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研究所的阴影,如同冰冷的铁锈,无声无息地渗透进喵喵源废墟的每一个角落。那枚冰冷的观测器碎片,被林凡用破布层层包裹,深藏在控制台下一处隐蔽的缝隙里,但它带来的沉重压力,却无时无刻不压在林凡和所有猫妖的心头。
林凡变得更加沉默,每日除了照料那几片小小的“灾灵田”,便是长时间地坐在控制台旁,望着那片混沌的虚空发呆,眉头紧锁。他在思考对策,但面对一个可能横跨诸天、手段未知的庞然大物,他一个修为尽失、苟活于废墟的凡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厄运驱逐只能吓退低级的窥探,若对方真的大举前来,他们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悄然蔓延。连平日里最活泼的缺角,电子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巡逻时不再雀跃,而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警惕。
这种压抑的气氛,持续了好几天。
直到一个黄昏(按照老斑对虚空明暗变化的计时),当林凡正机械地嚼着一根狗尾草,味同嚼蜡时,老斑的光影,忽然波动着,传递出一种…异常郑重,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意念。
“林凡…”老斑的意念前所未有的清晰和严肃。
林凡从沉思中惊醒,抬头看向光影:“老斑?怎么了?”
光影缓缓波动,凝聚成一个更加清晰的猫形轮廓,那双由光点构成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林凡:“…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为我们…带来了生机…也…引来了…灾祸…”
林凡苦笑一下,摇了摇头:“祸是我引来的,与你们无关。是我连累了喵喵源。”
“…不…”老斑的意念带着坚定,“…是命运…将你…带到了这里…你给了我们…希望…现在…面对威胁…我们…不能…只让你…独自承担…”
林凡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老斑。
就在这时,缺角、小扳手、螺丝钉,以及另外两只状态稍好的机械猫妖,缓缓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它们排成一排,电子眼中都闪烁着一种…异常庄重的光芒。就连瘫在远处的小锈斑,也努力地抬了抬头,电子眼投来注视的目光。
“…我们晶喵族…虽已没落…但…也曾有过…辉煌…”老斑的光影中,流露出追忆往昔的沧桑,“…我们的祖先…曾以…操控光影、编织幻梦…的技艺…闻名于世…那是…烙印在我们…核心代码深处的…天赋…”
幻术?林凡心中一动。他想起刚遇到小锈斑时,它那迅捷如电、形如鬼魅的身影,似乎就带着一点幻术的雏形。
“…喵喵源毁灭时…大部分传承…都已失落…但…最核心的…一部分…以数据残片的形式…保留在了…中枢数据库的…最深处…”老斑的光影指向控制台,“…那是一部…名为《千幻幽影诀》的…基础幻术法门…虽然残缺…但…或许…对现在的你…有所帮助…”
林凡的心脏猛地一跳!幻术秘籍?!猫妖们竟然还保留着这种东西?
“老斑,你的意思是…”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我们…决定…将它…传授于你…”老斑的意念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意,“…你身负…特殊的厄运本源…或许…能与幻术结合…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至少…能让你…多一分…自保之力…也能…更好地…守护…我们的家园…”
“这…这太珍贵了!”林凡连忙摆手,“这是你们祖传的东西,我怎么能…”
“拿着吧,林凡。”缺角突然用生硬的、带着电流杂音的通用语开口说道,它的发声器似乎经过了一番调整,虽然刺耳,却异常清晰,“你…是朋友…是家人…家园…需要…共同守护。”
“对!守护!”小扳手和螺丝钉也用力地点着金属脑袋。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虽然是金属的)充满诚挚和决然的面孔,林凡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鼻子发酸。在这些濒临灭绝的机械生命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超越种族和利益的…纯粹情谊。
他们不是在利用他,而是在…报恩,并且,将他视作了…共同守护家园的伙伴。
“好…好吧…”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学!我一定会好好利用它,保护好大家!”
老斑的光影欣慰地波动了一下。下一刻,控制台中央,一道微弱的光束投射出来,在空中凝聚成一片…由无数细密、流动的淡蓝色光符组成的…复杂图谱!图谱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林凡看不懂的奇异文字(可能是晶喵族的文字)在滚动。
“凝神…静气…用你的意念…去感知…去记忆…”老斑的声音如同古老的导师,引导着林凡,“…《千幻幽影诀》…重在‘幻’与‘影’…非是蛮力…而是…对光线、能量、乃至…对手感知的…巧妙引导与欺骗…”
林凡屏住呼吸,盘膝坐下,将全部心神沉浸在那片光符图谱之中。起初,那些符文和文字如同天书,晦涩难懂。但渐渐地,或许是因为他精神力在绝境中得到了锤炼,或许是因为猫妖们的传承方式特殊,又或许…是他那厄运本源对“扭曲现实”有着天然的亲和力…他竟然…开始能模糊地理解一些基础的原理!
如何利用能量制造视觉偏差…
如何模拟气息误导感知…
如何借助环境隐藏自身…
甚至…如何将一丝“意念”植入对方脑海,制造短暂的幻觉…
这些技巧,精妙而实用,虽然只是基础,却为林凡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他尝试着,按照图谱的指引,调动丹田内那团微薄的温热雾气,结合一丝…他小心翼翼剥离出的、极其微量的厄运气息,按照特定的轨迹运转…
奇迹般地,他的身体周围,光线…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扭曲!他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
虽然效果微弱,持续时间极短,而且极其消耗心神,但这确确实实是…幻术!
“成功了!”林凡激动地睁开眼,看着自己略显虚幻的手掌,心中充满了震撼和喜悦!
老斑的光影也波动着赞许:“…很好!…你的悟性…和你的本源…果然…与幻术…有缘!…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缺角等猫妖也围了上来,电子眼中闪烁着开心的光芒,发出“咪呜咪呜”的鼓励声。
手握这份沉甸甸的“报恩”,林凡感到肩上的责任更重了,但内心却前所未有地充实和坚定。
危机依旧存在,前路依旧艰难。
但此刻,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有了需要守护的“家人”,也有了…守护家园的…新的力量!
他的摆烂修仙之路,
在绝境中…
收获了…
猫妖们倾囊相授的…
祖传幻术秘籍!
虽然只是基础…
却无疑是…
雪中送炭!
这报恩…
真是…
情深义重!
也让他的…
作死(求生)之路…
多了几分…
变幻莫测的…
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