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嘴硬。
季晓瑜收回手，环抱着胳膊看他，“你确定？”
店里忽然涌进一群人。
“诶呀，别堵在门口挡着路！让一让！”
沈戟川身后传来一股力，撞着他向前。
他扶着墙站稳，手却被季晓瑜拉住。
季晓瑜忍笑，“委屈你大长腿坐电动车了。走吧，谁还没腿麻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沈戟川抿唇不语，没将手抽离，缓慢跟着她。
买完东西，他怎么也不肯再坐电动车。
“我走着。”
还挺倔。
季晓瑜看他一眼，“随你。”
她骑到单元门口，把车锁好，沈戟川也已经走过来。
他拿走季晓瑜手中的重物，“我来。”
两人走到门口，季晓瑜敲响门。
几秒过后，门内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季晓瑜怔了一下，听出赵华章的声音。
他平时和和气气，还有脾气这么暴躁的一面？
“我。”
门内一瞬间安静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季晓瑜疑惑，她不是应了吗？怎么没人开门？
难道是没听到？
她又用力敲响门，“姐！是我！晓瑜！”
又过了两分钟，赵华章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晓瑜，来了！”
他打开门，“你怎么来家里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季晓瑜狐疑地看他，“没打招呼我就不能来？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她拧眉，“你该不会也把小三带家里来了吧？”
说着，她大踏步向前。
“我刚才睡觉呢，没穿上衣，回屋穿衣服了。”
赵华章忙拦住她，目光落在一旁的高大男人身上，“晓瑜，不介绍一下？这位是？”
“我老公。”
季晓瑜无视赵华章，环视一圈没有找到季来娣，眉头紧锁，“我姐呢？她不在家？”
“她……她在洗澡呢。”
季晓瑜更加怀疑，“我姐这个点洗澡？”
她看到卫生间玻璃门后闪过的黑影，拉下脸，“赵华章，你遮遮掩掩，是不是把小三藏在里面了？”
“我没有……哎！晓瑜！”
季晓瑜撞开她，快步冲到卫生间门口，她拧不动门把手，又开始敲门，“出来！”
“黑影”徘徊片刻，出声道，“晓瑜，是我。”
季晓瑜听到熟悉的声音，愣住，“姐，你真在洗澡？”
“嗯。”
赵华章无奈，“晓瑜，我都说了，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他友好地朝她笑了笑，“你姐刚进去，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要不你今天先和妹夫回去，改天再来看她？”
季晓瑜走到沙发处坐下，示意沈戟川也过来坐。
她对上赵华章的视线，“没事，我姐洗澡也用不了一个小时，我在这等她一会儿。”
她捕捉到他眼底的变化，又问，“怎么，你有别的事儿？”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我这不是怕浪费你们的时间吗？”
赵华章坐沙发上，视线却频频看向卫生间。
沈戟川身形出众，难以忽视。
赵华章不禁开口，“晓瑜，你怎么突然结婚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你和你姐说过？你们什么时候结的？”
“前几天刚结，我姐也是才知道。”
赵华章上下扫视沈戟川，对上他的视线，后背莫名冒出一层冷汗。
这人不说话，单是坐在那，就带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尤其是他那双眼睛，锋利如刀，似乎能看透人心。
赵华章不禁挺直腰板，声音沉了几分，“晓瑜，妹夫一表人才，是做什么的？”
“他是开……”
话到嘴边，季晓瑜又改变主意。
万一说实话，赵华章在王桂芳那不小心秃噜嘴怎么办？
赵华章追问，“开什么的？难不成是开公司的？”
“不是，他就是一个普通司机，开滴滴的。”
赵华章眉目一瞬间舒缓。
呵，白长了副帅皮囊，穿得和男模一样，原来只是个司机。
他眼底多了几分不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依靠沙发，“司机？也行。现在当个网约车司机也挺好的，虽然不稳定，但只要勤奋就有饭吃。妹夫平时没少受累吧？”
沈戟川薄唇轻启，“还行。”
赵华章又问，“妹夫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沈戟川顿住。
季晓瑜给他安了个司机的身份，他不介意，只是网约车司机一个月赚多少，他还真不清楚。
季晓瑜及时接过话，“几千块，够生活。”
赵华章闷在胸口的气一瞬间散了，他翘起二郎腿，“晓瑜，你们还没孩子，体会不到，等以后有了孩子就知道，这一个月几千块根本就不够花。”
他看向沈戟川，“妹夫，有没有兴趣和你哥去工地？你跟着我，一个月最少也有个万八千，可比当网约司机强多了。”
沈戟川淡淡看他一眼，“没兴趣。”
赵华章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季晓瑜不讨喜，她找的男人也不讨喜！
他呵呵笑了两声，被季晓瑜一声冷笑打断。
“你也知道一个月几千块覆盖不了带孩子的花销啊？”
季晓瑜没好气，“你干工地这么多年，干到管理层，工资早就上万，甚至好几万了吧？这么多年，我怎么也没见你给我姐生活费？”
“我给她了，她没跟你说？”
“一个月五百也叫钱？我姐带两个孩子，大的上学，小的才一岁，五百连日常温饱都不够，更别说除了生活费，还有小孩学杂费，平时再有个急事，处处都需要用钱。就你那小气样，还对我老公说教？”
她冷哼，转头看向饶有兴趣看着她的沈戟川。
季晓瑜朝他笑了下，靠在他肩头，抱着他的胳膊，夹着嗓子说，“还是我老公好，赚多少钱都给我花。”
赵华章脸色一连变了几变，声音弱了几分，“晓瑜，夫妻一体，哪分那么清楚？你姐心疼我，所以平时送外卖赚钱，补贴家用，我就没给她那么多……但这不代表我不爱她，我的钱都存起来了，以后不还是给欢欢和乐乐的？”
“这话你骗骗别人也就算了，别真把自己也给骗了。”
话音未落，卫生间的门开了。
季晓瑜收回视线，没注意到赵华章眼底闪过的慌张和愤怒。
季晓瑜忙起身，“姐，我给你和孩子买了些水果和鸡蛋……你怎么不转过身来？”
她走近，绕到另一侧，看到季来娣颧骨的淤青，音量一瞬间拔高，“你的脸怎么弄的？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