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见·明渡运河,两岸藏兵
一>、见·淮阴渡口:寒江起航的隐忧?
淮阴城外的古运河渡口,冰层被凿开时溅起的碎冰碴子,在寒风里瞬间冻成了细小的冰粒,砸在乌篷船的竹篾顶棚上,和雪沫子混在一起,“沙沙”声里满是冬日的凛冽。三支部队的部署像一张拉满的弓:右岸的第一路部队贴着河堤潜行,战士们的灰布军装与枯黄的芦苇几乎融为一体,手里的步枪枪口裹着布条,避面金属反光暴露位置;延后三公里的第二路部队则踩着积雪,脚印在雪地里连成一条浅痕,尖兵不时停下侧耳倾听,警惕着周遭的动静;水面上,二十六艘乌篷船排成“人”字形,船桨划开黑黢黢的运河水,激起的涟漪很快被寒风冻上一层薄冰,每艘船上三十名战士挤得满满当当,船板被压得微微下沉,腰间的子弹袋随着船身晃动,与枪托碰撞出“哐当”的轻响。?
陆沉站在领头船的船头,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颊,他不时抬眼望向两岸:右岸的第一路部队已推进到前方的芦苇荡边缘,隐约能看到战士们举着的信号旗在雪地里挥动——那是“一切安全”的信号;左岸的方向,第二路部队的尖兵正用望远镜观察江面,与水面部队保持着默契的距离。“大家抓紧船帮,注意水面动静!”他的声音裹在风里,传到最后一艘船时已有些模糊,却让每个战士都攥紧了手里的枪。?
当负责了望的战士喊出“东边芦苇荡有反光”时,右岸的第一路部队几乎同时停下脚步,几名战士迅速架起轻机枪,枪口对准芦苇荡的方向。“砰”的第一声枪响刚落,右岸的机枪就“哒哒”地响了起来,子弹擦着芦苇梢飞过,逼得埋伏的保安团不敢贸然露头。水面上的战士们瞬间趴在船板上,冰冷的船板透过薄薄的棉衣,冻得人脊背发麻,却没人敢挪动分毫——他们知道,右岸的战友正在为他们争取时间。?
二>、见·江面激战:冰水里的生死较量
三艘挂着“保安团”旗号的木船从左岸芦苇荡冲出时,整个战场瞬间被枪声撕裂。水面上,陆沉刚把通信员扑倒,迫击炮的轰鸣就震得耳膜发疼,掀起的巨浪拍在船舷上,冰冷的江水灌进船舱,战士们的棉衣瞬间湿透,冻得牙齿“咯咯”打颤。宋清击毙朝落水战士开枪的敌军时,右岸的第一路部队已沿着河堤向前推进了五十米,两挺重机枪架在河堤的土坡上,火力形成一道屏障,压制着敌军木船上的机枪手。?
“往江心划!快!”船老大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船桨却没停,乌篷船在弹雨中左右躲闪,船帮被子弹打穿的洞眼越来越多,河水“咕嘟咕嘟”地往里灌,战士们一边用头盔往外舀水,一边举枪还击。就在这时,左岸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是延后跟进的第二路部队!他们见水面部队被敌军巡逻艇逼近,立刻从侧翼迂回,几挺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像流星一样划过江面,落在巡逻艇的周围,激起的水花溅了敌军一身。?
巡逻艇上的重机枪原本已对准中间的乌篷船,被左岸的火力逼得不得不调转方向,船身在江面上打了个旋。趁着这个间隙,水面上的乌篷船迅速向江心靠拢,右岸的第一路部队也趁机向前推进,用手榴弹轰炸敌军的木船。广角望去,江面与两岸的火力交织成一张网:水面上的船影在弹雨中穿梭,右岸的战士们趴在河堤上射击,左岸的第二路部队正朝着巡逻艇的方向冲锋,雪地里的脚印与枪声、爆炸声混在一起,每一秒都透着生死攸关的惊险。?
当浮冰撞向中间的乌篷船时,右岸的两名战士纵身跳进冰冷的江水里,帮忙推开浮冰 —— 他们的棉衣瞬间吸满水,身体在江里打着哆嗦,却死死顶着浮冰,直到船上的战士们安全避开。“快拉他们上船!”陆沉嘶吼着,几名战士伸手将两人拉上船,刚把他们裹上干粮袋里的粗布,左岸的第二路部队又传来信号:“敌军巡逻艇撤退,继续掩护水面部队!”?
