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见·末途穷兵
一>、见·归营狂悖,再启战端
六月,鬼田雀舌被护送至日军临沂据点时,早已没了半分上将的体面——破烂的军装沾满泥污与血痂,左臂因炮弹震荡还吊着夹板,脸上未洗尽的狗粪痕迹与新添的划伤交织,活像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可他刚踏入营地,第一句话便是抓着通讯兵的衣领嘶吼:“立刻接东京军部!我要亲自汇报!”通讯室里,电波滋滋作响。鬼田雀舌对着话筒,将鲁南惨败的责任尽数推给“中国军队狡诈”“部下作战不力”,只字不提自己龟缩县城、弃兵逃亡的丑态,反倒添油加醋渲染“支那人使用卑劣手段”,最后拍着桌子咆哮:“我请求军部增兵!三天之内,我要带着部队杀回鲁南城,把那些支那人的头颅挂在城楼上,洗刷帝国的耻辱!”
军部起初对他的请求犹豫不决——华北兵力本就捉襟见肘,鲁南根据地经此一役已成硬骨头,贸然增兵恐难有胜算。鬼田雀舌夫像疯了一般,接连发去七封电报,甚至以“剖腹谢罪”相要挟,又暗中联络东京的旧部施压。最终,军部迫于压力松了口,从徐州、济南抽调两个师团、一个装甲联队,连同临沂据点的残兵,凑出三万余人的兵力,交由鬼田雀舌指挥。
“阁下,鲁南的中国军队经此一役士气正盛,且熟悉地形,咱们贸然进攻……”参谋官看着作战地图,小心翼翼地劝阻。他深知鬼田雀舌此刻的状态,与其说是雪耻,不如说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八嘎!”鬼田雀舌猛地将指挥刀拍在桌上,刀身震得地图上的棋子簌簌作响,“什么地形!什么士气!中国军队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上次是我大意,这次有装甲联队开路,有重炮旅掩护,就算鲁南城是铁打的,我也要把它轰成废墟!”没人再敢劝阻。
军官们看着眼前这个眼冒血丝、满脸戾气的上将,只觉得他比战场上的中国军队更令人恐惧。三天后,鬼田雀舌亲自率军,三万余人的队伍带着坦克、重炮,沿着之前溃败的路线,浩浩荡荡地朝着鲁南城扑去——车轮碾过之前日军的尸骸,炮口对准了那座曾让他沦为笑柄的城池,空气中弥漫着复仇的疯狂。
二>、见·鲁南鏖战,久攻不下
九月,鲁南城的城墙上,陆沉正拿着望远镜观察日军动向。看到远处黑压压的队伍和闪着冷光的坦克,他眉头微蹙,却没半分惧色——这些天,鲁南抗日联军早已加固了防线,城外挖了宽五米、深三米的反坦克壕沟,城墙上架起了大批重机枪,包括从日军手里缴获的重机枪,宋清的闪电小队还在日军必经之路埋了密密麻麻的地雷,连王虎都带着二团在城南的山坳里设好了伏击圈。
“来了就好。”陆沉放下望远镜,对着身边的通讯员说,“通知各团,按原计划行动,让鬼田雀舌尝尝咱们的厉害。”战斗在清晨打响。日军的重炮率先轰鸣,炮弹像雨点般砸在鲁南城的城墙上,砖石飞溅,烟尘弥漫。
鬼田雀舌坐在指挥部的坦克里,透过观察窗看着城墙被炮火轰击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继续轰!把城墙炸塌!”可半个时辰过去,城墙虽被炸出几个缺口,却始终没被彻底摧毁——战士们早已用沙袋、木板在城墙后筑起了第二道防线,日军的炮弹刚炸开缺口,就有士兵冒着炮火冲上去填补。
“装甲联队!冲锋!”鬼田雀舌见炮击无效,立刻下令让坦克开路。十几辆坦克轰隆隆地朝着城墙冲去,可刚到城外百米处,就接连触发了地雷——“轰!轰!”几声巨响,最前面的三辆坦克履带被炸断,歪歪扭扭地停在原地,成了活靶子。后面的坦克见状,只能放缓速度,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彻底失去了冲锋的气势。
“八嘎!废物!”鬼田雀舌气得在坦克里直跺脚,又下令让步兵冲锋。日军士兵端着步枪,像潮水般朝着城墙冲去,却遭到城墙上重机枪和宋清小队狙击枪的双重打击——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纷纷倒下,后面的士兵见势不妙,纷纷往后退,任凭军官怎么呵斥都不肯再往前冲。
接下来的十天,鬼田雀舌用尽了各种手段:白天用重炮轰击,晚上派突击队偷袭,甚至试图派飞机轰炸城内的平民区逼迫投降,可都被鲁南抗日联军一一化解——飞机刚靠近城墙,就被宋清闪电小队用反坦克步枪打了下来;突击队夜里摸进城,却掉进了战士们挖的陷阱;就连日军偷偷从城西的河流运送弹药,都被栓柱的三团截了个正着。日军的伤亡越来越大,三万余人的队伍,十天下来只剩下一万多,坦克毁了近半,弹药也所剩无几。鬼田雀舌的指挥部里,参谋官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没人再敢提“雪耻”二字。
三>、见·重伤撤兵,归途末路
