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戟川惊诧不已,顿住脚步看她,“你怎么……”
季晓瑜慌了一瞬,强装淡定,和他对视,“怀孕之后,我走路总怕摔倒,所以想握住你的手。”
她松开手指,轻声说,“如果你介意,那就算了。”
“我不介意。”
话音未落,他已经捉住她抽离的手指。
沈戟川声音低沉,目光幽深,“这个想法,我也早就有了。以后只要你想,可以随时牵我的手。”
季晓瑜心猛地跳了一下。
沈戟川的目光如有实质,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
她慌忙错开视线,任由手被他的大手攥着,轻轻应了一声。
沈戟川似乎为了她,刻意放慢了脚步。
今天下楼到车里的路程变得比往日都要漫长。
坐上车,她心不在焉地系安全带,安全带却怎么也扣不进卡扣。
沈戟川忽然握住她的手,温热的触感将她拉回现实。
季晓瑜睫毛轻颤,抬眼看他,心跳又开始加快。
现在她没有在走路,他为什么忽然牵她的手?
沈戟川轻轻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往里侧挪动。
咔哒一声,安全带扣紧。
季晓瑜脸颊一瞬间烧起来。
她刚才竟然扣错了位置!
他怎么不告诉她?
沈戟川的手仍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热度源源不断传来,季晓瑜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她手指蜷缩,“沈先生,你的手。”
沈戟川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对上她疑惑的目光,轻咳一声,松开和她握在一处的手。
他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神了。
“去你姐那?”
“嗯。”
车子开起来,季晓瑜悄悄降下车窗。
微风吹进来,驱散车里的燥热。
季晓瑜望着车窗外,看到季来娣的小区出现在眼前,压下繁杂的思绪。
她走在前面,沈戟川又握住她的手。
他低沉的声音附耳传来,盖过她一声声心跳。
“走慢些。”
季晓瑜放慢脚步,心跳得却更快。
两人快走到门口,她轻轻捏了下沈戟川的掌心,示意他不要出声。
她挣脱开他的手,将耳朵覆在门口,屏气凝神。
屋里十分安静,连说话声都没有。
季晓瑜眉目舒缓,找出备用钥匙,试了半天,却连锁孔也插不进去。
她拿给沈戟川,钥匙依旧插不进锁孔。
她蹙眉,小声嘟囔,“奇怪,怎么会这样?”
无奈,她只得敲响门。
几秒过后,门后传来响声。
季晓瑜和赵华章打了个照面。
她蹙眉,“我的钥匙怎么打不开这个门?”
“门锁坏了,我重新换了一个,之前的钥匙当然配不上现在的锁。”
季晓瑜伸手,“备用钥匙在哪?给我一个。”
赵华章满腹意见,全部显现在脸上,“我还没配,也不打算再配。晓瑜,你隔三差五来看你姐,我和我妈的心都跟着一颤一颤,昨天她去医院走了一遭,现在还病着,要再来上几次,我妈的身体可受不住!”
季晓瑜扯动唇角,“我说家里怎么这么安静,原来是她长教训,老实了。”
她声音很低,赵华章没有听清。
直觉告诉他,她说不出什么好话。
“你说什么?”
季晓瑜对上他质疑的目光,沉声道,“我说你和你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昨天你妈去医院可和我没关系,是她自己装病装到手术室!还有,我每次来家里都买这买那,你们看到我却只知道心颤,不是心虚是什么?如果你和你妈对我姐好,我自然也把你们当做家人对待,更也不会那么频繁地来家里。”
赵华章唇瓣动了动,她已经侧身从门缝挤进去,“不麻烦你,我把钥匙给我一个,我自己去配,配完还你。”
季晓瑜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催促他快点。
赵华章堵她,还没靠近,就被沈戟川挡住。
赵华章看到他,心底窝着的气噌噌往外冒,“妹夫,我拿你当一家人,你可好,联合外人害我妈生病!”
沈戟川面容冷峻,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慎言,我只是让医生给你母亲做个全面检查。”
赵华章比他矮,只得抬头看他。
他生气质问,“检查就算了,检查为什么会把我妈绑在手术床上,还拿刀划她的腿?”
季晓瑜在玄关收纳盒找到备用钥匙,解下一个,收在包中,听到他的话噗嗤笑出声。
赵华章怒气冲冲瞪她一眼,她轻咳一声,迅速收敛。
她眉头紧锁,“沈……老公,昨晚我晕倒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姐夫说得都是真的?”
沈戟川被她亲密的称呼戳了一下,和她对视一眼,配合道,“嗯,是发生了不少事。”
季晓瑜表情夸张,关切道,“姐夫,这医生的诊断肯定不会出问题,可能你妈确实腿脚不行。”
昨晚赵华章回到家,冷静下来,已经将所有关联想通。
“胡说!我妈身强体壮,健步如飞,怎么可能腿脚有问题!就是你们让那医生吓唬我妈!”
季晓瑜问,“你妈既然身强体壮,又怎么会被我气晕?”
赵华章噎了一口,“这是两码事!”
季晓瑜摊手,“我气晕她一次,你气晕我一次,也算扯平了。姐夫,你不会跟我一般计较吧?”
赵华章咬牙切齿,“你是我祖宗,我哪敢和你一般计较?”
他忌惮沈戟川,看他一眼说,“妹夫,不管怎样,昨天的事情就是你不人道!你说你的医护团队给我妈做检查,好,可你怎么还收钱,还要那么多?”
昨天他和杨淑华差点没能离开医院!
沈戟川面色平静,“我的医护团队每个人都是精英,收你的钱,已经是看在晓瑜的面子上,打过折扣。”
两人说话,季晓瑜听到卧室里传出乐乐的哭声,赶忙推门进去。
母女三人似乎刚刚午睡醒,季来娣正坐在床尾,抱着乐乐低声哄。
季晓瑜反手关上门,快步走近。
她压低声音,“姐,我们说话是不是把你们吵醒了?”
“没有,我们已经醒来一会儿了。”
乐乐的哭声渐渐平息。
季晓瑜轻手轻脚坐在季来娣身边,视线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来回游走。
她低声问,“赵华章听不到我们说话,姐,你实话告诉我,他和杨淑华昨晚回来之后,没有再为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