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不懂的地方，想来问你。”
沈戟川话锋一转，“你在打电话？”
“嗯，已经打完了。”
季晓瑜无所察觉，越过他进厨房，“沈先生，你想问什么？”
她一眼就看到倒插葱栽进垃圾桶的菠菜，赶忙拿出来，“这菜挺新鲜的，你怎么把它扔了？”
沈戟川瞥见吧台上本该扔进垃圾桶的垃圾，额角一跳。
“看错了。”
他面不改色，走过去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又从季晓瑜手中拿走菠菜，打开冰箱。
“等一下！”
季晓瑜快步走过去，制止他的动作。
沈戟川疑惑，“怎么了？”
“你怎么把肉都放在冷藏？”
季晓瑜忽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她打开冷冻，果然发现许多本不该在里面的食材。
她叹了口气，尽数拿出来，“沈先生，不是这样放的。”
沈戟川蹙眉，“冷藏位置不够了。”
“我看看。”
季晓瑜抬起手臂翻找，抱着一大堆食材走到吧台，“这些都是容易保存的，不用放在冰箱。”
她叉着腰，“沈先生，我刚才不是教给过你吗？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他认真听了，也认真做了。
只不过她忽然出来，一通电话，扰乱了他平静的心。
他的注意力都在她的声音上，全然顾不得手上的动作。
沈戟川迎上季晓瑜质疑的目光，诚恳道，“我就是有些没有记清楚，所以才过去问你。”
他顿了顿，“但是你在打电话，我也不好打扰。”
季晓瑜眉目舒展，他从小一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第一次做这些杂事，弄不明白也实属正常。
她唇瓣动了动，话还没说出口，又听到他问，“我刚才听到你提到离婚，你在给你姐找律师？”
“嗯，我朋友给我推荐了一个评价不错的离婚律师。”
“朋友？陆医生？”
季晓瑜诧异，沈戟川总是料事如神。
“是也不是，说来也巧，是我闺蜜推荐给我的，但南州哥哥和律师认识，所以知道消息后，打电话给我。”
沈戟川反复追问才理清楚陆南州打电话来的目的。
他唇角勾起冷笑，陆南州还真是锲而不舍，话里话外盼望着他们离婚。
只不过，陆南州的愿望只会落空。
因为他根本不会和季晓瑜离婚。
季晓瑜注意到他变化的脸色，心中一紧，“沈先生，张律师有什么问题吗？”
“沈氏有自己的律师团队，我对他了解不多。”
沈戟川顿了顿，又说，“不过，我的律师团队自从成立开始，还没有败诉过。”
“那很厉害呀。”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人？”
季晓瑜不假思索，“不用啦，你的精英团队对付赵华章那种市井小人简直是大材小用。”
冰箱冷气直往外冒，冻得她一哆嗦。
她把各类食材归位，关上冰箱门，舒了口气。
“沈先生，以后少买一些，我们用不完。”
“好，都听你的。”
时间离晚饭时间还早，她洗干净手，“这里不需要我，我就先回房间了。”
她径直往卧室走，走到门口又被叫住。
“晓瑜，你的水。”
季晓瑜转身看到他递过来的水杯，才恍然想起，她出来本是想接一杯水。
“谢谢。”
她伸手接水杯，指尖无意擦过沈戟川的手指。
沈戟川心底传来触动，卧室的门已经在他面前关上。
他深沉的目光落在门板上，几秒过后，才转身离开。
直到傍晚，季晓瑜才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
“沈先生？”
季晓瑜没有在客厅找到他，听到厨房传出的动静，循着声音找过去。
沈戟川腰间系着围裙，正站在吧台前切菜。
季晓瑜悄无声息走近，从后方偷偷看他。
早在她从卧室出来，呼喊他的名字，沈戟川就已经听见。
他放下菜刀，“你来了。”
季晓瑜刚走近就被他发现，悄悄吐了下舌头。
她应了一声，看到他切的歪七扭八的豆腐，和一旁的鲫鱼，诧异道，“你要做鲫鱼炖豆腐？”
沈戟川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切豆腐。
季晓瑜从旁边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他下一秒没拿稳刀，切到手指。
她看不下去，凑到他身边，“沈先生，切东西的时候，手指不是这么放的，要蜷起来，这样才不容易受伤。”
沈戟川停下，反复试了几个动作，“这样？”
“不对。”
季晓瑜索性抓住他的手，手把手摆正他手指的位置，“这样。”
她调整好他的左手，手掌覆盖在他手背上，又探身去握住他拿刀的右手，带着他用力。
季晓瑜大半个身子探过来，几乎挤在他身前，和他贴在一起。
她的手掌和他相比十分娇小，却十分有力。
沈戟川努力将注意力放在她的动作上，鼻尖萦绕着的香气却挥之不去，引得他频频看向她。
这段时间他监督她吃营养餐，她的面色终于红润起来，好气色衬得她皮肤吹弹可破。
她很少主动挨他这么近。
沈戟川看了她一眼，又忍不住再看她一眼。
她身上好像有魔力，不断吸引着他，让他怎么也看不够。
沈戟川双手没有用力，季晓瑜轻松握住他的手做动作。
她切出完美的正方体豆腐块，唇角上扬，“这样切，切得又快又好，还不容易切到手。沈先生，你自己试试。”
她猛地松手，沈戟川没有收住力，菜刀一下子剁在案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猛然回神，对上季晓瑜疑惑的目光。
季晓瑜在他眼前招手，“沈先生，你在听吗？”
沈戟川轻咳，“我在听。”
季晓瑜存疑，却看到他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豆腐切好，眼底闪过惊讶。
她不吝夸赞，“你学东西好快，再练几次，切得比我都要好。”
“是你教得好。”
季晓瑜被他夸得脸热，笑着朝他眨了下眼睛，“那当然，我之前兼职可是带过小朋友的。”
沈戟川扬眉，小朋友？
季晓瑜催促他把豆腐转移到盆子里，又指挥他把鱼宰了。
沈戟川无从下手，季晓瑜思考几秒，这似乎对他这种厨房小白来说有些难了。
她朝他伸手，“沈先生，还是我来吧。”
“我既然已经说好要跟你学做饭，就没有让你动手的道理。”
沈戟川目光灼灼，“要不你像刚才切豆腐一样，手把手教我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