第十一天清晨,鬼田雀舌再也按捺不住,又一次亲自登上坦克,到前线指挥冲锋。可他的坦克刚开到离城墙五百米处,就被宋清盯上了——她趴在城南的山头上,手里的狙击枪早已瞄准了坦克的观察窗。“就是现在。”宋清深吸一口气,扣动扳机。子弹带着风声,精准地击穿了观察窗的玻璃,虽然没直接打中鬼田雀舌的脑袋,却擦着他的额头带着一片血肉瞬间飞过,在他的太阳穴处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撕裂状伤口。“啊!”鬼田雀舌痛的惨叫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脸,昏死过去。坦克里的驾驶员见状,赶紧掉转车头,疯了一般的日军往后方逃去。一路碾压着尸体、还撞死了好几个日军。
回到指挥部,军医紧急为鬼田雀舌处理伤口,可子弹造成的震荡和撕裂失血的创伤让他脸色惨白,醒来后连站都站不稳,脑袋也歪到了一边,还斜着眼,模样甚是恐怖。他非常恼怒,刚要发火……就在这时,军部的电报到了——电报里没有安慰,只有冰冷的命令:“鲁南久攻不下,损兵折将,着令鬼田雀舌即刻卸任华北派遣军司令官一职,返回日本本土休养,后续作战交由新司令指挥。如有不服,将以军法处置。”鬼田雀舌看着电报,手不停地发抖。他知道,这不是“休养”,是军部对他的放弃,是对他鲁南惨败的惩罚。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不是调令,而是一道催命符。
他想反驳,想继续留在前线,可伤口的剧痛和眼前的发黑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阁下,咱们……该走了。”参谋官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件新的军装,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鬼田雀舌没有接军装,只是盯着窗外鲁南城的方向,眼神里满是不甘和仇恨。他想起了自己逃出生天的狂喜,想起了率军反扑的狂妄,想起了这十天来的惨败——到头来,他不仅没能雪耻,反而成了军部弃子,成了整个日本陆军最大的笑柄。
四>、见·孽火焚身:战犯鬼田雀舌的末日终章
九月中旬,鬼田雀舌被抬上了前往日本本土的军用运输机。停机坪的夜风裹着燃油的味道,吹在鬼田雀舌的军装上。他靠在机舱座椅里,双眼紧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早已卸下的军刀——那刀身上还留着在中国战场上沾染的血污,却被他当作“战功”的印记,幻想着陆沉、宋清这些“心腹大患”已被远远甩在身后,自己即将踏上日本的土地,等待和幻想“卷土重来”的机会。
飞机起飞时,他透过舷窗最后看了一眼鲁南城——那座让他荣耀尽失、狼狈逃亡的城池,此刻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坚固。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却依旧没能留住他最后的体面。鲁南城慢慢变成一个点,最后完全消失。
“我还会回来,我还会回来的!帝国的樱花之梦,帝国的华夏之梦。”鬼田雀舌的吼叫声在机舱内回荡,他还没有醒悟,还带着罪恶的思维在幻想。
他脸上没有半分对过往罪行的忏悔,只有对权力的执念,却不知死亡的阴影,上苍早已在万米高空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飞机引擎轰鸣着升空,穿过云层时,机身因气流剧烈颠簸。鬼田雀舌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睁开眼,正要呵斥乘务兵,窗外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光——那是一个未知来客,带着中国人“仇恨的种子”划破长空的轨迹,带着无数中国百姓的血泪、无数战士的牺牲,朝着这架承载着罪恶的飞机急速飞来。
“轰!”的一声巨响在机舱内炸开,火焰瞬间吞噬了舷窗。鬼田雀舌被气浪狠狠甩向机舱顶部,军装瞬间被点燃,灼热的疼痛让他发出凄厉的惨叫。他想抓住身边的座椅求生,却只摸到滚烫的金属碎片,好像抓到了烧红的烙铁,飞机在高空解体,像被撕碎的纸片般四散飞溅。
浑身是火的鬼田雀舌,从断裂的机舱中被抛向远空。夜空中,他像一块燃烧的陨石,拖着长长的火尾划过天际,昔日不可一世的战犯,此刻只剩徒劳的挣扎。火焰啃噬着他的皮肤,浓烟呛得他无法呼吸,那些被他屠杀的百姓、被他炸毁的村庄、被他残害的战士的面孔,在他眼前一一闪过——他终于在临死前,尝到了自己种下的“仇恨”的滋味。
