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宫门前的决心
朱雀宫前的石狮子在暮色中透着森寒,林晚星扶着萧惊渊下车时,指尖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薄汗——不是畏惧,是旧伤牵动的隐痛。林承业跟在身后,官袍上还沾着天牢的尘土,脊背却比来时挺直了许多。
“进去后,无论发生什么,都别乱说话。”萧惊渊低声嘱咐林承业,又转向林晚星,“你站在我身侧,若李斯发难,不必硬接,看我眼色行事。”
林晚星点头,将藏在袖中的两样东西攥得更紧:一样是赵德昌交出的北狄令牌,另一样是她连夜写好的脉案——安乐公主的肠痈并非意外,她在复诊时发现公主饮食中被人长期添加寒凉之物,正是李斯安插在公主身边的宫女所为。
内侍官引着三人穿过长廊,远远就听见金銮殿内传来李斯的哭诉声:“陛下!萧惊渊目无王法,私闯相府搜查,分明是觊觎相位,意图不轨啊!”
萧惊渊脚步未停,声音透过宫廊传进去,沉稳如钟:“李丞相满口胡言,本将军倒要问问,你为何要绑架林大人,设伏谋害本将军?”
金銮殿内的喧嚣瞬间静止。三人踏入殿门时,只见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老皇帝端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皇后站在一侧,眼神闪烁。李斯跪在殿中,看到林承业时,瞳孔骤然收缩。
第二届 朝堂上的狡辩
“陛下明鉴!”李斯膝行几步,声泪俱下,“臣何时绑架过林大人?林大人因贪赃枉法被下狱,臣痛心疾首,还曾多次为他求情!倒是萧将军,仗着军功,竟敢私自带兵闯府,搜走臣府中财物,这难道不是谋反的铁证?”
他拍了拍手,两个家丁模样的人被带上来,跪在地上哭嚎:“陛下!小的亲眼看见萧将军的人砸开相府库房,抢走了金银珠宝!”
皇后立刻附和:“陛下,萧将军近来行事越发跋扈,连后宫之事都要插手,前几日安乐公主病危,他竟让一个民间女子动刀,若不是公主福大命大……”
“皇后娘娘这话错了。”林晚星上前一步,声音清亮,“臣妇并非民间女子,而是奉旨嫁给萧将军的林府嫡女。况且公主的肠痈,若不是臣妇开腹救治,此刻早已没命,皇后娘娘不谢也就罢了,怎能颠倒黑白?”
“你敢顶撞哀家?”皇后怒视她。
“臣妇只是陈述事实。”林晚星从袖中取出脉案,“这是臣妇为公主诊治的记录,公主肠痈已破,若用太医的保守疗法,毒素半日便会攻心。臣妇愿以医术担保,所言句句属实。”
老皇帝接过脉案,目光扫过上面详细的病症分析和用药记录,眉头渐渐舒展。他虽年迈,却不糊涂,安乐公主的病情他亲眼所见,太医们束手无策是真,林晚星妙手回春也是真。
李斯见状,立刻转移话题:“陛下!这女子巧舌如簧,怎能轻信?萧惊渊私闯相府是实,绑架朝廷命官(指赵德昌)也是实,这些都是谋反的征兆啊!”
萧惊渊冷笑:“本将军何时绑架过朝廷命官?赵德昌是李斯的谋士,因参与谋害本将军被擒,此刻就在殿外,陛下若不信,可传他上殿对质。”
第三节 铁证与反转
赵德昌被带上来时,双腿发软,几乎是被暗卫架着跪在地上。他抬头看到李斯怨毒的眼神,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赵德昌,”老皇帝沉声道,“你老实说,是谁指使你绑架林承业,设伏谋害萧将军?”
赵德昌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突然脸色一白,口吐黑血,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不好!”林晚星惊呼,立刻冲过去检查,“他中了牵机毒,是慢性的,刚才被李斯的眼神刺激,毒发了!”
殿内一片哗然。李斯脸色大变,连连摆手:“与臣无关!是他自己畏罪自杀,与臣无关!”
“是不是无关,一查便知。”林晚星从急救包中取出银针,扎在赵德昌的穴位上,又喂他服下一粒解毒丹,“他还没死透,这毒是用砒霜和马钱子混合制成,需每日服用解药才能维持,而这种配毒手法,正是相府独有的!”
赵德昌悠悠转醒,虚弱地指着李斯:“是……是丞相指使我……他让我抓林大人要挟将军……还说事成之后……封我做知府……”
“你胡说!”李斯急得跳起来,“陛下,他是被萧惊渊收买了,故意诬陷臣!”