三>、见·夜闯险滩:暗礁与冷枪的双重威胁
暮色像一块黑布,迅速盖满天空。陆沉下令弃船登岸时,右岸的第一路部队已在岸边清理出一片安全区域,战士们举着火把,火光在寒风里摇曳,照亮了江面与岸边的积雪。水面部队的战士们踩着冰碴子上岸,冻得僵硬的手脚刚接触地面,就被第一路部队的战友递来的暖水袋——那是用粗布裹着的热水,在当时已是最珍贵的慰藉。?
三路部队汇合后,沿着陆路向沂河渡口推进。松树林里的积雪没到脚踝,战士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枯枝在脚下“咔嚓”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当小股敌军的冷枪响起时,第二路部队的尖兵几乎立刻倒地,同时大喊:“卧倒!”紧接着,第一路部队的机枪就朝着枪声来源的方向扫射,子弹打在松树上,松针和积雪“簌簌”地往下掉;第二路部队则分成两队,从左右两侧迂回,战士们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着冷光,脚步轻得像猫一样,避开地上的枯枝。?
宋清带着特战队员摸到敌军身后时,第二路部队的战士已绕到敌军的另一侧,形成了合围之势。“动手!”她的声音刚落,两侧的战士就同时发起攻击,匕首划破空气“咻”声与敌军的惨叫声混在一起,鲜血溅在雪地上,瞬间融化了一小片积雪。清理战场时,右岸的第一路部队已在前方搭建了临时警戒哨,战士们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沂河渡口的方向,确保大部队不会再遭遇突袭。?
深夜的小溪边,三路部队的战士们轮流泅水:第一路部队的水性好的战士先跳进水里,在前面探路,标记暗礁的位置;第二路部队的战士则背着炸药包,跟在后面;水面部队的战士们负责掩护,举着枪警惕着岸边的动静。冰水像无数根细针,扎在战士们的皮肤上,不少人游到一半就腿肚子抽筋,却被身边的战友死死拽着,继续向前游。当爆破手将炸药包塞进碉堡射击孔时,三路部队的机枪同时开火,压制着碉堡里的敌军,直到“轰隆”一声巨响,碉堡倒塌的烟尘在夜色里升起,火光照亮了三路战士们冻得发紫的脸——那是胜利的光,却也映着每个人眼底的疲惫。?
四>、见·临朐近郊:险象环生的最后一程?
敌军增援部队的汽车轰鸣声越来越近时,三路部队迅速分成两队:第一路部队带着伤员钻进玉米地,第二路部队则在玉米地外围搭建防线,水面部队的战士们负责埋设简易地雷——那是用手榴弹和石块做的,虽然简陋,却能拖延敌军的脚步。?
玉米地里,战士们趴在干枯的玉米杆下,寒风卷着玉米叶,“哗啦”声里满是紧张。敌军的探照灯扫过来时,整个玉米地瞬间亮如白昼,战士们屏住呼吸,连眼皮都不敢眨——他们能清楚地看到探照灯里飞舞的雪粒,听到敌军士兵的叫骂声。“砰”的一颗流弹击中玉米杆时,第二路部队的战士立刻开枪,将敌军的注意力引向外围,探照灯的光柱瞬间移开,玉米地里又恢复了黑暗。?
陆沉递给小王冻硬的红薯时,第一路部队的炊事员正悄悄分发着最后一点干粮 —— 那是用百姓给的红薯磨成的粉,和着雪水捏成的团子,虽然难以下咽,却能勉强填肚子。小王攥着红薯,能感觉到里面微弱的温度,那是苏北百姓的心意,也是三路战友的默契 —— 右岸的战士曾把自己的红薯分给落水的战友,左岸的战士曾把干粮让给伤员,此刻这最后一块红薯,成了支撑所有人的力量。?
天快亮时,三路部队在临朐近郊的安全地带汇合。广角望去,战士们或坐或躺,有的在烤火烘干湿透的棉衣,有的在给伤员包扎伤口,有的则拿着地图,讨论着接下来的路线。右岸第一路部队的机枪手正擦拭着枪枝,枪托上还沾着松树林里的雪;左岸第二路部队的尖兵在清点人数,每念一个名字,就有一个疲惫的声音回应;水面部队的战士们则望着远处的临朐城,眼里满是期待。陆沉站在队伍中间,望着三路战士们相互搀扶的身影,沙哑着嗓子说:“咱们挺过来了,靠的不是哪一路的力量,是咱们所有人的命绑在一起!”?