几秒后,燃烧的身体失去上升的力道,开始了又一次像一片凋零的枯叶,朝着地面急速坠落。最终,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他摔在荒芜的山野里,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他被摔的四分五裂且焦黑的残骸,与泥土里的野草融为一体。这个双手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战犯,终究没能踏上所谓的“归途”,而是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直接将他收了。
鬼田雀舌的末日,没有庄严的审判,却有着最解恨的结局——死于自己曾肆意施加给别人的“毁灭”,被“仇恨的种子”彻底埋葬。而这片曾被他践踏的土地,终将在战火熄灭后重焕生机,唯有他的罪恶,会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警示着所有妄图侵略的野心家: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欠下的血债,终将以最彻底的方式偿还。
十九、见·新程
一>、见·鲁南交接,挥师苏北
十月,鲁南县城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残垣断壁间,五星红旗已高高飘扬。陆沉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内百姓劫后余生的忙碌身影,心中五味杂陈。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无数战友长眠于此,才换来如今县城的光复。“陆旅长,地方部队的同志来交接防务了。”通讯员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打断了陆沉的思绪。陆沉转身,看到几位身着灰布军装、佩戴地方部队臂章的同志拾级而上。
为首的是一位身形魁梧、面容坚毅的中年汉子,他快步走到陆沉面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陆旅长,辛苦了!我们是鲁南地方独立团的,奉命前来接管县城防务。”陆沉回礼,握住对方的手,用力摇了摇:“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县城刚经历战火,百废待兴,老百姓还需要你们好好安抚。”说罢,他详细介绍了县城的防御工事、物资储备以及敌军残留隐患等情况,事无巨细,地方部队的同志一边认真听,一边记录。
下旬,交接完毕,陆沉召集麾下三个独立团的将士们在县城广场集合。士兵们虽满脸疲惫,但眼神中透着胜利的光芒。“弟兄们!”陆沉声音洪亮,在广场上回荡,“我们完成了收复鲁南县城的任务,现在要转战苏北,编入陈毅司令员的野战军,继续为解放全中国而战!苏北还有大片土地在敌人铁蹄下受苦,我们要带着鲁南的胜利之威,去那里打出一片新天地!”
台下掌声雷动,口号声此起彼伏:“打到苏北去!解放全中国!”宋清站在一旁,看着士气高昂的战士们,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自豪。她走到陆沉身边,轻声说:“这次去苏北,任务肯定也不轻松,但我们的队伍经过鲁南这一战,已经是一支能打硬仗的铁军了,我相信一定能完成任务。”陆沉点头,目光坚定:“没错,有你和战士们在,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传令下去,整顿行装,明天一早出发!”
二>、见·苏北作战,再启征程
部队重新整编补充兵源完成后,迅速投入紧张的战前准备。陆沉带领各级指挥员研究苏北的地形地貌、敌军布防情况,制定详细作战计划;宋清则忙着组织宣传队,鼓舞士气,深入基层了解战士们的思想动态,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苏北地区水网密布,地势平坦,与鲁南山区的作战环境截然不同。
为了适应新环境,战士们日夜苦练水上作战技能,学习如何在河网中划船、泅渡,如何利用地形构筑工事。同时,针对日军装备精良的特点,部队加强了对重武器的使用训练,研究如何对抗日军的坦克、火炮。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总攻的号角终于吹响。陆沉率领主力师作为先锋,向苏北日军发起猛烈进攻。战斗一开始就异常激烈,日军凭借坚固工事和优势火力负隅顽抗。陆沉亲临前线指挥,他手持望远镜,观察着日军阵地,不时下达作战指令。“一团从左翼迂回,吸引敌人火力;二团正面强攻,撕开敌人防线;三团准备预备队,随时支援!”宋清带领宣传队在后方鼓舞士气,她拿着喇叭,大声喊道:“同志们,为了苏北的解放,为了死去的战友,冲啊!”
