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战大捷的兴奋与战后处理的繁杂渐渐沉淀,林谷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过久。林凡深知,一时的胜利固然可喜,但若不能借此机会将战力和资源整合提升,那么胜利的果实终将腐朽。他首先要做的,是将这支经历了血火考验、却仍显粗糙的武装力量,进行系统化的整编,使其真正成为林谷可靠的钢铁长城。
议事厅内,气氛庄重。林凡、铁叔、姜宓、墨恒、阿竹、石头等所有核心成员,以及护卫队中表现出色的骨干齐聚一堂。墙上挂着一面新制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勾勒出新的编制结构图。
“诸位,”林凡开门见山,声音沉稳有力,“此前一战,证明了我们护卫队的勇武,也暴露了我们指挥层级模糊、协同作战不够顺畅的问题。一支真正的军队,不能只靠一腔血勇,更需要清晰的结构、明确的职责和高效的指挥。今日起,我林谷武装,正式进行整编!”
他指向木牌上的结构图,开始详细阐述:
“我林谷武装,暂定为‘林谷守备军’。我,林凡,任守备军最高统领,总揽一切军务。”
这个任命无人有异议,林凡的威望和能力已深入人心。
“铁叔,”林凡看向这位功勋卓着的老兵,“您经验丰富,老成持重,但冲锋陷阵过于辛劳。我请您出任总参谋,负责全军训练计划的制定、作战方案的筹划、军纪的督查,以及…为我参赞军务,查漏补缺。” 这是林凡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既尊重了铁叔的资历和能力,又考虑了他的年纪和身体状况,将其放在更能发挥经验优势的位置上。
铁叔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林凡的用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更多的是被信任和倚重的感动。他挺直腰板,沉声道:“铁戎领命!定不负林师所托!”
林凡点点头,继续宣布:
“原护卫队,以及表现优异的民兵,混编为三个排!每排暂定五十人,设排长一人,副排长一人。”
“第一排排长,由石头担任!”林凡看向那个越发沉稳的壮汉,“你勇猛善战,首功卓着,望你带出一支尖刀排!”
“是!”石头声音洪亮,激动地攥紧了拳头。
“第二排排长,由大康担任!”大康在战斗中指挥若定,表现出色。
“第三排排长,由柴狗担任!”柴狗机敏灵活,白刃战经验丰富。
“猞猁,”林凡看向侦查能手,“你和你的人,编为直属侦察班,编制暂不定,由你负责,直接向我汇报!你的任务,就是成为守备军最锐利的眼睛和最灵敏的耳朵!”
“是!”猞猁简洁应命。
“每个排,下辖三个班,每班十五人左右,设班长、副班长。班长、副班长人选,由各排排长提名,铁叔与我核准。”林凡将基层军官的任免权部分下放,既能锻炼排长,也能更贴合实际。
“此外,编制预留连级单位。待我军规模扩大,即可升格填充。”林凡指向结构图上预留的空位,目光深远。这意味着,林谷的军事野心,远不止于眼下这三排人马。
“墨恒!”林凡看向工坊负责人。
“在!”
“工坊区,成立军械处,由你兼任主事。负责所有武器装备的制造、维修、改良和配发记录。未来,我们需要更专业、更精良的军械!”
“阿竹!”
“在!”
“你商务部,需保障军需物资的采购和储备,尤其是战马、皮革、药材等。同时,你们在外行商,也需留意各类与军事相关的信息和人才。”
“姜宓,”林凡最后看向内务主管,“内务部需建立更完善的军籍档案、贡献点(军功)记录系统,并与铁叔协作,确保抚恤、奖励及时准确发放。战时,统筹所有民力,支援前线。”
一道道任命,清晰明确,构建起了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军事体系雏形。从最高指挥到基层班排,从作战部队到后勤保障,职责分明,架构清晰。这不仅仅是名称的改变,更是将一股民间武力,向正规化、专业化军队转变的关键一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带来的庄严与责任。
军事整编方定,另一项重要的资源整合也随之展开——对战俘的处理。
近百名俘虏,经过初步甄别,剔除了少数几个罪大恶极、凶顽难驯的被秘密处置以绝后患,剩余八十余人,大多是被裹挟的流民或底层匪众,并非无可救药。
林凡没有选择简单的关押或释放,而是提出了一个更具建设性也更冷酷的方案:“将这些筛选后的战俘,全部编入矿场和冶炼工坊,作为主要劳动力。”
此言一出,众人反应不一。
铁叔有些担忧:“林师,这些人毕竟是匪类,放在矿场这等要害之地,万一……”
“正因是要害,才需要大量劳力。”林凡冷静分析,“我们的人力始终紧张,开采和冶炼进度直接制约着发展。这些战俘,就是送上门的劳力。至于控制……”
他早已想好对策:
“第一,打散编制,混入我们原有的矿工之中,由可靠的老矿工带领、监督。”
“第二,实行‘以工代管’。他们劳作,可以获得基本的口粮,表现优异者,甚至可以积累‘工分’,未来或可减刑,乃至获得成为正式谷民的资格。让他们看到希望,比单纯的压迫更有效。”
“第三,矿场守卫加倍,由守备军轮流驻守,配备强弓硬弩。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第四,宣扬我林谷规矩,让他们对比之前在‘河谷营’的生活,瓦解其抵抗意志。”
这个方案,既解决了劳动力短缺的燃眉之急,又将潜在的威胁转化为可控的生产力,还隐含了改造与同化的长远目的。
命令下达,战俘们被押解至石灰石矿场和铁矿场。起初,他们惴惴不安,甚至有些抵触。但当他们发现这里虽然劳作辛苦,却能吃到定量的、干净的食物,没有随意打骂,生了病甚至能得到最基本的草药处理,这与在“河谷营”朝不保夕、动辄得咎的日子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尤其当他们看到林谷的矿工使用着更省力的工具(林凡指导改进的),住着相对整齐的窝棚,甚至还能通过劳动积累“工分”换取更好的待遇时,一些人的心态开始悄然变化。严格的看守和明确的规矩如同悬顶之剑,而相对“公平”的劳作环境和那一丝渺茫的希望,则成了驱动他们沉默劳作的无形之手。
矿场和冶炼工坊的产出效率,因这批生力军的加入而显着提升。矿石开采速度加快,煤炭供应更足,铁水的产量也随之增加。这些宝贵的资源,又反过来支撑着守备军的装备打造和林谷的各项建设。
大战之后的林谷,没有片刻停歇。军事上的整编革新,与资源上的整合利用,如同车之两轮,驱动着这个新生的势力,在硝烟散尽后,以更加沉稳、更加坚韧的姿态,向着未知而充满挑战的未来,坚定前行。砺刃重整,是为了下一次更凶狠的劈砍;以俘铸基,则是将敌人的血肉,化作自身成长的养分。乱世求生,容不得半分仁慈与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