雪花又开始飘落,落在战士们的军帽上、枪枝上,却盖不住他们眼底的坚定 —— 临朐城外的防线再严密,他们也会凭着这份三路协同的默契,闯过去。
二十一、见·临朐南门狗咬狗,
北门车队继北上
一>、见·临朐城外:寒雪下的追兵阴影
一九四六年元月二十日的山东临朐,雪下得正紧。鹅毛大雪像无数片碎棉絮,压弯了路边的枯枝,也给刚抵达县城外围的陆沉部队蒙上了一层白霜。战士们的灰布军装早已被雪水浸透,冻得硬邦邦的,不少人还裹着从苏北百姓那接过的旧棉袄,棉絮从补丁里露出来,在寒风里打着颤。他们刚歇下脚,准备清点从水路带来的残破装备,就见西北方向的雪地里扬起一片灰雾——不是雪花,是大批日伪部队的马蹄与车轮碾过积雪的痕迹,黑压压的人影在雪雾里越来越近,枪尖的寒光透过雪幕,刺得人眼睛发疼。
“不好!快撤!”一旅旅长徐定山猛地拔出腰间的手枪,声音里带着急劲。他刚要下令部队向城西转移,陆沉却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目光扫过临朐县城的城墙 —— 那城墙斑驳破旧,南门的城楼还留着抗战时被炮弹炸穿的窟窿,城墙上隐约能看到日伪军的岗哨,正缩着脖子来回踱步。“别急,”陆沉的声音裹在风雪里,却透着镇定,“咱们刚从水路闯过生死关,现在撤退,只会被他们追着打。不如…… 给他们留点教训。”
徐定山眼睛一亮,凑近陆沉:“你有想法?”陆沉指着县城的方位,手指在雪地里划出简易的战术图:“让炮兵连在城外高地架设小刚炮,先轰南门,制造强攻的假象;一营、二营从南门佯攻,摸到安全距离就往城西撤,引城里的日伪军往南门集结;三营绕到北门,等南门乱起来,立刻强攻北门——他们在南门‘狗咬狗’(指日伪军内部因慌乱相互戒备),北门防守肯定薄弱;一旦攻进北门,直扑县城指挥部,拔掉指挥中枢后,把城里的汽车、汽油、粮食全带走,既能补充物资,特别是军服,也能解决咱们徒步北上的困局。”
“好计策!就这样干!”徐定山一拍大腿,立刻转身传达命令。战士们刚卸下的装备又重新扛上肩,炮兵连的战士们扛着迫击炮,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城外的小山坡跑,炮身裹着的厚布上很快积满了雪;一营、二营的战士们检查着子弹袋,将手榴弹别在腰间,眼神里没有丝毫怯意——他们从苏北一路北上,见惯了生死,此刻只想着怎么打胜这一仗。
二>、见·炮轰南门:雪地里的火光与惨叫
“轰!轰!轰!”三声迫击炮响,打破了临朐城外的寂静。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穿过漫天飞雪,砸在南门的城墙上。城墙的砖石瞬间炸开,碎块混着积雪飞向空中,又“哗啦啦”地落下,砸在城楼下的日伪军岗哨上。一名岗哨来不及躲闪,被砖石砸中胸口,闷哼一声倒在雪地里,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白雪,很快又被新落的雪花覆盖,只留下一片暗红的印记。
城墙上的日伪军慌了神,纷纷趴在城墙垛后,朝着城外开枪。子弹在雪地里划出一道道浅痕,“嗖嗖”地掠过战士们的头顶。一营营长带着战士们,举着步枪朝南门冲锋,喊杀声在风雪里回荡。他们故意放慢速度,让城楼上的日伪军能看清他们的身影,吸引火力。“冲啊!拿下南门!”名战士举着红旗,刚跑出几步,就被城楼上的冷枪击中,红旗从手中滑落,插在雪地里,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红旗上的血迹很快被雪花覆盖。
炮兵连的炮弹持续落在南门附近,城楼下的民房被炮弹击中,屋顶瞬间塌了一半,木料燃烧的“噼啪”声与日伪军的惨叫声混在一起。一名日伪军士兵从燃烧的民房里跑出来,身上的军装着了火,他在雪地里打滚,试图扑灭火焰,可风雪太大,火没灭,反而烧得更旺,最终倒在雪地里,没了动静。生命在这一刻,像被风吹灭的烛火,短暂得让人窒息。