战士们听到她的声音,士气大振,端着枪,呐喊着向日军冲去。在激烈的战斗中,陆沉的主力师与友军密切配合,一步步突破敌人防线。他们先后攻克了敌军多个据点,歼灭大量有生力量。然而,日军并不甘心失败,不断组织反扑,战斗陷入胶着状态。
一天深夜,陆沉正在指挥部研究下一步作战计划,突然接到情报,日军准备趁夜偷袭我军后方补给线。陆沉眉头紧锁,思考片刻后,果断下令:“王虎,你带一个团,立即前往补给线设伏,务必全歼来犯之敌;李大山,你加强正面防线,防止日军趁乱突围;赵刚,你作为预备队,随时待命支援。”王虎领命,带着部队迅速出发。在补给线附近的一片树林里,他们设下埋伏。深夜,敌军果然摸了过来,等日军全部进入伏击圈,王虎大喊一声:“打!”战士们的枪炮声瞬间响起,日军被打得措手不及,乱作一团。
经过一番激战,来犯之敌被全部歼灭,我军成功保卫了补给线。 随着战斗的持续推进,陆沉的主力师在苏北战场上威名远扬。他们不畏强敌,敢打敢拼,为野战军的胜利立下汗马功劳。经过数月苦战,苏北地区的日军防线逐渐崩溃,解放区不断扩大。而陆沉和他的战士们,也在这场战斗中不断成长,为最终的全国解放积累着力量,向着胜利的曙光奋勇前行。
三>、见·编入野战军,扩编坚守根据地
一九四二年一月,队伍一路向东,穿越崇山峻岭,渡过湍急河流,历经二个半月跋涉,终于抵达苏北泰兴黄桥根据地,与陈毅率领的野战军会合。陈毅司令员亲自前来迎接,看到陆沉等人率领的队伍,他眼中满是赞赏:“好啊!鲁南来的英雄部队,一路辛苦了!你们在鲁南的战绩,我早有耳闻,打得漂亮!”陆沉等人敬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陈毅笑着拍拍陆沉的肩膀:“你们来得正是时候,苏北的敌人还在负隅顽抗,有了你们这股生力军,咱们的力量更强大了。”随后,部队进行了重新整编。陆沉麾下的三个独立团,因在鲁南战役中表现出色,被扩编为新四军第三师坚守根据地。将苏北射阳、兴化、灌云的三个独立团并入陆沉部,兵力扩充到上万人。原独立团团长徐定山、王虎、李大山分别担任主力师下辖的三个团团长,陆沉被任命为独立旅旅长,宋清则担任师政治部主任。其余人员晋升一级。
一九四二年春的苏北平原,陆沉第八师与第三师的根据地坚守战 ,冻土刚在暖阳里化开一层,却已被战火的气息笼罩。
“皖南事变”的余痛还未消散,陆沉带着整编后的新四军一部独立旅,踏着泥泞的土路,穿过成片的芦苇荡,终于在盐城郊外与黄克诚率领的新四军第三师汇合。远处的盐河上,日军的汽艇偶尔驶过,留下一道道冰冷的水痕;近处的村落里,百姓们躲在断墙后,眼神里满是对安稳生活的期盼——这片土地,正等着他们去开辟、去守护,建成抵御日伪军的坚固堡垒。
四>、见·根据地初创:淮海与盐阜的星火燎原
黄克诚握着陆沉的手,指了指桌上的地图:“苏北这地方,是块硬骨头。咱们要守住淮海、盐阜两个地区,就得先把根扎在百姓心里。”地图上,淮海地区的河流纵横交错,盐阜地区的滩涂一望无际,标注着“日伪军据点”的小红点密密麻麻,像撒在土地上的毒瘤。
陆沉的部队被编入盐阜军分区,负责清剿当地的散兵游勇和汉奸武装。第一次执行任务时,他们在阜宁城外遇到了一股欺负百姓的伪军。这些伪军穿着破烂的军装,拿着抢来的粮食,正把一个老农按在地上殴打。“住手!”陆沉一声令下,战士们立刻冲上去,伪军们见势不妙,有的扔下粮食就跑,有的跪地求饶。
陆沉扶起老农,帮他拍掉身上的泥土:“大爷,以后有我们在,没人敢再欺负你们了。”根据地的建设,远比清剿敌人更复杂。黄克诚提出“军民一体”的策略,陆沉的部队一边练兵,一边帮百姓春耕:战士们放下枪,拿起锄头,在田里插秧、浇水;文书们在村口搭起棚子,教孩子们读书写字;卫生员背着药箱,挨家挨户给百姓看病。
