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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哥哥果真振作了起来,他的生活成立三点一线,府里、查案、尚书府,但凡有空都会去陪陪二老,也算给两位老人的一点安慰吧。

母亲看着哥哥不再借酒消愁,醉生梦死,心情也大好了起来。他们都好好的,我便开心了,我的生活又恢复了老样子,基本在宫中养胎,女职新学有事请的话,过去处理一下。皇甫亦扬多次提出想给我找个帮手,我拒绝了。

在京中,我没有什么朋友,交由男子来管,我也不甚放心,索性让珞竹多受累了。

哥哥与皇上最近算的上统一战线,虽然他们的缘由不同,但是殊途同归,要做的事情却是一致的。哥哥想早日找到明晰姐姐,皇上想弄清楚他管理的漏洞在哪里,他们都需要将明晰姐姐失踪的所有细节都弄清楚,弄明白。

哥哥去宋府找宋尚书问询了车夫的情况,宋尚书将当日当值的车夫叫来,一问才知,当值的车夫因为有人来告诉他,家里老母突发恶疾,恐怕性命不保,回去的晚了,便见不到老娘最后一面了,所以他便告假回家。为明晰姐姐驾车的马夫是临时从商行找来的。

哥哥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管家所说的商行,商行却矢口否认,坚称毫无此事。哥哥严加盘问之后,才从一个小厮口里得到一个有用的信息,原来大家都没有说谎,因为跟管家回府之人根本不是商行名册上的人员。

当日正好有一批货回来,因着数量众多,便临时招了几个小工帮着搬运,此人混在人群之中,看到管家来寻人,便自告奋勇随着走了,整个过程,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根本顾不上注意这一不起眼的细节。

我问哥哥,“商行招小工,不用登记姓名,以便将来结算吗?”

哥哥说:“由于那批货到得急,所以商行着急卸货,便省了这些手续了,反正都是当天的活计当天结算,断没有人干了活不领工钱的道理。”

“那批货是谁家的?”我好奇的问着,怎么就那般凑巧,来了一笔急单。

“我当时也怀疑这批货的主家,查过之后方知真的是赶巧了,这批货是城中祥和记定的江南的蚕丝,最近风向正好是偏南风,蚕丝通过海运而来,刚好顺风而来,可谓一日千里,所以到达的时间比预期的早了整整两日。”哥哥平静的解释着,他真的把自己的情绪全都藏起来了,让人看不出一点痕迹,仿佛之前的自暴自弃都是大家的一场梦!

“难道那个车夫的情况就这样无从下手了吗?”我遗憾的追问着。

“确实,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留下任何讯息,好像凭空而来,又凭空消失。后来我又查了马车的情况,马车是在城外的一处破庙处找到的,想来是出城之后,他们便换乘了自己的马车。我让人将马车搜了个底朝天,只发现了一张纸的一块碎片,仍然无法看出什么。”哥哥满面愁容,线索竟然又中断了。

我和皇甫亦扬都仔细看了那块纸片,实在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看来只能另找突破口了。

哥哥将案件的进展情况交代清楚后,便退下了。我扶额摇头,“怎么会做的这样干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皇甫亦扬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我奇怪的抬起头看着他,正好撞进了他深深的眼眸里,迟疑地问道:“你~可是想与我说什么?”

“宋明晰有消息了,她确实在南诏国太子府中。”

我疾步走到他身边,着急的追问着,“她现在可还安全?”

皇甫亦扬将我拉到他旁边坐下,“她很安全,我本不想告诉你,但是看着你为了她日渐消瘦,实在于心不忍。至于你哥哥,你自己拿主意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我知道皇甫亦扬的担心,我也有着同样的担心,他好不容易振作起来,若是因为得到这个消息使他变回之前的样子,母亲必然无法承受。但是把哥哥蒙在鼓里,我又于心不忍。毕竟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好难!我也不知该如何抉择。”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做何选择都会伤害另一个人,只能两害相较取其轻了。”皇甫亦扬在帮我做选择,但是都是亲人,这个“轻”该如何论呢?

“其实,不管我说不说,他迟早都会知道的,按着我的性格,我必会告诉他实情,因为事情总得有个了断,不能时刻悬在那里,这种日子没法过。但是我实在是担心母亲经不住,母亲已不再年轻,所愿也不过是我们兄妹二人平安······”我好像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迷茫又痛苦。

“方便给明晰传信吗?我实在担心她钻牛角尖,想不开!”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密探本就是一项将脑袋挂在身上的工作,凶险无比,况且一个密探能成功的安插在敌国的土地上,过程绝不是我们平常人能想象的出的。

“或可一试,但是不能保证时间,而且但凡有危险,这项任务必须立即取消。”我感激的看着皇甫亦扬,因为我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谢谢你!真的谢谢!”我诚心的表达着我的谢意,虽然我知道这声谢谢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月儿,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这一夜,我们相拥而眠直到天亮,晨起时,我侧卧在床上,睡眼惺忪的看着皇甫亦扬更衣,却看到他在转动着自己的手臂,我关切的问道:“手臂不舒服吗?叫太医看看吧。”

他随意的说道,“无碍,稍微活动一下就不碍事了。”

我披衣而起,将他曾经对我的说的话还给他,“皇上,讳疾忌医可不好哦,难道你是怕吞苦水?”

他听我如此说,戏谑的看着我,“难道要让太医下医嘱,不许某些人躺在我臂弯里睡觉吗?”

我看着他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遂躺下背对着他嘟囔着,“不靠就不靠,什么大事呀。”

他凑到我耳边嬉笑着说,“不让他们看,我还求之不得呢。”说完已转身离去,我甜甜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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