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北城千里之外的容城。
容城和江城毗邻而居。
江城作为华国东南方超高速发展的大城市,每年的Gdp遥遥领先,是科技的摇篮,东方的硅谷。
闻江对于江城而言,就是一条漂亮的缎带装饰,美丽,大气。
而容城被闻江一分为二,北边光鲜亮丽,南边依山而存,像是被时光遗忘的村庄。
无数罪恶在这里滋生。
包括萧文雨和胡斐,他们都在容城发家,不敢招惹隔壁江城,就一路闯荡上北。
之前国内有句戏言,把容城南边扫了,犯罪率降低一半。
容城南山下,一个自建小村庄非常热闹。
本来应该是农忙的时节,却不见地里有什么人。
反倒是房间里面传来了热火朝天的声音。
蓝色棚房里面放着几张方桌,人头攒动,将空余位置全部填满,屋顶上的吊灯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跟!”
“三哥这么狠,我就不跟了。”
“哎呦,干嘛啦,一上来就搞这么大,让人怎么玩啦,过过过。”
清瘦的男人把牌扔在桌子上,斜眼瞧着下家的少女。
少女嘴角噙着笑,轻飘飘地扔出两张票子:“跟。”
对面的三哥肥头大耳,紧张地搓着手里牌。
他挤着绿豆眼,看看牌,又看看少女,咬牙说道:“跟。”
这一桌一共八个人,第一轮两个弃牌,第二轮没人弃牌,第三轮两人弃牌。
现在桌上就剩下少女,三哥,烟鬼,还有眼镜。
烟鬼叼着烟,眯眼看牌:“啧啧啧,他妈的,跟。”
第四轮,少女仍旧是笑意洋洋,三哥开始出汗,眼镜搓了一下鼻子。
烟鬼的烟灰落在裤子上,焦黄的指尖搓了搓,“嘿嘿,对不住了,眼镜,跟你比个牌。”
烟鬼掏出四张票子,暗中验牌。
眼镜看了一眼三哥,败下阵来。
三哥有点心慌,奶奶的,
烟鬼多大的牌啊,他跟眼镜联合出千,已经给眼镜递了两个对子了。
三哥看了看手牌,自己因为给眼镜做牌,手里的牌根本不行。
对面少女已经连坐三庄了,要么是运气爆棚,要么就是老手。
又一轮牌发下来。
少女豪气干云地扔了一沓子钞票。
烟鬼看少女,又看三哥,长出一口气,“三哥,哥们最近实在是没钱,没胆子。”
烟鬼也扔牌了。
三哥看着钞票,眼神直发愣,要是比牌,就是双倍,要是不比,也就输一倍。
可是比牌,自己完全没把握。
上一把自己拿的豹子,这小丫头正好235克豹子。这一下连豹子都没有,三哥面色凝重,手横在桌上,一下不动。
两人单独的一轮,少女又是一沓钞票。
三哥看着她这样子,怂了。
把牌扔到了牌桌上。
弃了。
秦曦扬起一个笑容,伸手把桌上的钱全部放进兜里。
“不好意思啊,各位手气不错,就是胆子小了点。”
她抬手翻起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烟鬼呛的半死,眼镜嘴长得老大,三哥快把自己光头扣拦了,剩下几个人庆幸自己弃的早。
秦曦是一手的散牌。
她打不过场上任何一个人,但她把所有人唬住了。
三哥已经被她连赢三把,看着她的笑容,怒火一茬一茬往上冒,砰的一下砸在桌子上:
“你他大爷的出老千是吧!我对子你豹子,我豹子你克我,我弃牌你他妈的散牌!”
秦曦略微后翘,两脚搭在桌上,“输不起就说人家出老千,真不要脸啊。”
三哥抬手掀翻了桌子,“我操你大爷!老子今天让你回不去!”
周围人被吓得作鸟兽状散,壮硕的身躯朝着秦曦走过来。
秦曦把椅子靠得嘎吱一声,偏着脑袋说:
“哎,有人在你们场上闹事,你们就这态度?哪个场子的,这么不懂事?”
秦曦身后的一个荷官还有一个赌客有点发愣。
赌场里一般都有镇场子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闹事,但是又不能做的太明显,不然客人玩得不舒服。
所以镇场子的就会扮成荷官,赌客在场中隐蔽,这些人眼力也很高,还能起到一个防止出千的效果。
这种人一般隐藏的很好,没人会发现,只不过今天居然被秦曦给看出来了。
荷官跟赌客对视一眼。
荷官起身上了二楼。
那壮硕的赌客起身,挡在秦曦面前,拦住了三哥:“诶诶诶,三哥有什么话好好说啊。”
三哥也算是这一片地头蛇,今天在秦曦手里吃了瘪,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今天已经输了二十万了,就是要借这老板的势,让秦曦把钱吐回来。
秦曦完全不在乎他。
只是顺着荷官的背影,望上二楼。
听着耳边这些赌徒的声音,秦曦觉得恶心透了。
要不是犯法,她真恨不得把这些人全部突突了。
那天她本来是回江城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的,礼物却填错了地址,寄到了鸿宇公司。
她取了礼物,本想让小方姐姐送自己回去的。
结果却看到姑姑和爸爸一起上了顶楼。
她一开始没想偷听的,直到她听到了秦坚柔,迟到的真相像钉子一样钉在她心上。
秦肃说了多久,秦曦就听了多久。
她原本以为母亲是死于意外,现在却发现不是,秦曦只感觉心口像是吹了一阵风,疼的不行。
当时秦砚和秦肃聊完后就要下楼,秦曦为了躲避,慌不择路地进了秦砚的一个办公室。
桌子摊着一份资料,上面详细记载了萧文雨和他手下的情况。
秦曦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了,因为上面的人,她见过。
萧文雨的手下,绷子。
她回北城之后,她满脑子都是母亲,萧文雨,绷子还在逍遥法外,而自己母亲躺在冰冷的土地里。
秦曦咽不下这口气。
她谋划了很多天,躲开了所有摄像头,带够了钱,坐黑车和船先去了达城。
达城就是她上次见过绷子的地方,也是赌场。
姜晓君和秦军和带着小孩子去见世面,然后把人带到了达城的赌场。
虽然在达城,博彩是合法的,但是这件事情被秦肃知道后勃然大怒。
秦曦也是因为这个,才被秦肃放到了北城。
在达城赌了一下午,秦曦输了一些钱,换到了绷子的消息。
秦曦的赌技不高,她玩不了太高难度的,但她是场中唯一一个不在乎钱的人,所以她很可以很稳。
稳到唬住所有人。
稳到让三哥崩溃。
稳到老板出场。
荷官从楼上走下,“二位,我们老板有请。”
三哥瞪了一眼秦曦,大阔步地上楼。
秦曦弯腰系鞋带,对着领子上的扣子猛地咳嗽了三声。
荷官将她扶起:“您没事吧?”
秦曦温和地笑:“我想要一杯水。”
荷官去倒水,秦曦揪掉了领子上的扣子,闷声说了一句:“我要去了,你们准备。”
水来了,秦曦借着水,把扣子藏在了舌头下面。
荷官带着秦曦和三哥上了楼,又下了楼,出了棚房。
秦曦抬手,在眼睛上面搭凉棚,“这么热,要去哪啊?”
荷官笑了笑,将人带到一个三层的红色自建小别墅门口。
荷官:“到了,进去吧,老板就在三楼。”
秦曦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很没素质地对着院子里的地蹭鞋上的泥。
随后一脚将刚刚吐出来的扣子踩进地里。
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