见过这等真正的“神仙手段”?顿时吓得连惊呼都发不出来,只是呆若木鸡地看着那悬浮的仙剑。
无忧二话不说,左右手齐出,一手一个,抓住姜婆婆和二牛的后衣领,如同拎小鸡般将他们提起,然后轻巧地跃上青鸾剑。
“指路,去村口。”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啊——!!飞…飞起来了!!”
直到飞剑腾空而起,离开地面,强烈的失重感和呼啸的狂风才让二牛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四肢胡乱挣扎。
姜婆婆也是吓得紧闭独眼,老脸煞白,嘴唇哆嗦着念诵帝君名号。
无忧被他们吵得头疼,无奈之下只好降低飞行高度和速度,几乎是贴着树梢低空飞行,这才让两人的惊恐稍稍平息。
很快,他们来到了村口附近。无忧提前降落在一片小树林后,将惊魂未定的两人放下。
只见村口聚集了三十多名村民,有男有女,大多面黄肌瘦,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
他们手里拿着锄头、草叉、木棍等简陋的“武器”,个个脸上都写满了紧张、恐惧和不安,紧紧盯着村外的方向,如临大敌。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误会,无忧对姜婆婆和二牛低声吩咐道:
“先不要声张我的身份,就说我是路过的,暂时在帝君庙歇脚。一切看看情况再说。”
姜婆婆看着无忧那双清澈的眼睛,似乎隐隐察觉到了这个少年与其他“仙师”的不同,嘴唇动了动,最终沉默地点了点头。
但二牛却是一根筋,他梗着脖子,虽然害怕,但还是压低声音倔强道:
“你…你休想!我绝不会让你害了乡亲们!我…我这就去告诉大家!”说着就要往村里跑。
无忧眼神一冷,声音如同冰碴:“你可以试试。信不信我能在你喊出第一个字之前,就让整个菜头村鸡犬不留,血流成河?三秒,足够了。”
他的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杀气,但那种基于绝对实力差距的漠然,反而比狰狞的威胁更令人胆寒。
二牛迈出的脚步瞬间僵住,整个人如同被冰水浇透,从头凉到脚。
他毫不怀疑这个少年能做到。
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
不说,村民们或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说了,现在立刻就要死……
他颓然地低下头,不敢再看无忧,算是默认了。
无忧这才将目光投向村外。
只见在距离村口大约十几丈远的地方,一个身影正在那里摇摇晃晃地徘徊着。
那是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的男子,面色是一种极不正常的、如同死灰般的惨白,毫无血色。
他的眼眶里一片漆黑,完全没有眼白,只有两点针尖般大小、闪烁着诡异红光的瞳孔,正死死地盯着村子里的众人。
他的嘴角歪斜,时不时地淌下粘稠的、暗黄色的涎水,喉咙里发出一种“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响。
但他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挡着,始终无法真正踏入村子一步,只是焦躁地在村口外来回踱步,仿佛一具失去了大部分理智、仅凭本能行事的提线木偶,正在寻找着防御的漏洞。
无忧的眉头再次皱紧。
这东西…看起来有点像是他去地下黑市时见过的、被邪修炼制的低级“尸傀”,但又有些不同。
那诡异的眼睛,以及那种令人不适的死气和污秽感,更接近古籍中记载的南疆古月一族擅长炼制的“僵尸”?
可感觉又没那么精致,更像是一种…更加粗糙、自然形成的怪物?
“姜婆婆,”无忧低声问道,目光依旧锁定着那诡异的道士,“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称之为‘尸’?”
姜婆婆见无忧确实没有立刻对村民下手的意思,反而对那村外的怪物表现出探究的态度,心中的恐惧稍减,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回答道:
“回…回仙师话,那…那是一具被‘污染’得太厉害,以至于死而复生的尸体,俺们…俺们就叫它‘尸’。”
她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畏惧:“对于您这样有道行的仙师来说,这或许只是种常见…且不入流的东西…但对我们这些凡人来说,它就是索命的恶鬼啊……”
“哦?也就是说,这算是你们这的一种特色怪?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
无忧摸了摸下巴,听着耳边村民惊恐的窃窃私语,他缓缓伸出手,对准了村外那个依旧在茫然徘徊的诡异道士。
点点毁灭性的灰色光芒开始在他掌心汇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依旧是熟悉的灭世魔光起手,虽然只是最小功率的试探,但湮灭这么个玩意儿应该绰绰有余。
但突然,一股刺痛感袭来。
嗡!
掌心的灰芒剧烈闪烁,随后猛地炸开!散落的灰光划过脸颊,也映亮了他微微睁大的的眼睛与皱起的眉头,
然后又如残火的余烬般消失于天地间。
“天道在抵制我、限制我……?”
“为什么?”
“灭世魔光并非借助外力所凝,也与天道的法则并无干系…但为什么……”
无忧眼中闪烁不定。
其实早在那帝君庙中牵动时间法则使用“砸瓦鲁多”时,他就隐隐有所感觉,天道好像有意在针对他。
不仅对时间的力量调用变得晦涩,就连时停的效果也从九秒减少为三秒。
当时他还以为是身处特殊地域或者自身状态不佳的巧合,但现在看来……
最糟糕的可能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