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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诺牵着我的手,穿过几张餐桌。周围的目光像细密的网,带着好奇与探究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但他全然不顾,只径直走向芙蕾所在的桌子,替我拉开椅子,安置我坐下。
他看向芙蕾,语气自然地介绍道:“芙蕾,这就是小黑,我的爱人。”
芙蕾含笑点头,目光在我和泽诺之间流转,带着一丝了然,“怪不得那次突袭行动,你那么积极。”
她话音落下,周围隐约传来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我奇怪地瞥了他们一眼,芙蕾便笑着解释道:“泽诺是能驾驭上古机甲的驾驶员,而我是他的专属机甲师,他们总爱瞎猜我们之间有点什么,”她朝我眨眨眼,“你别介意。”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对芙蕾出现在这里更加好奇,“你……上次在帝国的宴会上,很多人似乎都认识你,你应该是帝国的贵族吧?为什么能在联邦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你不怕身份暴露吗?”
芙蕾显然没料到我会问得如此直接,她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我虽然出身帝国贵族,但人各有志,选择为联邦效力自然有我的理由,你说对吗,吉赛尔小姐?”她刻意放缓了吉赛尔这个名字的发音。
这咬字多少有点暧昧了,不过知道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主,但我没想到她的身份竟是策反的间谍,还又是机甲师的……真厉害啊。
我正暗自感慨,泽诺就在桌下轻轻捏了捏我的手,低声问,“想吃什么?我去点单。”
“随便,你看着点就好。”我心思还在别处,敷衍地回了句。
亚麻色的发丝蹭过我的额角,泽诺忽然靠近,不由分说地在我脸颊上亲了好几下,温热的触感接连落下,他抬起眼,琥珀色的瞳仁里映着灯光也映着我的模样,那里面带着明显得不舍,像怕我一转身就不见了。
芙蕾支着下巴笑道:“去吧,有我在这儿看着,不会把你的心上人弄丢的。”
被点名的泽诺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这才起身走向点餐区,背影挺拔却透着一丝匆忙。
他刚一离开,原本在一旁悄悄打量我们的人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开始发问。
“你真的是泽诺队长的爱人?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在一起多久了?从来没听队长提起过!”
“天呐,你皮肤颜色好特别!”
“喂喂喂……这肤色,难道你就是那个传说中战斗民族,那个法纳利斯?”
“那岂不是双S的omega?!我从来没见过活的!”
我被他们连珠炮似的问题问得有些头晕,想了想,挑着能回答的说道:“嗯,我跟泽诺是在殖民星上认识的,我们一起挖矿挖了大概半年……最近住在一起有一个多月了吧,嗯对,我是法纳利斯。”
众人发出阵阵惊叹,目光更加好奇地在我身上打转,仿佛在观察什么稀有物种。
他们又开始新一轮的追问,从法纳利斯族的习俗问到我的战斗能力,直到泽诺端着食物回来,冷着脸扫视一圈,这群人才像受惊的鸟雀般迅速散开。
泽诺有些责怪地看向芙蕾。
芙蕾无辜地摊手:“没办法,双S的omega本就罕见,更何况吉赛尔小姐还这么漂亮,谁会不好奇呢?”
“她叫小黑,不叫吉赛尔。”泽诺沉声纠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芙蕾挑了挑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幽幽道:“这样的美人叫‘小黑’未免太可惜了,与其在这责怪我,不如想办法去改掉她登记的名字,而且……”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向我,“泽诺,真的让我很不愉快,她身上残留的信息素味道。”
泽诺面色一僵,沉默地坐回我身边,再次牵起我的手。
这一次,他的力道有些重,强硬地穿过我的指缝,与我十指紧扣,牢牢锁住,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拽住什么。
有泽诺在身边,周围虽然依旧欢声笑语却再没人敢过来打扰。
牵着手有点影响操作,但是看泽诺好像心情不好,我便由着他去了,注意力全放到眼前难得的热乎美食上,直到堆积如山的盘子几乎要形成一座小山,聚餐也接近尾声,不少喝高的人开始嚷嚷着转场续摊。
芙蕾含笑看了我一眼,起身婉拒了邀请。
而泽诺则直接牵起我,默默走向他停在外面的悬浮车,自始至终没有松开手。
悬浮车设定为自动驾驶模式,在都市的霓虹灯流中平稳滑行。
车窗外的光影飞快掠过,在泽诺侧脸上投下明暗交替的条纹。
他一直阴沉着脸,亚麻色的发丝在变幻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凌乱,唇线紧抿,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望着前方却没有焦点。
我吃饱喝足心情正好,便凑过去问他,“怎么了?不开心吗?”
泽诺抬起头,那张阴沉的脸忽然像是融化的冰,流露出清晰的委屈,他伸手把我紧紧抱进怀里,将脸深深埋在我的颈窝,用力呼吸着,闷闷不乐道:“我就不该带你出来的,他们都围着你,盯着你看,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就像在殖民星的时候一样……”
我有点茫然,殖民星上那些家伙不是总嫌我打人下手狠吗?哪儿来的喜欢?
没等我想明白,泽诺话锋一转,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语气,声音却依旧闷在我颈间,“芙蕾说得对,我不该只顾着自己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他稍稍退开,双手捧住我的脸,迫使我对上他的视线。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此刻湿漉漉的,里面翻涌着强烈的占有和期待,“小黑,明天我就带你去洗标记,然后我们去改名字,好不好?”他稍稍退开,用那双湿润的,又带着恳求跟执拗的眼睛紧紧锁住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名字?”
我张了张嘴,在他灼热的目光下,有些艰难地别开眼,小声道:“我……我觉得就叫吉赛尔吧,这个名字挺好的,又好记。”
泽诺捧着我脸的手微微一僵,沉默了半晌,才像是强行压下什么似的,低声说,“好,吉赛尔就吉赛尔吧,只要你喜欢。”但他的语气随即又变得异常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但是,洗标记这件事不准拒绝,知道吗?”
他将我重新搂进怀里,手臂收得很紧,勒得我有些发疼发闷,仿佛要将我彻底揉碎,融入他的骨头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泽诺清亮的声线变得有些沙哑,低低地在我耳边,带着滚烫的气息说道:“你生下的孩子必须是我的,我们会生很多很多孩子,你会给我生很多孩子,我会给你全部,你想要的,全部。”
他的声音不高,话却偏执地像沼泽里生长出来的触手,黏稠地攀上来,牢牢地将我侵略、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