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沉默的张起灵,却悠悠开口补充道:
“你说的这些有些片面。
当年张启山想保的,只有他自己和尹家,不包括张家。再说,张家也压根不需要他来保护。”
他的声音很淡,却像一把刀划开了空气。
听到张起灵的补充,
陈文锦缓缓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你说的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
我得到的消息只是,张启山与上层达成了交易,而我们九门这些人就成了试验品,
同时,你也是试验品之一。”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布料被扯得变了形。
此时,吴邪皱着眉,追问道:
“文锦阿姨,
那这件事,和我三叔到底有什么关系?
还有,我三叔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在害怕听到答案。
陈文锦看着不断追问的吴邪,
那眼神里的执拗,像极了年轻时的吴三省,最终叹了口气。
她本想将这件事略过,吴邪太干净,不该被这些腌臜事污染,然而现在看来,
吴邪不打听清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随即,她看了一眼吴二白,像是在征求意见。
吴二白只是瞥了陈文锦一眼,
神色平静地说道:
“有什么事照实说,不用顾及我,也不用顾及吴家。这些年,我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虽然知道的不如你多,
但一些基本情况还是清楚的,
比如,现在的吴三省,根本不是吴三省。”
听到吴二白的话,陈文锦缓缓点头,而吴邪和小花两人则被震惊得猛地站了起来。
吴邪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眼睛瞪得溜圆,里面满是“怎么可能”。
小花的脸色瞬间白了,他扶着旁边的树干才站稳,喉结动了动,半天才挤出点声音:
“二叔,您......您说什么?”
两人刚想问什么,
吴二白瞥了他们一眼,不悦地说道:
“多大的人了,
遇事能不能沉稳点?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有什么疑问,听你们文锦阿姨慢慢说,我知道的消息有限。”
此时,吴邪和小花两人,也只能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缓缓坐下。
吴邪的心脏“砰砰”狂跳,撞得肋骨生疼,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奔涌的声音。
小花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节奏越来越快,像是在打鼓。
随后,两人双眼期盼地看向陈文锦,
眼神中满是急切寻求答案的意味,
仿佛她嘴里吐出来的不是话,是救命的稻草。
陈文锦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确实,
现在这个吴三省确实有问题,
他本人也确实不是吴三省。”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开。
接着,陈文锦便说起了当年的事:
“当年,
我们九门的年轻一代,全部被组织起来,
前往海底墓组成了科考队。
起初,所有人都没发现异样,纷纷遵循张启山的命令行事。
然而慢慢的,
吴三省从中发现了一丝不对劲——那些指令太刻意了,
像在赶着我们往某个坑里跳。
但他神色深沉、心思缜密,发现异样后,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像只老狐狸似的暗自求证。”
经过一段时间的求证,
吴三省终于确定事情存在问题,当即暗中联络张启山,
带着威胁的话:
“这秘密我知道了,
你要么答应我的条件,要么咱们鱼死网破。”
他的条件是,让张启山以及那个看不见的“他”承诺永远不会伤害吴家人,
同时,作为交换,他也会配合张启山他们的行动,
事后便彻底消失,绝不影响张启山的计划。
张启山思考了一番,同意了吴三省的要求。
之后,吴三省便在西沙海底墓设计,让解连环身处幻境,以此来除掉他,
并且,他提前准备了一具,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尸体,
连脸上的痣都做得分毫不差。
然而,九门之中能脱颖而出的年轻一辈,
谁又会是傻子呢?
再加上吴三省在船上的种种诡异举动,解连环很早之前,就对吴三省抱有警惕之心,
总觉得他眼底藏着事。
经过长时间的暗中观察,解连环也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
只是,没能查到更深层次的秘密。
直到身处西沙海底墓,
见识到吴三省想利用幻阵让自己“杀”了他,
此时他才完全明白,
吴三省肯定知晓什么天大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必然关乎九门的生死。
虽然,他不明白吴三省为何要假死,
但深知,只有以身入局才能破解迷局,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索性,解连环在西沙海底墓打算将计就计,
一举制服吴三省。
然而,吴三省早有准备,只留下一具替身便彻底消失了,
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解连环为了查清事情真相,将那具替身直接焚毁,还通过人皮面具扮成吴三省的样子,
在西沙海底墓刻下“吴三省杀解连环”这条信息,
从此,便开始了假扮吴三省的旅程。
吴三省和解连环本是一同长大,
体型、说话方式几乎无异,再加上当时两人身体还在生长,
所以,解连环只戴了一年多的人皮面具,
便彻底摘了下来,从此解连环就成了“吴三省”。
扮成吴三省后,
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之事,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可他不知道的是,
吴三省的整个计划已经完成,
此刻只需彻底消失,
因此,解连环根本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能在迷雾里打转。
听到陈文锦讲述当年的事,最无法接受的,当属吴邪和小花两人。解连环是小花的亲叔叔,
吴三省是吴邪的亲三叔,
这两个人竟然曾想置对方于死地,
而这一切阴谋的始作俑者,
竟然是他们一直尊敬的张大佛爷——那个在传说中顶天立地的人物。
一时之间,
两人只觉得三观像被打碎的玻璃,哗啦啦全散了,
满脸的不可置信,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嗡嗡作响。
相比于他们,吴二白却极为平静,甚至还赞同地点了点头,评价道:
“事情确实是这样。
当年我得知吴三省被人调包后,
便知道有人开始针对九门。
起初我以为这个假‘吴三省’是那个‘看不见的他’的人,夜夜防着,然而慢慢发现,
这个人竟是解连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