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雅的眼睛看不见了,需要人照顾。开心和笑笑还那么小,需要父亲的陪伴。师父功力尽失、陷入昏迷,师母年纪大了,还等着他尽孝……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压在他身上的担子,也是他活下去的理由。更何况,娇妻幼子,把他们托付给谁,他都不放心!
“ 我不能死……”只要想到蓝雅可能会躺在别人身上吗,他就很不甘心。
他死死紧咬牙根,强撑着坐起身,盘膝打坐,调动体内仅存的内力,运转起扬州慢。微弱的白色内力在经脉中缓缓流动,试图压制肆虐的碧茶之毒,每移动一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他要活着!为了蓝雅,为了孩子们,为了师父师母,他必须活着!
而此刻,吊脚楼的另一间房内,蓝雅正通过系统视角 “看着” 李莲花的一举一动。
她从李莲花回屋后就没关过系统面板,起初只是想多看看他,没什么坏心思,顶多算有点 “私心” —— 毕竟是自己的男人,多看看又何妨?
可当她看到李莲花从床上摔下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直流时,心脏猛地一紧,差点直接冲过去。她看着李莲花强忍剧痛盘膝打坐,哪怕痛得浑身发抖,也没放弃运转内力,心里那点 “恨意” 早已被心疼取代。
蓝雅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件深蓝色的锦袍 —— 这件袍子是去年带笑笑逛街时买的。那时笑笑总缠着她讲爹爹的故事,看到好看的东西就说要给爹爹买,若是不给,就会委屈地哭鼻子。
笑笑的脾气不像开心那般温顺,娇气又执拗,所以每次她都会把笑笑选的东西收下,回头告诉孩子 “已经给爹爹送去了”,小家伙才会罢休。
她捧着锦袍,深吸一口气,故意放慢脚步,敲响了李莲花的房门。
“花花?你在里面吗?” 蓝雅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担忧。
屋内没有回应 —— 李莲花正处于运功的关键时刻,根本无法分心。
蓝雅装作慌乱,直接推门进去:“花花,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她将锦袍放在桌上,然后伸出手,装作 “看不见” 的样子,摸索着往床边走:“我给你拿了件袍子,晚上冷,你……”
李莲花早已察觉她进来了。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中断运功,也完全信任蓝雅,便没有停下,只是用意念感知着她的动作。
蓝雅的手很快摸到了蜷缩在地上的李莲花,她故作惊慌地问道:“花花!你怎么在地上?你怎么了?”
没有得到回应,她颤抖着伸出手,摸向李莲花的脸。
当感受到他微弱却平稳的呼吸时,她悄悄松了口气;可摸到他满是冷汗的脸颊,感受到他身体的冰凉时,心又瞬间揪紧。
蓝雅顺势坐在地上,指尖搭在李莲花的手腕上,感受着他紊乱的脉搏,心中了然 —— 是碧茶之毒发作了。
她用衣袖轻轻擦掉李莲花额头上的冷汗,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花花,不怕,我在。”
蓝雅绕到李莲花身后,缓缓伸出双臂,从后面轻轻抱住他。她闭上眼睛,调动体内的木系异能 —— 淡绿色的能量从她掌心渗出,缓缓涌入李莲花的体内,带着温暖的生命力,像一股清泉,滋润着被碧茶之毒侵蚀的经脉。
在这个世界,蓝雅的木系异能限制较小,能调动的能量比在其他世界多得多。
按理说,她的木系能量加上李莲花的扬州慢,完全能彻底清除碧茶之毒。可小天道却不允许 —— 说不能影响小气运子方多病的历练,强行阻止她根除毒素。
蓝雅只能控制着能量输出,不敢尽全力。
若是将碧茶之毒分为十成,十成是致死量,李莲花单靠扬州慢,只能将毒素控制在八成左右,勉强延长十年寿命。
可加上蓝雅的木系能量,一次配合,就能将毒素降到二到三成。只要李莲花日后少动用内力,运一次功就能撑个一年半载。而且毒素含量低了,平时也不会有明显不适。
也就是说,只要蓝雅活着,李莲花就死不了,碧茶之毒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淡绿色的能量在李莲花体内缓缓流动,与白色的扬州慢内力交织在一起,渐渐压制住了肆虐的碧茶之毒。李莲花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疼痛感在减轻,冰冷的四肢也渐渐有了暖意。他知道,是蓝雅在帮他。
他没有睁眼,只是在心里默默念着:雅儿,谢谢你…… 等我好起来,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柔而静谧。吊脚楼外的海浪声轻轻起伏,像是在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情,也守护着李莲花重生的希望。
淡绿色的木系能量与白色的扬州慢内力在体内交织,肆虐的碧茶之毒终于被压制下去。李莲花缓缓收功,胸口的剧痛渐渐缓解,四肢的冰凉也被暖意取代。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刚想开口对身后的蓝雅说声 “谢谢”,却发现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突然失去了力气,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身躯便倒在了他的背上。
“雅儿?” 李莲花心头一紧,急忙转身,稳稳地将蓝雅抱在怀里。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眉头微蹙,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呼吸也变得浅促 —— 竟是晕厥过去了。
“雅儿!雅儿你醒醒!” 李莲花的声音瞬间慌了,他小心翼翼地将蓝雅抱到床上,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珍宝。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蒙着白绫的眼睛,又一寸寸检查她的身体,从额头到手腕,再到指尖,生怕错过任何一处伤口。
“怎么会这样…… 是不是能量消耗太多了?” 李莲花喃喃自语,语气里满是自责。
他能猜到,蓝雅为了帮他压制毒素,定然耗尽了体内的木系能量,不然以她的身手,绝不会轻易晕厥。
直到他摸到蓝雅平稳的脉搏,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确认她只是累极了睡过去,李莲花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他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摩挲着蓝雅的脸颊,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 这是他的妻子,是老天爷赐给他的宝贝,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