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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五年十二月的魔都,冬意渐浓,寒风裹挟着零星的雪花,轻轻敲打着嘉航娱乐公司宽敞的落地玻璃窗。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和行色匆匆的路人,窗内却是一派暖意融融的景象。中央空调送出恒定的暖风,混合着咖啡机飘出的醇香、打印纸的淡淡气味,以及同事们低声交谈的嗡嗡声,营造出一种安宁而舒适的氛围。

徐梓瑜捧着一块刚刚拆封、点缀着鲜红草莓的奶油蛋糕,小口小口地吃着,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享受着难得的闲适。自从圆满完成《大汉情缘云中歌》剧组那场重要且挑战性极高的新娘戏份归来后,曾大小姐便特批了她一段“在公司安心摸鱼”的缓冲期,暂时不给她安排临时的通告或需要奔波赶场的剧组工作。这让刚刚经历了数月高强度训练和紧张拍摄的徐梓瑜,终于得以长长地舒一口气,让身心都彻底放松下来。

“梓瑜!别一个人窝着啦,快过来玩牌!”休息区那边传来黄盈盈清脆的招呼声。徐梓瑜闻声抬头,只见黄盈盈和祝晓晓正趴在那边一张铺着软垫的小圆桌上,兴致勃勃地摆弄着一副扑克牌,看样子是要玩斗地主。桌角还堆着一大袋开了口的坚果和几个色泽金黄、看起来就很甜的蜜橘。徐梓瑜放下小巧的蛋糕叉,快步走了过去,刚在空着的小沙发上坐下,祝晓晓就热情地塞了一个饱满的橘子到她手里:“快尝尝,可甜了!对了,听说你前阵子去拍《云中歌》了?还是替的新娘戏份?快跟我们讲讲,蒙着那个紫色的盖头拜堂到底是什么感觉呀?是不是特紧张?”

徐梓瑜接过橘子,指尖感受到果皮冰凉的触感,她一边慢慢剥着橘皮,一边回味着当时的感受,语气里带着一种沉浸其中的微妙情绪:“嗯…是挺紧张的,毕竟视线完全被挡住了,只能透过盖头底下那一点点缝隙看到自己的脚尖和前面一小块地砖,全靠耳朵听脚步声和周围的声音来判断方位和节奏。但是…感觉也很特别,很新奇。拜堂的时候,腰弯下去的角度要恰到好处,不能太敷衍也不能太夸张;等到新郎用玉如意挑起盖头的那一瞬间,还得立刻做出那种又羞又怯、带着期待的表情…说起来,这种对细微表情和情绪瞬间转换的要求,真的比完成一套复杂的武打动作还要难呢。”

曾大小姐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可可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在她们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听到徐梓瑜的话,她优雅地呷了一口可可,接口道:“觉得难,正说明你是真正用了心去揣摩和表现的。剧组那边的副导演后来还特意跟我通了电话,夸你演得特别好,说你把那位正妃‘端庄大气里又不失灵动机敏’的特质把握得非常精准,镜头里的效果甚至比原定演员的某些文戏片段还要贴角色,更有说服力。”

几个人就这样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零食水果,一边玩着轻松愉快的斗地主,话题也从拍戏的趣事见闻,自然而然地拐到了女孩子间最热衷讨论的美妆护肤上。黄盈盈热心地给徐梓瑜推荐了几款适合冬季使用的、滋润又不油腻的唇膏和护手霜;祝晓晓则兴奋地分享着自己最近挖到的宝藏网购店铺清单,从性价比超高的面膜到可爱又实用的发饰应有尽有;就连曾大小姐也难得地卸下了平时的老板架子,笑着插话,推荐了城里几家她认为口味地道、氛围不错的火锅店和私房菜馆。办公区里充满了轻松愉快的说笑声,气氛温馨得像个小型的闺蜜聚会。徐梓瑜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上迪丽肉巴之前送给她的那个充满民族风情的刺绣手机壳,心里被一种巨大而踏实的暖意所充盈——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归属感”。不用再时刻提防原生家庭那些令人窒息的控制和冷嘲热讽,不用再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身份,而是可以像任何一个普通又幸福的女孩子一样,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分享零食、闲聊八卦、交流生活中的小确幸。

