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来娣的态度彻底激怒他。
赵华章奋力抗争，吼道，“监控都拍着！我要告你们侵害他人人身自由！”
调解员推门进来，拧眉呵斥，“公家的地方，嚷嚷什么！”
程硕松开他，赵华章弹簧一般跳起来，指着他向调解员告状，“是他先对我动手动脚！我是正当防卫！”
调解员拉开空椅子坐下，见他还站着讨要说法，眼底闪过不悦，“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法院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赶紧坐下，我们尽快进入流程！”
赵华章没讨到好处，表情一瞬间变得难看。
他不情愿坐下，将椅子和桌子撞得响个不停。
调解员蹙眉，还没来得及开口，赵华章拿起离婚协议，扔回到季来娣面前。
“我就直说了，季来娣，你想要离婚，除非净身出户，欢欢乐乐跟我，钱你拿不走一分！否则免谈！这协议条款我不同意，我不可能签字！”
赵华章翘起二郎腿，“这房间都是监控，旁边还有调解员，你们总不能逼我吧？”
眼前的女人又变回他记忆里可怜的样子，他心里舒坦，话锋一转，“来娣，我们日子过得好好的，非折腾着离婚干什么？你问一问你之前的同学和朋友，谁家夫妻没有矛盾？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伤害孩子们，也不会再动你一根头发丝，我还可以每个月给你零花钱……”
季来娣面色发白，声音颤抖，“我不需要！”
季晓瑜气不过，“我姐给你们赵家当牛做马多少年？凭什么净身出户！你是过错方，我们没让你净身出户就不错了！你还想要欢欢和乐乐的抚养权，你之前管过她们吗！”
调解员问赵华章，“女方离婚意愿坚决，你不签字，可是想清楚了？等拖到诉讼离婚，女方证据充足，法院怎么判，你就要怎么执行，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赵华章叹气，“妹妹，我的意思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我觉得我们的婚姻还没有走到尽头，所以我还想在最后期限之前努力挽回。你说的我都明白，不用再劝我了。”
调解员朝季来娣微微摇头。
季来娣眼底浮现出失望，季晓瑜憋着一口气，握住她发凉的手，低声道，“姐，失败也没关系，咱们证据确凿，打官司一定能胜，反正你现在已经和孩子们搬出，和他也没什么瓜葛，无非就是晚几个月拿到离婚证。”
季来娣苍白的脸色缓和几分。
她轻轻点头，哑声道，“晓瑜，我们回家。”
季晓瑜扶着她站起来，两人往外走，当赵华章不存在。
赵华章伸手拉季来娣，“来娣，我们聊聊！”
季来娣顿住脚步，侧身避开，红着眼睛看他，“如果是离婚的事，我们可以谈，如果是其它的，免谈！”
她从赵华章的神情中得到答案，转身就走。
赵华章着急，迈开腿跟上她，又朝她伸出手。
他的手指还没触碰到她的衣角，手臂就被一记凌厉的掌风打落。
“嘶！”
赵华章疼得龇牙咧嘴，紧紧捂住手，“谁他妈……”
他抬起头，对上一道布满杀气的黑眸，吓得一哆嗦，出了一身冷汗。
他回过神的时候，程硕已经跟上沈戟川，几人走出调解室。
赵华章怒气上头，抬脚踹翻调解室的椅子，破口大骂，“就是一条狗罢了！仗着沈戟川，得意什么！”
他踢到小腿，吃疼地弯下腰，看到倒地挡路的椅子，越想越生气，用力踹过去。
他气还没出完，门口忽然响起厉声呵斥，“你在干什么！”
赵华章抬眼看到调解员，脸上肌肉抽搐，连忙跑过去扶被踹远的椅子，“我……我看椅子摆得不整齐，正想整理……我马上收拾好！”
季晓瑜和季来娣走在前面，刚出法院就被一道最不想看到的身影拦下。
“我就知道你们今天会来法院！”
沈戟川拧眉，大步上前，将季晓瑜护到身后。
季晓瑜捏紧拳头，“你来这干什么？今天我心情不好，没空和你纠缠！”
“今天来娣离婚，是她人生中的大事，我作为妈妈，当然要过来关心一下。”
王桂芳横季晓瑜一眼，快步走到季来娣身旁，挽住她的手臂，“来娣，怎么样？你和赵家那小子谈下多少赔偿？有一百万吗？我跟你说，他家有钱，你嫁给他家七八年，还生了两个孩子，赔偿金绝不能少要……”
季来娣呼吸急促，忍无可忍，捂住耳朵，“妈，您能不能不说了！”
王桂芳拉下她的手，“这是关乎你的大事，我怎么能不叮嘱？”
她蹙眉，拔高音量，尖声问，“你该不会被净身出户了吧？！你这是什么表情？说话啊！”
季晓瑜生气，“我姐不想说这个话题，你看不出来？你就知道关心别人兜里的钱，我姐的情绪你关心过吗！”
“我现在不就是在关心吗？来娣，我在问你话！还有，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一直到现在也没给我回电话？”
季来娣捏紧拳头，“我……”
季晓瑜将她扯到身后，“姐，让你不舒服的问题，你不用回答。”
她对程硕说，“程大哥，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姐先上车？”
“来娣，跟我来。”
王桂芳蹙眉，伸手拦住两人，“站住！我让你们走了？”
她视线上下扫视程硕，认出他是那天搅黄季来娣相亲的男人之一。
她蹙眉，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你和我女儿是什么关系？你难道是她新找的老公？”
季来娣面色难堪，“妈，他……”
程硕忽然上前半步，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而认真，“是！”
季晓瑜眼底闪过诧异，季来娣愣在原地。
王桂芳视线又移回程硕身上，仔细打量起他来。
眼前的男人身形壮实，身上的衣物却简单，看不出家底。
她轻咳一声，语气严肃，“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家庭情况什么样？来娣虽然结过一次婚，但是她依旧年轻漂亮，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