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章心思被戳破,笑容一僵。
他表情很快恢复如常,着急解释,“来娣,你别听你妹妹胡说,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晓瑜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季来娣避开赵华章伸过来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别碰我!最了解你的人就是我,你不用再费尽心思跟我说这些。上次我已经和你把话说得很清楚,我要离婚。”
她指尖嵌入掌心,语气决绝,“你不是说要和我坐下好好谈离婚吗?我等你好几天你也没有消息,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当着爸妈的面,你有什么想说的,一并都说了。”
眼前的女人忽然变得陌生。
结婚这么多年,赵华章从来没有见过季来娣态度这样锋利。
在他的印象里,季来娣总是像水一样,柔弱可欺,无论他对她多么过分,她都不会还嘴,甚至连愤怒的眼神都不会给他一个。
赵华章诧异,震惊,更多的却是愤怒。
她竟然敢这种语气,当着外人的面对他说这样的话。
赵华章脸色一连变了几变,还没发作,季晓瑜已经出现在他眼前,怒气冲冲地瞪他,“你装什么哑巴,我姐哪一句话说错了?我告诉你,今天我和我老公都在,你要是敢对我姐动手动脚,我让你十倍百倍偿还!”
沈戟川冰冷的目光刺过来,如有实质。
赵华章额头冒汗,寡不敌众,自认倒霉。
他胸口憋闷,手指收紧攥拳。
他能见到沈戟川的机会不多,至于季来娣,她翻不出什么花,他们来日方长。
赵华章面部肌肉抽动,扯动唇角,咧开笑容,“晓瑜,我已经深刻意识到错误,我现在只想尽力弥补来娣和孩子,和她们重新开始。”
“晦气。”
季晓瑜翻白眼,没再搭理他。
她拉住季来娣僵硬的胳膊,“姐,我们走。”
两人走在前面,赵华章趁机落后,凑到沈戟川身旁,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妹夫,咱们聊一聊开公司的事……”
沈戟川侧身避开,眼底满是厌恶。
他冷声打断,“让开。”
他不等赵华章反应,大步越过他,追上季晓瑜。
赵华章被几人堵在身后,唇角的弧度落下。
几人走到门口,紧闭的门从里面打开。
王桂芳和季晓瑜姐妹面对面。
她看到两人空空如也的手,蹙了下眉,语气不满,“知道的是你们回娘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来陌生邻居家串门。”
季晓瑜扯了下唇角,对上王桂芳不高兴的目光,“妈,你少在这点我和我姐,这些年你连拿带抢,在我和我姐这拿走的还少吗?别人家的妈都帮衬孩子,到你这却反过来了,既然这样,我和我姐也只好一反到底。”
王桂芳噎了一口,摆手道,“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赶紧走。”
两人进屋,赵华章一个健步抢到沈戟川前面。
他提起手中的水果,朝王桂芳笑道,“妈,我来了。”
王桂芳看到沈戟川和赵华章,又换上另一副嘴脸。
她笑着接过,“还是华章孝顺,心里有我这么个妈,不像晓瑜和她姐,越大越不懂事。”
“晓瑜年纪小,来娣应该还在生我的气,妈,您别跟她们两人计较。”
沈戟川被两人堵在门外,视线搜寻不到季晓瑜,语气沉了几分,“借过。”
王桂芳笑容满面,“瞧我高兴的,都忘了让你们进屋,快,咱们三个先进屋。”
季晓瑜一进门,就看到光着膀子躺在沙发上的季大富。
她心生厌恶,停下脚步,不愿再上前。
季来娣出声提醒,“爸,我们来了。”
季大富眯着眼睛,看到两人,从沙发上坐起,眼睛从左到右,上上下下扫视两人,“来了,你妈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跟我念叨你们。”
他见两人站着不动,往边上挪动。
他心生感慨,目光一直粘在季晓瑜身上,“自从你上大学,去住校开始,就没再回家住,真是女大十八变,你五官长开了,比之前更漂亮,出落成大姑娘了。”
季大富拍了拍身侧,“晓瑜,来,坐我身边,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的视线潮湿又恶心,季晓瑜拧眉,还没来得及开口,余光看到沈戟川。
她转身挽起沈戟川的胳膊,迎上季大富审视的目光,“我结婚了,这是我老公。”
季晓瑜情绪摆在脸上,声音语调也不似平时活泼。
沈戟川疑惑,看了她一眼,对季大富冷淡几分,朝他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季大富视线上上下下看了沈戟川好几遍,最终看向季晓瑜,沉声开口,“晓瑜,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商量?”
“你又不是我亲爸,我和你商量什么?”
季晓瑜坐在离季大富最远的角落,将季来娣也拽到身边,“姐,你坐我身边。”
沈戟川顺势坐在季晓瑜另一侧。
季大富不高兴,“我不是你亲爸,但也养了你这么多年。晓瑜,我关心你才问你,你别逆反,我是怕你遇到坏人,葬送后半生幸福,跟你姐一样,折腾来折腾去,现在闹离婚!”
季晓瑜靠在沈戟川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用力亲了他一口,瞪季大富一眼,“你想多了,我和我老公很幸福,不会离婚!还有,我姐要离婚又能怎样,她是有自由意志的人,结婚证又不等于签卖身契!她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
脸颊传来温热触感,一触即分。
沈戟川反应过来,目光深沉地看她,季晓瑜已经抻着脖子,和季大富吵起来。
王桂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季晓瑜,你一年见不着你爸一次,怎么和他说话的?”
季大富摆手,笑呵呵道,“没事,我不生气。”
王桂芳示意赵华章坐,又叫季来娣,“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谁家不是凑活过日子,有什么过不去的事?”
季来娣捏紧拳头,“妈,我心意已决,正好你和爸都在,也算给我和赵华章做个见证。”
她看向赵华章,“你我今天上午就把所有离婚相关的事宜说清楚,你不是一直有话想对我说?也一次性在这说完,今后不要再打搅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