偶尔,脑海中那简洁的系统界面会无声地弹出一条提示:【检测到宿主处于情绪稳定、身心放松状态,女性身份认同度与适配性持续提升。触发被动增益效果“神态隐性优化”(细微调整宿主语气语调,使其更趋柔和温婉)】。徐梓瑜自己对此并无明显察觉,倒是心细的黄盈盈某次听她说完话后,忽然笑着打量她:“梓瑜,我发现你最近说话…好像比以前更温柔了一点?尾音会不自觉地稍微拖长一点点,听起来更软糯了,更有小女生的感觉了,真好听!”

徐梓瑜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齐颈的短发,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吗?我自己都没注意到。”但她心里明白,黄盈盈说的或许是真的。她似乎正在越来越习惯、也越来越享受这种“作为女孩子”的自然状态。

日子就在这种平静而温馨的氛围中悄然流逝,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三十一日,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下午的时候,经纪人张松拎着一大袋各式各样的零食和饮料来到办公区,笑着跟还在公司的几人告别:“我就先撤啦!得回家陪老爸老妈吃年夜饭去。你们几个在公司玩得开心点啊!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张松离开后,办公区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自在。徐梓瑜也彻底放松下来,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曾大小姐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提议道:“老是待在办公室里也没什么意思,今天是跨年夜,我们出去热闹热闹!先去找个地方唱K,然后再去吃宵夜,怎么样?”

“好呀好呀!这个主意太棒了!”黄盈盈和祝晓晓立刻举双手赞成,眼睛都亮了起来。徐梓瑜也用力地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新鲜的期待——在她前世的记忆里,跨年夜往往意味着孤独和清冷,不是面对父母无休止的指责抱怨,就是自己一个人躲在冰冷的出租屋里对着泡面碗发呆。像这样和朋友们一起热热闹闹地迎接新年,对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订好的KtV包厢里,五彩斑斓的旋转灯球将光影投洒在每一个角落,桌上摆满了爆米花、薯片和各种口味的饮料。祝晓晓率先点了一首旋律轻快甜美的情歌,拿着话筒一边唱一边随着节奏轻轻摇摆身体;黄盈盈坐在一旁,笑着为她鼓掌打拍子。曾大小姐则舒适地靠在柔软的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果汁,偶尔听到熟悉的段落也会跟着哼唱几句,眉宇间平日里的那份凌厉和果决被一种难得的松弛和惬意所取代,显得柔和了许多。

轮到徐梓瑜点歌时,她看着屏幕上琳琅满目的歌单,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那首她之前为了帮迪丽肉巴对戏而学过一点的、旋律轻快甜蜜的《有点甜》。与她上次在《三生三世》剧组宿舍里唱那首哀怨的《寂寞的人伤心的歌》时完全不同,这一次,她的声音自然而然地放得更加轻柔,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小女生的娇憨和甜糯。刚唱了两句,黄盈盈和祝晓晓就兴奋地拿起另一只话筒,加入进来一起合唱,包厢里的气氛瞬间被推向了高潮,变得无比热烈欢快。

“哇!梓瑜!你这把嗓子唱甜歌也太合适了吧!”一曲终了,祝晓晓放下话筒,开心地一把抱住徐梓瑜的胳膊,眼睛闪闪发亮,“声音又甜又软,听得人心都要化了!以后咱们公司要是搞年会什么的,咱们三个组个临时小乐队吧?你绝对是主唱担当!”

