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自信，蒋天生终于松了口气。
“多谢唐生，我再敬您一杯。”
说着，他又举起酒杯。
次日清晨。
重案组刑侦科。
审讯室内依旧回荡着古惑仔的哀嚎。
三号审讯室中，陈浩南被牢牢绑在椅子上，正面对天养生的步步紧逼。
“啊——！”
天养生猛地将一碗辣椒水泼进陈浩南浮肿的眼眶！
剧痛瞬间炸开！他拼命甩头，试图摆脱那灼烧感。
却毫无作用，辣椒水已渗入眼球。
神经被猛烈刺激，双眼如同被火灼烧，痛不可忍！
陈浩南的嘴巴被强行扯开到极限，疼痛让他不断哀嚎。
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八基被铐在桌上，目睹陈浩南遭受酷刑却仍未开口，眼中满是惊惧。
没过多久，陈浩南失去意识。天养生提着指虎缓步走向八基。
“你也不会说，正好他撑不住了，换你来试试。”
他边说边动手解开手铐。
八基浑身发抖，心里清楚连陈浩南那样的硬汉都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自己若挨上一顿打，恐怕再难活着走出这地方。
急忙喊道：“警官！您得问我啊！不问话我怎么讲？我真的不想死！”
天养生冷笑一声：“那就现在说。”
“是灰狗和恐龙提议让陈浩南去打尖沙咀，蒋先生没办法才答应的。”八基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句句属实？”
“绝无虚假。”
“暂且留你一条命。”
话音落下，天养生转身离去。
…………
洪天龙在科长室里煮起一壶从聚义堂顺来的普洱茶，茶香四溢，正准备细细品味。门被推开，天养生走了进来。
“老大，八基招了，幕后是蒋天生、恐龙和灰狗。”
“知道了。”洪天龙翘着腿，慢悠悠地吹了口茶，“等聚义堂的人到齐，再动手抓人也不迟。”
这时，门外传来敲击声。
“进。”
陈家驹推门而入，神情犹豫。
“有事直说。”洪天龙看着他。
“洪Sir……外面来了几个外国人，要保释人。”
“外国人？”洪天龙微微皱眉，低声自语，“他们跟洪兴有什么牵连？”
和联胜那批人已经被放走，现在关着的只有洪兴成员。来的洋人要保的，只能是陈浩南那一伙。
他站起身，带着陈家驹朝外走去。
与此同时，接待厅内坐着五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浑身散发着刺鼻气味。
他们大剌剌地瘫在沙发上，姿态傲慢。有人跷着脚，有人翻着杂志，其中一个竟直接拿起桌上的哈密瓜啃了起来。
“呸！呸！这帮华人吃的东西真恶心。”那人吐出瓜籽，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真是下等。”
曹达华抱着文件经过，听见后冷哼一声。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那些外国人立刻暴跳如雷，冲上去拽住曹达华的衣领。
“住手！有话好好说，别动粗！这些全是警署的机密文件，少一份你们谁都担不起！”
曹达华声音拔高，脸色涨红。
几名外籍士兵置若罔闻。
推搡之间，纸张四散飘落，像雪片般洒满走廊。
重案组的警员纷纷围拢过来，攥紧拳头，怒目而视。
其中一名鬼佬冷笑着亮出证件——士官身份赫然在目。
瑛军？
竟是驻港的瑛国军人？
众人动作一滞，脚步停在原地。
警务处上下谁不知道，瑛军背景深厚，牵一发而动全身。招惹了他们，轻则调往偏远岗哨，重则直接卷铺盖走人。
没人敢再上前，纷纷退开几步，眼神却仍紧紧盯着那群人。
“真他妈废物！”
曹达华低声咒骂，弯腰一张张拾起散落的资料。
那几个鬼佬站在四周，双臂环抱，嘴角挂着讥笑。
长官说过，士官证在警局比警徽还管用，他们还不信。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他们看着曹达华狼狈蹲地的模样，发出刺耳的怪笑。
“这群黄皮猴子，真是天生下贱。”
曹达华充耳不闻，只想尽快收齐文件。
就在他伸手去拿一份滑到对方脚边的档案时，一只锃亮的皮靴猛然踩了上去。
“喂，你做什么？”
他抬头，语气压抑着火气。
雀斑满脸的白人俯视着他，咧嘴一笑：“胖猴子，把我的鞋舔干净，或者叫你们警署最漂亮的小姐来陪我们喝杯酒，我就还你这张纸。”
周围顿时爆发出哄笑。
曹达华跪在地上，指尖颤抖，却只能死死咬住嘴唇。
他知道洪天龙和队里能打的兄弟都在审讯室脱不开身。现在，只能忍。
“聋了吗，猴子？”
那人突然俯身，一把揪住曹达华的耳朵，硬生生将他从地上拽起。
活像戏台上的孙行者拎猪八戒。
其他警员拳头捏得咯咯响，却无人敢动。
这帮外来的兵痞，竟敢在警署撒野到这种地步！
“记住，在我们瑛国人眼里，你们华人不过是会走路的垃圾。”
话音未落，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曹达华脸上，接着又是第二下。
清脆的掌掴声回荡在走廊，他脸颊迅速泛起血红指印。
在他眼中，打华人如同踢狗一般，无需理由，也不必收手。
曹达华瞪着对方，眼球布满血丝，牙龈几乎咬破。
那鬼佬被他的目光激怒，猛地又甩了一巴掌。
“我让你用这种眼神看我？”
鬼佬咬紧牙关，手臂高高扬起，猛然挥下！
这一击来得迅猛无比，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凶狠。
空气似乎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曹达华只觉耳边一震，本能地咧嘴闭眼，脸皱成一团。
四周四名洋兵放声狂笑，嘴角扭曲，像是在欣赏一场闹剧。
“吵什么？”
清朗的声音划破喧嚣。就在那洋兵手掌即将拍中曹达华脸颊的瞬间——
一只手臂如闪电般探出，精准扣住对方手腕。
没等他反应，整个人已被凌空抛起，如同断线风筝般砸向前方墙壁。
“哐当！”
相框碎裂，木屑纷飞。那上尉重重摔在地上，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沫，四肢发软，竟无法站起。
“史密斯！”
其余洋兵惊叫着冲上前去搀扶。
尘埃落定，曹达华从地上爬起，拍拍肩头灰土，抬眼望去。
不知何时，洪天龙已站在身前，身形挺拔，神情淡然，仿佛只是随意散步至此。
晨光正从窗外斜洒进来，落在他肩头，勾勒出一道耀眼的轮廓。
“我靠，洪Sir你是镀金的吧……”
曹达华挠头傻笑。
其他警员见状纷纷围拢过来。
“洪Sir！”
洪天龙扫视一圈，嘴角微扬：“让几条没拴绳的狗在自家院子里撒野，回头再收拾你们。”
语气平和，笑意浅淡。
可那眯起的眼睛里透出的寒意，让所有人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