徐定山站在城西的隐蔽处,看着南门的火光,对身边的通信员说:“差不多了,让一营、二营撤!”通信员刚要发信号,就见南门的城门突然打开,大批日伪军涌了出来,朝着一营、二营撤退的方向追去 —— 他们果然中了计,以为城外的部队要撤退,想趁机围剿。“好!”徐定山咧嘴一笑,“让三营准备,北门该动手了!这里就让他们互相打下去。”
追出南门的日伪军,没跑多远就没了陆沉部队的踪影,一营、二营早已钻进城西的树林,借着风雪隐蔽起来。可混乱中,两股日伪军却把对方当成了 “共军追兵”:日伪军大队长大岛龟次郎带着一百三十多名日伪军,举着三八式步枪,朝着前方雪地里的黑影开火;而伪军大队长张海生带着的二百五十多名日伪军,也误以为身后的日伪军是“偷袭的共军”,转身就扣动了扳机。
“砰!砰!”先是几声冷枪,紧接着就是密集的交火。日伪军的步枪子弹穿透力强,瞬间放倒了三名伪军;伪军的机枪也不甘示弱,“哒哒哒”地扫向日伪军,大岛龟次郎身边的两名日伪军士兵应声倒地,鲜血溅在他的军靴上。“八嘎!是自己人!停止射击!”大岛龟次郎嘶吼着,可风雪里的枪声太乱,没人听得见 ,一名伪军被日伪军的刺刀捅中腹部,倒在雪地里哀嚎;一名日伪军被伪军的手榴弹炸飞胳膊,疼得在雪地里打滚。
雪地里满是混乱的人影,日伪军相互推搡、射击、拼刺,原本的 “围剿” 变成了自相残杀。张海生的棉帽被流弹打飞,露出光秃秃的头顶,他举着枪大喊:“别打了!是自己人!看清楚!”可话音刚落,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吓得他赶紧趴在雪地里。直到双方都倒下了几十多个人,雪地里积起一层暗红的血冰,大岛龟次郎才冲到张海生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通红的眼睛像要喷火:“八嘎牙路!你瞎了眼吗?为什么打我们!”
张海生也红了眼,一把推开大岛:“明明是你们先开的枪!还敢怪我们?” 两人互相指责,唾沫星子混着雪沫子喷在对方脸上。这时,一名日伪军士兵指着地上的尸体,哭丧着脸说:“队长…… 我们双方死了一百四十五个兄弟,都是自己人打的……”大岛龟次郎这才看清雪地里的尸体,有日军的黄军装,也有伪军的土黄军装,他气得暴跳如雷,一脚踹翻身边的雪堆:“八嘎!我们上当了!是共军的计策!”张海生也反应过来,拍着大腿骂道:“娘的!咱们被耍了!县城肯定出大事了!”两人这才带着残兵,慌慌张张地往南门回撤,可雪地里留下的一百四十五具尸体,早已被新落的雪花半掩,成了这场“狗咬狗”闹剧最惨烈的注脚。
三>、见·北门突袭:巷战里的生死瞬间
三营的战士们早已在北门附近的树林里潜伏多时,雪花落在他们的军帽上、枪枝上,几乎与树林融为一体。听到南门传来的枪声渐远,营长一挥手臂:“上!” 战士们像猎豹一样冲出树林,朝着北门扑去。北门的城墙上,只有几个日伪军岗哨,还在扭头往南门的方向张望,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威胁。
顿时枪声大起,战士们很快冲到城门前,“不许动!”一名战士扑到岗哨身后,匕首抵住他的喉咙。岗哨刚要挣扎,匕首已划破他的喉咙,鲜血喷溅在城墙垛上,顺着砖石往下流,滴在雪地里。其余岗哨见状,刚要举枪,就被战士们的子弹击中及手榴弹,立即被炸飞了,还有两个倒在城墙之上。三营战士们迅速打开北门,冲进潮水般县城里。
