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拿着李监丞签发的 “档案库准入令牌”,在阴器监档案库守档魂的指引下,走进了这座存放着千年墨家机关档案的库房。档案库是一座地下阁楼,共三层,每层都摆满了书架,书架上整齐地放着一卷卷泛黄的竹简和纸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魂木的气息,与阳间墨家工坊的味道格外相似。
“苏辅匠,档案库第一层是普通机关图纸,第二层是墨家历代匠人传记,第三层是机密档案,包括墨家与皇室的合作记录、机关术禁忌等。你要找的墨家旧案相关档案,在第三层的‘墨氏秘档’区。” 守档魂是个白发苍苍的老魂灵,生前也是墨家匠人,对苏墨格外客气,“你可在库内查阅,但不可带出,若需抄写,需提前报备。”
“多谢前辈。” 苏墨拱手道谢,接过守档魂递来的油灯(用魂火点燃的 “引魂灯”),小心翼翼地走上通往第三层的石阶。
第三层的 “墨氏秘档” 区位于阁楼的最深处,书架上的档案册都用红色的绳子捆着,封面上写着 “墨氏秘档” 四个大字,旁边还标注着年份。苏墨按照祖父去世的年份,找到了对应的档案架,开始一本本翻阅。
档案册里记载着墨家与大启皇室的合作历程,从太祖皇帝时期的 “龙椅机关”,到先帝时期的 “皇宫防御阵”,每一项合作都记录得详细无比,包括设计图纸、用料清单、验收记录等。苏墨一页页地翻着,手指划过祖父熟悉的笔迹,仿佛能看到祖父当年在工坊里忙碌的身影。
就在他翻阅到天启十年(祖父被陷害的前一年)的档案时,一份标注着 “龙袍暗格设计秘档” 的纸册引起了他的注意。纸册的封面已经泛黄,边缘还有被火燎过的痕迹,显然是被人刻意隐藏过。苏墨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册,里面详细记录了祖父为三皇子赵珩设计龙袍暗格的过程 ——
“天启十年三月,三皇子赵珩遣使至墨家工坊,要求设计‘可藏符’龙袍暗格,暗格需隐藏于龙袍腰带处,内置‘噬魂锁’,仅用特定魂息可开启,用于存放‘调兵符’。墨氏(苏墨祖父)察觉异样,恐暗格用于谋逆,遂在设计图中留‘反噬魂纹’,若放入假符,暗格会自动损毁。”
“天启十年六月,赵珩遣使取暗格成品,发现‘反噬魂纹’,震怒,威胁墨氏删除记录,否则灭门。墨氏不从,暗中将设计图副本藏于墨家工坊密室,并记录赵珩谋逆意图于‘墨氏辩冤手札’。”
“天启十年十月,赵珩诬陷墨家通敌,派兵围剿墨家工坊,墨氏族人皆战死,仅苏墨(时年十七)被忠仆救出,后苏墨亦被赵珩陷害,死于狱中。”
苏墨的手微微颤抖,纸册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刺在他的心上。祖父果然发现了赵珩的谋逆意图,还留下了证据,可最终还是没能逃过灭门之灾。他继续翻阅,在纸册的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折叠的图纸 —— 正是龙袍暗格的设计图副本,上面清晰地画着 “反噬魂纹” 的位置,还有祖父用红笔写的批注:“若吾族遭难,后世墨者可凭此图,揭露赵珩谋逆罪证。”
“祖父... 孙儿终于找到证据了!” 苏墨的眼泪掉在纸册上,晕开了墨迹,“您放心,我一定会为墨家报仇,为您报仇!”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空白纸册,小心翼翼地抄写设计图和档案内容。守档魂看到他专注的样子,也没有打扰,只是默默地为他添了些魂油在油灯里。
直到深夜,苏墨才抄写完所有关键内容。他将档案册放回原位,对着档案架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先辈们留下的证据,苏墨定不辱使命。”
离开档案库时,天已经黑了。苏墨拿着抄写的证据,直奔拘魂司去找萧靖渊。萧靖渊刚与崔珏判官讨论完郑凯的案情,看到苏墨手里的证据,连忙迎上去:“苏小哥,怎么样?找到墨家的证据了吗?”
苏墨递过抄写的纸册和设计图:“找到了!这是祖父为赵珩设计龙袍暗格的档案,上面记录了赵珩要求设计暗格用于存放假调兵符,还威胁祖父删除记录,最后诬陷墨家通敌的全过程!”
萧靖渊和崔珏判官连忙翻看,看到设计图上的 “反噬魂纹” 和祖父的批注时,崔珏判官脸色凝重:“好个赵珩!竟敢如此嚣张,不仅在阳间谋逆,还在地府勾结阎罗王,妄图颠覆地府秩序!这证据确凿,我们可以立刻上奏秦广王,请求在地府公开审理赵珩的罪案!”
萧靖渊也激动地说:“太好了!有了这份证据,再加上郑凯的供词,我们一定能告倒赵珩和阎罗王!苏小哥,你立了大功!”
苏墨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祖父和墨家的族人,都在等着这一天。”
崔珏判官收起证据,语气坚定:“明日我就带着这份证据去秦广王府,请求立案审理。萧校尉,苏辅匠,你们也准备好证词,我们一起让赵珩和阎罗王,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
三人聊至深夜,苏墨离开拘魂司时,月亮(地府的 “月魂光”)正挂在天空,格外明亮。他摸着腰间的墨玉工牌,又看了看手中的证据,心里充满了坚定 —— 赵珩,你的末日,到了。
回到墨舍,苏墨将证据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走到窗边,望着阳间的方向。他仿佛能看到林晚在边疆的草坡上等着他,仿佛能看到祖父在墨家工坊里对他微笑。他轻声说:“林晚,祖父,再等等,我很快就能为你们报仇了。”