盐阜行政公署成立那天,阜宁县城里挤满了百姓,他们举着写有“欢迎新四军”的木牌,跟着部队的军乐队在街上走,锣鼓声、欢呼声盖过了远处日军据点的枪声。淮海地区的建设同样如火如荼。
新四军第三师的另一支部队在那里建立军分区后,很快组织起农会、妇救会,百姓们主动给部队送粮食、送情报,有的青年还报名参军。有一次,日军的小股部队想偷袭淮海军分区的粮库,百姓们提前给部队报信,陆沉带着战士们在半路设伏,把日军打得落花流水。
“咱们的根据地,不是靠枪杆子打出来的,是靠百姓的信任堆出来的。”陆沉在总结会上说,战士们纷纷点头——他们明白,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泥土,都连着百姓的期盼。
五>、见·三角困局:日伪、顽军与东北军的复杂博弈
苏北的局势,远比想象中更复杂。新四军除了第三师和陆沉的独立旅,这里还盘踞着两股势力:一是黄桥决战后退守苏北的国民党江苏省主席韩德勤部属王光夏的部队,二是刚从东北南下的东北军霍守义部队。
三方与日伪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三角格局”,摩擦与战斗时常发生。 王光夏的部队名义上是“抗日”,实则把新四军当成主要敌人。他们经常在根据地边缘挑衅:抢百姓给新四军送的粮食,抓帮部队传递情报的联络员,甚至偷袭新四军的哨所。
有一次,王光夏的一个营突袭了盐阜军分区的一个兵工厂,抢走了一批武器弹药,还杀害了两名看厂的战士。陆沉怒不可遏,请求黄克诚出兵反击,黄克诚却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跟他们硬碰硬的时候,日伪军才是咱们的主要敌人。咱们先忍一忍,等时机成熟,再跟他们算账。”
东北军霍守义部队的到来,让局势更加微妙。霍守义的部队装备精良,却态度暧昧:既不主动进攻新四军,也不积极抗日,只是在自己的防区里练兵,偶尔与日伪军发生小规模冲突。陆沉曾带着几名战士,去霍守义的驻地拜访。
霍守义看着陆沉身上的棉布军装,又看了看自己部队的呢子大衣,笑着说:“你们新四军条件这么差,还能在苏北站住脚,不容易啊。”陆沉也笑着回应:“我们靠的不是装备,是百姓的支持。霍将军要是愿意,咱们可以一起抗日,联手把鬼子赶出苏北。”霍守义没正面回答,只是摆了摆手:“再说吧,再说吧。”
真正的威胁,始终来自日伪军。一九四二年夏,日军调集了两个师团的兵力,加上伪军共三万多人,对苏北根据地发起了第一次大“扫荡”。日军的汽艇沿着盐河、射阳河推进,飞机在天上轰炸,坦克在平原上碾压,所到之处,村庄被烧毁,百姓被杀害,根据地的不少据点都被日军占领。
陆沉带着独立旅部队,跟着黄克诚的第三师,采取“游击战术”:白天躲在芦苇荡、滩涂里,晚上出来偷袭日军的哨所、破坏日军的交通线;有时还会乔装成百姓,混进日军占领的城镇,给里面的百姓送情报、送药品。
有一次,陆沉带着小队潜入阜宁县城,想炸毁日军的军火库。他们刚摸到军火库附近,就被日军的哨兵发现。“打!”陆沉大喊,战士们立刻举枪射击,一边打一边往城外撤。日军在后面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被追上,突然从路边的芦苇荡里冲出一群百姓——他们拿着锄头、镰刀,对着日军大喊:“鬼子别跑!”日军被吓了一跳,陆沉趁机带着战士们钻进芦苇荡,安全撤离。
事后,陆沉找到带头的老农,感激地说:“大爷,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老农摆摆手:“你们是为我们打仗,我们救你们是应该的!”