县城里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少数日伪军在巡逻,他们听到北门的枪声,顿时慌了神,有的往指挥部跑,有的则躲进民房里。战士们沿街推进,遇到抵抗的日伪军就开枪,巷战瞬间打响。一名年轻的战士刚拐过街角,就与一名日伪军撞了个正着,日伪军举枪就射,战士侧身躲开,子弹擦着他的胳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他反手一枪,日伪军应声倒地,战士看着地上的尸体,喘了口气,刚要往前走,就听到身后传来 “轰隆” 一声。一名日伪军扔出了手榴弹,战士被炸飞出去,落在雪地里,再也没站起来。
陆沉带着警卫员冲进县城指挥部时,里面的日伪军官还在打电话,试图联系南门的部队。“不许动!”陆沉大喝一声,手枪对准了日伪军官。军官吓得手一抖,电话摔在地上,他想掏枪反抗,警卫员小陈的子弹已射穿了他的胸膛。指挥部里的其他日伪军见状,有的举手投降,有的则试图逃跑,却都被战士们制服。
战士们将鬼子的指挥部的,所有通讯设备及器材资料等都搬走了。
“立刻清点物资!”陆沉下令。战士们分头行动,在县城的仓库里找到了三十五辆卡车、二十多辆三轮摩托车、十几桶汽油和柴油,还有几仓库的粮食,以及堆在角落里的日伪军军装。“快!把粮食、军装等搬上卡车!汽油桶绑好!” 战士们干劲十足,虽然疲惫,却没人叫苦 —— 这些物资,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也是接下来北上的保障。
四>、见·撤离临朐:风雪中的生命印记
南门的日伪军互殴一段时间后,双方都死了不少人才发现上当,急忙赶回县城时,陆沉的部队已装满物资,准备撤离。卡车的马达声在风雪里响起,战士们坐在卡车上,有的抱着步枪,有的靠在粮食袋上,脸上满是疲惫,却也透着胜利的喜悦。日伪军在后面追赶,开枪射击,子弹打在卡车的车厢上,发出 “砰砰” 的声响,却没能拦住撤退的队伍。日伪军紧追不放,战士们把炸药点燃向后扔去,“轰隆!” 一声巨响,炸药在日伪军队伍中间炸开,碎石与积雪飞溅,几名日伪军被炸得人仰马翻,剩下的人吓得不敢再追,追击瞬间被阻止。
陆沉站在第一辆卡车上,回头望着临朐县城。雪还在下,南门的枪声已停止,火光已经熄灭,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城墙和街道,雪地里横七竖八散落着尸体与武器。有日伪军的,也有牺牲战士的。那些短暂逝去的生命,像雪地里的脚印,很快就会被新的雪花覆盖,却永远刻在了战士们的心里。他想起刚才在巷战中牺牲的年轻战士,那孩子才十八岁,从苏北参军时,口袋里还揣着母亲缝的平安符;想起苏北百姓送别的眼神,老大娘塞给他的红薯还在口袋里,冻得硬邦邦的,却透着暖。
陆沉心里一阵沉,战争就是这样,生命在炮火与枪声里,脆弱得像一片雪花,可正是这些逝去的生命,铺就了北上的道路,守护着更多人的希望。
卡车驶离临朐县城,消失在风雪里。身后的日伪军渐渐没了踪影,只有风雪还在呼啸,卷着地上的雪粒,打在卡车的车窗上。战士们坐在卡车上,有的靠在一起取暖,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消散;有的啃着从仓库里找到的干粮,干粮冻得像石头,却没人抱怨。陆沉望着前方被风雪笼罩的道路,道路两旁的枯树像一个个沉默的哨兵,他知道接下来的北上征途,还会有更多的危险 —— 可能是敌军的埋伏,可能是恶劣的天气,可他看着身边的战士们,看着卡车上堆得满满的物资,看着车队后面浩浩荡荡跟着的六个旅,心里充满了坚定:“只要我们还在,只要这份默契与勇气还在,就一定能抵达目的地,迎来和平的那一天。”
而临朐县城里,雪还在不停地下,覆盖了战场的痕迹,却掩盖不了这场战斗留下的悲壮与决绝,也掩盖不了那些在瞬间逝去的生命,曾为这片土地拼过命的印记。陆沉的车队在一路前行,车轮碾过积雪的“咯吱”声,与战士们的呼吸声、卡车的马达声交织在一起,在风雪里奏响了北上征途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