从KtV出来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魔都的冬夜寒气逼人,但街头依旧热闹非凡,充满了节日的气氛。几人裹紧了外套,说笑着拐进了路边一家看起来人气很旺的宵夜摊。带着诱人辛香的麻辣烫热气腾腾地出锅,烤架上滋滋作响的烤串散发着焦香的烟火气。徐梓瑜捧着一碗热汤,小口地喝着,感受着那鲜香麻辣的汤汁从食道一路暖到胃里。她看着对面黄盈盈和祝晓晓为了最后一串烤得焦香四溢的鸡翅你争我抢、笑闹作一团的样子,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里被一种简单而纯粹的快乐填得满满的。

“哎!我突然有个好主意!”黄盈盈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迅速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一支粉嫩色的液体唇釉,脸上带着恶作剧般的狡黠笑容,“跨年这么有仪式感的时刻,咱们得给梓瑜盖个‘专属纪念章’才行!”还没等徐梓瑜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黄盈盈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啾”地一下,飞快地在徐梓瑜的左边脸颊上印下了一个清晰又漂亮的粉色唇印。

“哈哈哈!我也要!我也要!”祝晓晓见状也立刻来了兴致,有样学样地拿出自己的珊瑚色唇膏,在徐梓瑜的右边脸颊上也结结实实地“盖”了一个。

“哈哈哈!好像一只被偷偷亲花了脸的小猫咪!太可爱了!”黄盈盈看着徐梓瑜两边脸颊上对称的、颜色略有差异的唇印,笑得直不起腰,差点打翻手里的饮料。就连一向矜持的曾大小姐也被这欢乐的场景逗乐,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一脸懵圈、脸颊红扑扑(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的徐梓瑜“咔嚓”拍了一张照片,笑着打趣道:“这张黑历史可得好好存着,等下次迪丽肉巴回来,一定要给她看看咱们梓瑜这可爱的样子。”

徐梓瑜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上那两处微凉又带着点黏腻触感的印记,顿时感到一阵羞赧,耳根都红透了,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你…你们太坏了!就会捉弄我!”虽然嘴上这么抱怨着,但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和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感受——这种被朋友亲密无间地玩笑、打闹的体验,是她前世从未奢望过能拥有的,也是她重生之后,所收获的最为珍贵和温暖的礼物之一。

凌晨零点的钟声,准时地从远处高楼上的电子屏和街边店铺的音响中传来,悠远而清晰。几乎与此同时,道路两旁的行道树和路灯上缠绕的彩色灯带瞬间一齐点亮,将整条街道映照得流光溢彩,不远处甚至还有零星的、不知是谁点燃的烟花蹿上夜空,绽开出短暂却绚烂的光团。

“3!——2!——1!——新年快乐!!!”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面向传来钟声和烟花的方向,一起大声地倒计时,然后在最后一秒同时欢呼起来,互相道着新年祝福。

徐梓瑜望着身边笑容灿烂的曾大小姐、还在嬉笑打闹的黄盈盈和祝晓晓,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而温暖的热流,冲得她眼眶微微发酸——过去的每一个新年,留给她的记忆总是冰冷而灰暗的,充斥着父母的苛责、孤独的夜晚和看不到希望的未来。而今年,一切都不同了。她有了可以并肩同行、分享快乐的朋友,有了能够让她放心展露笑容、不再需要伪装的环境,真正品尝到了属于“生活”本身的、热闹而幸福的年味。

“新的一年,希望咱们梓瑜能接到更多好角色!戏约不断!”祝晓晓兴奋地举起手里还没吃完的烤年糕,像举着香槟杯一样高声祝愿道。

“还要变得更漂亮!学会化更精致更迷人的妆!”黄盈盈挽住徐梓瑜的另一只胳膊,笑着补充。

曾大小姐的目光温和地落在徐梓瑜身上,语气里带着真诚的祝福和期许:“新的一年,希望你能更加自在、更加坦然地去拥抱和成为你想要成为的那个自己。”

徐梓瑜用力地点了点头,感觉喉咙有些哽咽,眼眶湿润,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感激。她清楚地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新年的开始,更是她作为“徐梓瑜”——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活出自我的女性,去勇敢拥抱全新生活的、无比珍贵的起点。窗外的寒风依旧呼啸,但她却觉得心里暖得发烫,仿佛连从夜空飘落的、冰凉的雪花,都沾染上了丝丝缕缕幸福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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