六>、见·刘老庄血战:八十二烈士的铁血丰碑
一九四三年三月,苏北的春天刚冒出嫩芽,日军就发起了更大规模的“扫荡”,目标直指淮海地区的刘老庄。这次,日军调集了三千多人,配备了坦克、重炮和飞机,想一举消灭新四军在淮海地区的主力。
陆沉的部队当时正在盐阜地区清剿伪军,接到黄克诚的命令后,立刻往刘老庄赶——他们知道,刘老庄一旦失守,淮海根据地就会被撕开一个大口子。 可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当陆沉带着部队赶到刘老庄附近时,远远就听到了激烈的枪炮声。
透过望远镜,他看到刘老庄村里浓烟滚滚,日军的坦克正在村里横冲直撞,而村口的阵地上,一支新四军部队正顽强抵抗——那是新四军第三师七旅十九团二营四连,全连只有八十二名战士。四连的任务是掩护刘老庄的百姓转移,他们在村口的开阔地上挖了战壕,用步枪、手榴弹对抗日军的坦克和重炮。
日军的重炮一次次炸平战壕,战士们就用尸体、泥土重新堆砌;日军的坦克冲过来,战士们就抱着炸药包,钻到坦克底下,与坦克同归于尽。一个年轻的战士被子弹击中了腿,他拖着伤腿,爬到日军的机枪阵地前,拉响了手榴弹,与机枪手同归于尽;连长白思才的胳膊被打断了,他用另一只手举着军刀,指挥战士们冲锋,直到最后一颗子弹打穿他的胸膛。
陆沉看着阵地上的八十二名战士,眼睛通红——他想立刻冲上去支援,可日军的火力太猛,他们根本靠近不了。“不行,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牺牲!”陆沉咬着牙,下令部队从日军的侧翼发起进攻,吸引日军的火力。战士们像猛虎一样冲出去,对着日军的侧翼开枪、扔手榴弹,日军果然分兵抵抗,村口的压力稍微减轻了一些。
可四连的战士们已经快撑不住了。当陆沉的部队终于突破日军的侧翼,冲到村口时,阵地上只剩下几名战士,他们浑身是血,却依旧举着步枪,对着日军射击。“同志们,我们来了!”陆沉大喊着,战士们立刻冲上去,与日军展开白刃战。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日军终于撤退,刘老庄保住了,可四连的八十二名战士,却全部壮烈牺牲。
战斗结束后,陆沉带着战士们在阵地上寻找烈士的遗体。有的烈士还保持着冲锋的姿势,有的烈士手里还攥着没拉响的手榴弹,有的烈士的身体被坦克碾过,早已辨认不出模样。陆沉和战士们含着泪,把烈士的遗体一具具抬下来,埋在刘老庄的后山上,立了一块木碑,上面写着“八十二烈士之墓”。
百姓们也来了,他们带着花圈、带着祭品,跪在墓前哭着说:“你们是为我们死的,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们!”陆沉站在墓前,对着烈士们的墓碑敬礼:“同志们,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守住苏北根据地,一定会把鬼子赶出中国,完成你们未竟的事业!”
夕阳下,刘老庄的炊烟重新升起,百姓们开始重建家园。陆沉带着部队,继续在苏北的平原上巡逻,他们知道,八十二烈士的鲜血,已经融进了这片土地,而他们的使命,就是守护好这片用鲜血换来的根据地,直到抗战胜利的那一天。
此后的岁月里,刘老庄血战成了苏北根据地的精神象征,每当战士们遇到困难、感到疲惫时,只要想起八十二烈士的牺牲,就会重新燃起斗志——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在为自己战斗,而是在为那些牺牲的战友、为那些期盼和平的百姓,战斗到底。
四月,军部还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授勋仪式,表彰他们在鲁南的英勇表现。授衔仪式上,阳光洒在将士们身上,熠熠生辉。陆沉身着崭新军装,胸前挂满勋章,他接过军旗,用力挥舞,军旗猎猎作响。台下战士们整齐列队,向军旗庄严敬礼。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各自为战的小股部队,而是成为了野战军这支钢铁洪流中的重要力量。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陈毅司令员麾下的主力师,要为野战军争光,为解放事业立下更大战功!”陆沉对着麦克风喊道,声音响彻全场。“坚决完成任务!”战士们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授勋仪式结束后,陈毅司令员来到队伍中间,与将士们亲切交谈。他询问战士们的生活情况、战斗经历,对他们在鲁南的战斗细节饶有兴趣。听到精彩处,他不时点头称赞,还分享了自己在其他战场上的经验和故事,引得战士们阵阵欢笑。
“同志们,苏北的战斗即将打响。这里是联结华北八路军和南方新四军的重要枢纽,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咱们一定要拿下苏北,让这片土地重获新生!”陈毅司令员的话语充满激情,鼓舞着每一位战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