“是不是诬陷,看这个就知道了。”萧惊渊将北狄令牌扔在地上,“这是赵德昌交给本将军的,是你与北狄勾结的信物!你私通外敌,意图颠覆大靖,还敢在此狡辩?”
令牌滚到老皇帝脚边,他捡起一看,狼头图案狰狞,背面刻着的“北狄使臣”四字清晰可见。老皇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李斯,你还有什么话说?”
就在这时,秦风带着几名暗卫闯入大殿,手中捧着一个木盒:“陛下!臣在丞相府的暗格里搜到了这些!”木盒打开,里面是伪造的萧惊渊通敌书信,还有一本记录着北狄卧底名单的小册子。
“这不是臣的!是萧惊渊伪造的!”李斯彻底慌了,扑过去要抢木盒,却被侍卫拦住。
“是不是伪造的,比对笔迹便知。”萧惊渊道,“这些书信的笔迹,与三年前西羌之战时,给敌军送信的笔迹一模一样,而那个送信的人,正是你安插在本将军身边的军医!”
铁证如山,老皇帝再也无法容忍,猛地一拍龙椅:“李斯!你私通外敌,谋害忠良,罪该万死!来人,将他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侍卫上前拖走李斯,他挣扎着嘶吼:“萧惊渊!林晚星!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柳氏母女还在我手上,你们等着!”
林晚星脸色骤变。她竟忘了柳氏母女还在李斯手中,这一下,又多了两个软肋。
第四届 绝境的反扑
金銮殿上的风波暂歇,老皇帝看着萧惊渊肩上的伤,语气缓和了许多:“惊渊,委屈你了。林爱卿,你被诬陷之事,朕会下旨澄清,恢复你的官职。”
林承业连忙跪地谢恩,看向林晚星的眼神充满了感激。萧惊渊则道:“陛下,李斯虽被擒,但他的党羽遍布朝野,尤其是北狄的卧底名单,还需臣暗中清查,以免打草惊蛇。”
“准奏。”老皇帝点头,又看向林晚星,“林氏医术高明,品性刚正,朕封你为‘安国县主’,赏黄金百两,锦缎千匹,特许你在京城开设医馆,传授医术。”
“谢陛下恩典。”林晚星跪地谢恩,心中却惦记着柳氏母女的事。李斯被抓,他的手下未必会放过她们,尤其是林惜儿,虽刁蛮,却罪不至死。
出宫时,夜色已深。马车行驶在宫道上,林晚星忍不住道:“萧惊渊,柳氏母女在李斯手上,我们不能不管。”
“我知道。”萧惊渊握住她的手,“秦风已经带人去查了,李斯的老巢在城南的一处别院,想必她们就在那里。”
话音刚落,秦风就骑马追了上来,神色焦急:“将军!不好了!我们查到柳氏母女的下落了,可她们……她们被北狄的人劫走了!”
“什么?”林晚星和萧惊渊同时一惊。
“李斯与北狄勾结已久,他的别院中有北狄的密道。”秦风喘着气说,“我们赶到时,只看到李斯的手下倒在地上,柳氏母女不见了,地上留着这个。”他递过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惜”字,正是林惜儿的贴身之物。
萧惊渊接过玉佩,脸色凝重:“北狄人劫走她们,无非是想以此要挟我们,或者利用柳氏知道的林家秘密。”
林晚星皱起眉:“柳氏贪婪,未必会配合北狄,但林惜儿……她一心想攀附权贵,若被北狄人蛊惑,恐怕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不管怎样,都要把她们找回来。”萧惊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北狄人刚在边境挑起战事,如今又潜入京城劫人,看来是想掀起风浪。”
马车继续前行,林晚星靠在萧惊渊肩上,望着窗外的夜色。李斯倒台,本以为能暂息风波,没想到又牵扯出北狄的阴谋。柳氏母女的失踪,像一根无形的线,将她们再次卷入更大的危机中。
就在这时,春桃从外面撩开车帘,递进来一封密封的信:“小姐,这是刚才有人从车窗塞进来的,说是给您的。”
林晚星拆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想救林惜儿,明日巳时,去城外乱葬岗,独自前来。”没有署名,却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意。
萧惊渊看过信后,脸色一沉:“又是陷阱。”
“但我必须去。”林晚星眼神坚定,“林惜儿再不好,也是林家的人。而且,这或许是我们找到北狄卧底的机会。”
萧惊渊看着她,终是无奈道:“好,我陪你去。但这次,我们要布下天罗地网,让北狄人有来无回。”
夜色更浓,马车的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稳的声响。没人知道,城外的乱葬岗上,等待他们的不仅是被劫持的林惜儿,还有一个关乎北狄入侵计划的巨大秘密。而那个秘密,竟与林晚星穿越时携带的急救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