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上面,除了薛保姆和方明宇的指纹以外,还采集到谁的?”潘队长问技术员小江。
“没有,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指纹。”
潘队长指挥道,“立刻封锁现场,出入口再次封锁,并派专人24小时值守,确保现场绝对安全,无人可以进入。
“是。”
……
两天过后,三大队的人员一起开了个会,每个人都有分工。各自把自己调查的结果都说了出来,随后李鹏飞说道,“我调查到,方家女婿齐耽,他妙股,近一年来深陷股市泥潭。起初他只是小打小闹,后来加上急于证明自己能力的浮躁心态,他不仅押上了全部积蓄,更是胆大包天地动用了高杠杆。年初市场一轮疾风骤雨般的暴跌,瞬间击穿了他的平仓线。爆仓!一夜之间,他不仅血本无归,更背上了高达数一百万的巨额债务。
而且还调查到,他大部分钱都是外借的,利用他这个方家女婿的身份。
调查他的通话记录发现,有很多号码,同一天多次拨打他的手机号码,在对这些电话进行调查,发现这都是他的债主的催逼电话,每天日夜不休,短信记录的言语从最初的提醒到最后的威胁恐吓,我分析,齐耽可能在巨大的恐惧和走投无路的绝望之下,他想到了岳父。方先生白手起家,家底雄厚,几百万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所以 我怀疑他应该是找他的岳父借过钱,而被他的岳父拒绝起了杀心。他有很明确的作案动机。”
“有作案动机,但没有证据,刀上面没有检查出任何指纹。”一名叫贾明的年轻警察说道。
“在询问方家保姆的时候,我发现保姆和那个司机神色都不对,可能他们知道些什么,但迫于什么压力没有说出来,我会再找他们调查,只要跟着齐耽妙股欠债这一条线索查下去,应该很快能找到证据。”
“方太太和她女儿方紫微这边也都调查了,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问题。”李鹏飞又接着说道。
“这样,分两个小队,你们4个跟我一起调查之前的彭剑的案子。”潘队长指了指他左手边坐着的四名警察。
接着又说道,“李鹏飞和小吴,你们就负责调查方明宇的案子。散会。”
……
十天后,A市鑫盛拍卖会现场,灯火璀璨,衣香鬓影。方太太本是应一位喜好收藏的闺蜜之邀,前来散心,顺便见识一下顶尖拍品的风采,以此冲淡丈夫离世后萦绕心头的阴霾。她坐在后排,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制作精美的图录,直到拍卖师朗声宣布,
“各位尊贵的来宾,接下来将是本次拍卖的重磅拍品之一,第38号藏品:北宋汝窑天青釉葵瓣式笔洗。”
方太太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这名称……为何如此耳熟?
巨大的显示屏上,那件笔洗的影像被360度完美呈现。器形优雅如盛开的秋葵,六瓣葵口婉约含蓄,通体施天青釉,色泽清丽温润,犹如雨过初晴的天空,釉面莹厚,平滑如玉,上面布满了细碎自然的开片纹路,俗称“蝉翼纹”。在特写镜头下,可见釉层中细密的冰裂纹和稀疏的气泡,呈现出“寥若晨星”的极致美感。灯光下,整个笔洗散发着一种静谧而崇高的内敛宝光。
拍卖师用充满磁性的声音介绍着:“此件汝窑笔洗,源自清末重要收藏家递藏,传承有序,保存状态极佳,堪称博物馆级别珍品。汝窑之珍稀,毋庸赘言,其温婉含蓄的美学境界,至今仍是中国陶瓷史上无可逾越的高峰。此件笔洗器形完美,釉色绝佳,实属可遇不可求之旷世奇珍。起拍价定为八百五十万,现在开始竞投!”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声,竞拍牌此起彼伏地举起,价格在几分钟内便一路飙升,很快突破了一千五百万。
然而,方太太已经完全听不到那些惊人的报价声了。她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脸色变得煞白,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件笔洗,她太熟悉了!那是她丈夫方明宇家族传承了四代的至宝,是他看得比性命还重的东西!他专门为它在收藏室里配置了恒温恒湿的专业保险柜,除了他自己,几乎无人能轻易接近。
他生前曾多次摩挲着这件笔洗,对她讲述其传承的历史和无比珍贵的价值,并再三叮嘱,此物乃家族之魂,绝不能变卖。
丈夫去世后,她悲痛欲绝,根本无暇仔细清点这些需要特殊密码和钥匙才能打开的藏品。她一直以为,那笔洗还好端端地锁在家的保险柜里!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成为这场拍卖会的明星拍品?
巨大的震惊和强烈的困惑如同冰水浇头,让她浑身发冷。这绝不符合丈夫的行事作风!他甚至拒绝了公开展览的请求,怎么可能暗中安排拍卖?难道是…遭了贼?可家里安保严密,收藏室更无任何被闯入的痕迹啊!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骤然闪过脑海——丈夫的死,这件诡异出现的古董,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她未曾想到的恐怖关联?
她再也坐不住了,也完全不顾上正在进行的激烈竞拍,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手机,踉跄着冲出拍卖大厅,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她几乎是凭着本能,翻找到了潘队长的电话号码,急切地拨了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她的声音就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得语无伦次:“潘队长!是我!我在鑫里拍卖会上,我看到了我们家的 传家宝笔洗!就是我先生视若性命的那件传家宝!它正在被拍卖!这不可能!它应该在家里的!潘队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