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刚把国际业务线的新员工入职流程发给hR，就见王建国抱着个文件夹，磨磨蹭蹭地挪到自己工位前，脸上挂着副没睡醒的样子，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林宇，上周让我整理的国内品牌推广案例，我还没弄完。”王建国声音有气无力，眼神飘向别处，“手头事太多，忙不过来，要不你找别人弄吧。”
林宇皱了皱眉——那堆案例明明是上周三布置的，量不大，正常半天就能搞定，现在都周一了还没动静，明显是故意拖延。他抬头看向王建国，发现对方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衬衫领口也皱巴巴的，跟之前那个总爱凑在刘总跟前刷存在感的模样判若两人。
“王哥，那案例周四就要用，你今天下班前必须交上来。”林宇没跟他绕弯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要是真忙不过来，可以跟我说，咱们协调人手，但不能拖着不做。”
王建国撇了撇嘴，没反驳，抱着文件夹转身就走，脚步拖沓得像灌了铅，路过茶水间时，还故意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摔，发出“哐当”一声响，引得周围同事纷纷侧目。
“林哥，王建国这明显是故意的吧？”旁边的赵倩凑过来，小声吐槽，“自从刘总不让他参与核心项目，他就天天这副德行，上周开会还跟你唱反调，说国际业务线就是浪费资源，气得我差点跟他吵起来。”
林宇无奈地笑了笑：“他心里不痛快，发泄一下也正常，只要不耽误工作，随他去吧。”他心里清楚，王建国这是因为失去刘总的信任，又被排除在核心项目之外，彻底心灰意冷了，才用这种消极的方式摆烂。
可没想到，王建国的“摆烂”还不止于此。下午部门开周会，刘总提到国际业务线的进展，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建议，王建国突然抬起头，语气阴阳怪气地说：“我能有什么建议？现在公司资源都往国际业务线倾斜，我们这些做国内业务的，就是没人疼的孩子，说什么也没人听。”
这话一出，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尴尬地看向林宇。刘总脸色沉了沉，刚想开口，就被林宇用眼神制止了。
“王哥，公司确实在重点扶持国际业务线，但国内业务也没被忽视。”林宇语气平和，目光直视王建国，“上周销售部还跟我提，想跟咱们合作拓展国内品牌的校园渠道，这就是国内业务的新机会，要是你有兴趣，咱们可以一起对接。”
王建国却把头一扭，冷哼一声：“算了吧，我可没那本事，别到时候搞砸了，又被人说是故意拖后腿。”说完，他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胸，一副“我就这样，你爱咋咋地”的模样，气得旁边的小李差点拍桌子。
刘总脸色更难看了，刚要发作，林宇赶紧接过话茬：“那行，王哥要是没兴趣，咱们再看看其他人。”他快速转移话题，跟大家讨论起国际业务线的招聘进展，才勉强把会议气氛拉了回来。
散会后，刘总把林宇叫到办公室，无奈地叹了口气：“王建国现在这个样子，你也别太跟他计较。他跟着我好几年了，以前干活挺积极的，这次受了打击，一时转不过弯来。”
“我知道刘总，我不会跟他置气的。”林宇点点头，“只要他不耽误工作，偶尔发点牢骚也没关系，等过段时间他缓过来，说不定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林宇心里也清楚，王建国这状态短期内怕是缓不过来。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林宇刚到公司，就接到了行政部的投诉——王建国把喝剩的咖啡杯扔在公共办公区的桌子上，两天都没收拾，还跟提醒他的行政小姐姐吵了一架，说“公司都不管我了，我凭什么管这些小事”。
林宇只好亲自去把咖啡杯收拾了，还跟行政部的小姐姐道歉。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王建国在茶水间跟人吐槽：“你说林宇运气怎么就那么好？不过是接了个国际项目，就被捧上天了，我跟着刘总干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刚来没几年的年轻人，这世道真是没天理。”
旁边的人尴尬地笑了笑，看见林宇过来，赶紧借故溜走了。王建国也瞥见了林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摆出无所谓的样子，转身回了自己工位，故意把电脑屏幕调得很亮，挡住了自己的脸。
林宇摇了摇头，没跟他计较，转身去了会议室——今天要跟苏瑶介绍的海外轻奢品牌负责人视频会议，可不能被王建国的事影响了心情。
会议开得很顺利，品牌方对林宇提出的推广方案很满意，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挂了视频，赵倩兴奋地说：“林哥，咱们马上就要拿下第一个国际业务客户了！到时候看王建国还怎么说！”
林宇笑着点点头，心里也挺开心。他刚走出会议室，就看见王建国坐在工位上，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屏幕上还是上周没整理完的案例文档，光标停在第一页，根本没动过。
林宇走过去，敲了敲他的桌子：“王哥，案例今天下班前必须交，不然会影响后续的合作对接。”
王建国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些嫉妒和不甘，嘴上却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催，又不是不给你。”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王建国终于把案例发了过来。林宇打开一看，气得差点笑出声——文档里错字连篇，排版乱七八糟，有的案例甚至只写了个标题，内容全是空的，明显是随便糊弄了一下。
林宇拿着电脑走到王建国工位前，把文档给他看：“王哥，这就是你整理的案例？错字不说，还有好几个没写完，这样根本没法用。”
王建国头也不抬：“我能力就这样了，你要是觉得不行，就自己改吧，或者找别人弄，我没时间。”
林宇看着他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心里有点无奈。他知道，王建国是想用这种方式逼自己发火，或者把他的事告诉刘总，让刘总开除他，可他偏不上当——王建国虽然消极，但没再搞泄露项目信息那种破坏公司利益的事，只是自己跟自己较劲，真要是把他逼急了，说不定还会做出更出格的事。
“行，那我让赵倩帮你改改，下次注意点。”林宇说完，转身就走，没再跟他纠缠。
赵倩见林宇回来，凑过来问：“王建国是不是又糊弄你了？我就说别对他客气，这种人就该让刘总好好教训教训！”
“算了，他也挺可怜的。”林宇叹了口气，“以前他也是想往上爬，只是用错了方法，现在摔了跟头，一时爬不起来而已。只要他不搞破坏，咱们就多包容点，等他自己想通了，自然就好了。”
赵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去改案例了。林宇看着王建国的工位，心里琢磨着——职场就像过山车，有人往上冲，就有人往下滑，王建国之所以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急功近利，走了歪路。他暗自提醒自己，以后不管走得多高，都不能忘了初心，不然迟早也会像王建国一样，摔得头破血流。
晚上下班，林宇走在最后，看见王建国还坐在工位上，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桌上放着一份没动过的外卖。林宇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说：“王哥，下班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身体要紧。”
王建国愣了一下，抬头看了林宇一眼，眼神复杂，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只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慢慢收拾东西，走出了办公室。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林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希望王建国能早点想通，重新振作起来，毕竟，职场上最可怕的不是摔跟头，而是摔了之后就再也不愿意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