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华捂住火辣辣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季晓瑜,眼中很快被愤怒笼罩。
她伸手掐住季晓瑜的胳膊,“小贱人!我是长辈!你敢打我!”
“你每次来家都仗着自己岁数老,使唤我姐做这做那,还动辄打骂,当我不知道?要不是我姐拦着我,我早撕烂你的嘴!只有受人尊敬的老人才被称作长辈,就你,也配?我呸!”
杨淑华脸憋成猪肝红,胳膊没扭过季晓瑜,又抬脚踹她。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沈戟川晚两秒进门,两人已经扭打在一起。
他的心一瞬间提到胸口。
赵华章用力拉扯季晓瑜的手臂,“都是误会!婆媳之间哪有没矛盾的!”
他扭头瞪捂着脸站在一旁的季来娣,咬牙切齿,“这也是你妈!你妹打人,你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我干什么!还不赶紧拦住你妹!”
季来娣瑟缩,咬唇上前,却被赶来的沈戟川挡住去路。
季晓瑜避开攻击,却甩不掉杨淑华缠在她身上的手臂。
愤怒烧红她的眼,她张嘴咬住杨淑华的胳膊。
杨淑华吃痛,嚎叫地松开手臂,却被咬出一个血淋淋的印子。
她气不过,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季晓瑜。
季晓瑜抬起手臂,却被一股力扯着向一旁走去,下一秒,她已经被沈戟川紧紧护在怀里。
她看到他冷峻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心脏骤停了一瞬,随后又剧烈跳起来。
烟灰缸砸到沈戟川肩膀,发出沉闷响声,随后砸在地上,一声炸响之后,碎成几瓣。
季晓瑜被声音拉回现实,反手握住沈戟川的手,拉他到一旁。
她的视线在他后脑来回移动,关切道,“沈先生,你没事吧?”
沈戟川听出她声音里的着急,眉目舒展几分,“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受伤?”
季晓瑜凶狠地瞪向杨淑华,“就这疯女人,还伤不到我。”
杨淑华举着汩汩流血的手臂,骂骂咧咧地朝她冲过去,“我看你才是疯女人!泼妇!小小年纪和狗一样乱咬人!”
沈戟川拧眉,眼底闪过不悦。
他还没开口,握着他手的季晓瑜忽然松开,走到一旁,拉起季来娣。
她看到她裸露在外皮肤上大大小小的伤,心疼不已,火气又蹭蹭往外冒。
她快要捏碎拳头,“咬你一口都算轻的!我告诉你,你不让我姐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姐脾气好,我可不是好欺负的!老不死的,你等着,我问清我姐情况,再跟你算账!”
杨淑华一口气堵在胸口,快要呼吸不上来。
她用力拍打胸口,指着季晓瑜朝赵华章控诉,“诶呦!反了天了!华章,你听听她说的话!今天是要把我气死!”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身体后仰,不停倒吸气。
赵华章着急,忙过去给杨淑华顺气,“妈,您深呼吸。”
杨淑华握住他的手,恶狠狠地说,“华章,这事没完!你现在给亲家打电话,我今天非要她这泼妇女儿给我道歉!”
说完,她又闭上眼睛,唉声叹气,“诶呦,我这心脏不舒服,快要喘不上气!”
赵华章拿出手机,给王桂芳打电话。
电话接通,他急声说,“妈,你赶紧来家里一趟,出事了!”
季晓瑜没有理会两人,拉着季来娣走到一旁。
她又气又急,“姐,到底怎么一回事?是不是那老不死的又欺负你?她什么时候来家里的,我上次不是跟你说,她要是再对你动手就让你给我打电话吗?你为什么不打给我?”
季来娣眼眶一瞬间红了,唇瓣动了动,听到赵华章咳嗽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季晓瑜拽过她的手臂,撸起她的衣袖。
季来娣慢了半秒,季晓瑜已经把她长长的衣袖挽到小臂。
季晓瑜看到她手臂上交叠的淤伤,怔了一下,抬头问,“姐,接姥姥出院的时候,你穿长袖,是不是为了掩盖这些伤?”
刚才她急火攻心,注意力都在杨淑华身上,现下才稍稍冷静下来,观察起眼前人。
她被季来娣脸颊上的红肿的唇角结痂的伤口刺到,心好像被人扭了一下。
季晓瑜红了眼睛,“你根本就没有感冒对不对!今天要不是我突然过来,你是不是又要像之前一样瞒着我?亏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得了血液病!姐,在医院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说?那老不死的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我打她一顿,她再对你动坏心思,也要先掂量一下!”
季来娣摇头,扯下衣袖盖住手臂上的伤,朝她挤出一抹笑,“晓瑜,我没事,已经不疼了。在家过日子,哪有不起矛盾的……”
季晓瑜生气,出声打断,“那也不是她打你的理由!”
她远远对上赵华章的视线,最近对他才积攒出的好感又尽数消失,“我姐夫是死的吗?那老不死的对你动手,他就在一旁看着?”
“没有,他……”
赵华章一直密切注意着她们,只是碍于沈戟川冷冰冰的目光,不敢上前。
他听到季来娣说话,快步走过去,“晓瑜……”
沈戟川挡住他的去路,赵华章对上他冰锥一般的目光,刚起了个头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猛地顿住脚步,平白冒出一身冷汗。
他记得他这妹夫工作一般,工资和他比相差甚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流露出这么吓人的气场,竟然将他镇住。
不过气场再吓人,也不过是个不如他的普通男人。
赵华章软下去的腰背又重新挺直,毫不避讳他锋利的目光,眼底浮现出不悦,“妹夫,我找我老婆说话,你拦我干什么?”
他话锋一转,转身指向还躺坐在沙发上的杨淑华,“你看你老婆给我妈打的,把她给气的!我不是吓唬你,我妈有心脏病,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算咱们是一家人,我也会追究你们法律责任!”
沈戟川面容冷峻,紧抿的薄唇忽然动了。
赵华章听到他冷笑,还没发作,又听到他气压阴沉,寒气逼人的声音,“我妻子怀着孕,倘若她和宝宝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休想脱离关系!我必会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